害过你。而且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石磊绝不是那种品行不端、没有人性的流氓。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三层断壁上救下来的。”
李春旺抬起头,瞪大眼睛,张着嘴:“难道他……他是……难怪……难怪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对,就是他。可我怎么也没想到……”
“本来他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他不想因为救过你来改变什么。但作为唐山人,我觉得我们待他太不公了。因为他不仅冒着生命危险救过你,还救过我的母亲和弟弟,救出我们唐山无数人的生命。他是抱着美好幻想回到家乡的,可我们又是怎么对待他的?即使他没有亲自参加过抗震救灾,我们也应该以一种报恩的心态对待每一个人。因为在那场大灾难中,没有全国人民的声援和救济,我们唐山人很难闯过那场灾难的。你说不是吗?”
“王兰姐,我真后悔。我不该……”李春旺懊悔地捶着头说不下去了。
“好了,知道自己错了改了就行。以后千万别犯这样的错误了,我走了。”
“王兰姐,我想去看看石磊。”李春旺真诚地说。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他,我们一起去?”王兰高兴地。
“不,你去吧,我想自己去。”
“好吧。”
石伯年得知援朝的消息后,每天很早起床来到祥和里居民区的花园。每天都能看到一个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边说边聊的美丽图画。石伯年开始不敢靠近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这父子俩,偶尔出现的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欢快地围绕在轮椅旁的情景。他心里无不羡慕和高兴,羡慕的是这位开滦老工人在天灾的不幸中能拥有儿孙绕膝的欢乐、幸福晚年;高兴的是自己能有一个充满仁爱,有责任感、有进取心的儿子。尽管他忍受着不能上前相认的痛苦,但能亲眼看到这样优秀的儿子,他心里是幸福、快慰的。
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不停地怂恿他靠近他们一些,能更清楚地看看援朝,跟他们说说话,能更深地了解他们的生活。但每次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根本无法、也不忍心打扰他们父子亲密的说笑。
这天早晨机会终于来了,援朝坐在离父亲不远的地方看着书,老人身边的女孩跟爷爷说笑着。石伯年故作悠闲地做着自由操,来到爷孙身边搭讪着:“老弟,你真有福气呀,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和好孙女。”
董师傅幸福地笑了:“是啊。凡凡,叫爷爷。”
女孩礼貌地喊了一声:“爷爷。”
石伯年幸福地答应道:“哎,今天你是不是休星期天?”
“是的,爷爷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星期天你才出来陪你的爷爷,不是吗?”
“是的。”
石伯年喜爱地看了一眼凡凡,又看了看援朝对董师傅说:“现在的年轻人像你儿子这样的可不多呀!”
“唉,可我也太连累孩子了。这不,又有一个大的工程设计在等着他。他每天太累了。”
石伯年仔细地端详着援朝,震惊地发现援朝的相貌跟自己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董师傅见石伯年在专注地端详援朝,忙问:“老兄,你是新搬来的吧?我过去怎么没见过你?”
石伯年自知有些失态,忙把脸转过来说:“啊,对,我是新搬来的。”
这时援朝看了看表,合上书向他们这边走来,微笑着跟石伯年点点头:“大伯,早晨好。”
石伯年激动地点头连声说:“好!好!”
“爸爸,我们走吗?”
“走吧,吃完饭你还得上班呢。”
“大伯,再见。”援朝朝石伯年礼貌地微笑着说。
“再见。”石伯年难舍地看着老少三口回家的背影。
“孙师傅,我看你这人挺老实的。你妻子是不是挺漂亮、贤惠的?”周黄英在一旁看着干活儿的孙凯问。
“她不漂亮,说不上贤惠,也说不上不贤惠。”
“那是为什么?”
“你说她贤惠吧,她认准的事无论你怎么反对她也不听,反过来她比你理由还充足。比如她想考学这件事,无论你怎么反对,她都不听,整天在家捧着本书又是看又是写的,你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她不贤惠吧,她又挺知道体贴人、挺善解人意的。比如对我姑姑,什么事她比我想的还周到。”
“我觉得上学确实没什么用。我要不是农村户口,我才不上这个中专呢。咱们厂跟我一般大的,工资都好几级了。”孙凯笑了笑,没有说话。周黄英又问:“孙师傅,你女儿是不是挺漂亮、挺可爱的?”
一提到女儿,幸福的感觉立刻浮现在孙凯的脸上:“是的,我女儿真的特别聪明可爱。不过我看她的拧脾气跟她妈一样,认准的事别人也说不了她。”
“孙师傅,给你擦擦汗。”周黄英说着拿着手巾就要给孙凯擦汗。
孙凯不好意思地拿过毛巾:“我自己擦吧。”
“王兰,谢谢你又来看我。”一见王兰,石磊的喜悦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这几天又进货、上货,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今天才来看你。”王兰有些抱歉地说。
“没关系,只要你能来。王兰,这些日子你好吗?我看你好像很憔悴。”石磊用关切、疼爱的目光看着王兰。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在单位忙业务,回家忙家务、照看孩子,又要面临成人高考的压力。有时候真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王兰无奈地摇摇头。
“王兰,你是我认识的女性当中最值得我敬佩的一个。”
“我有什么可敬佩的?我这个人什么都想兼顾,什么都想做的完美,却什么也做不好。想考学文化基础又差,想做贤妻良母又做不好,想干一番事业,能力又不够。你说这样的人哪有可取的地方?”王兰自怨地说。
“你丈夫能有你真是福气。”石磊感慨地说。
王兰一听笑了:“你开什么玩笑?找我这样的妻子才算真的倒霉了呢。说真的,任何男人都想找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像我这样不把全部心思用在丈夫和孩子身上,不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整天想着工作呀、考学呀,在家里有点时间就看书,家里有时乱的像被盗一样,那个做丈夫的会喜欢这样的妻子?搁你,你也受不了。”
“我受得了。”石磊感情复杂地脱口而出。
王兰惊愕、窘态地懊悔自己顺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知道你是顺口说出来的,可我是认真的。”石磊完全读懂了王兰的思想,补充道。
王兰笑笑,故作轻松地说:“石磊,我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容易把朋友的感情错当成另一种情感。因为你现在的情绪正处于低潮,这种状态过后会好的。”
“我知道说这种话现在太不是场合、不是时候,可这是在我心里说过无数遍的心里话。这些日子我苦苦等待的就是能和你单独在一起说说话,哪怕是一些无聊的话都会使我身心愉悦。但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石磊,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兰,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不是吗?”
此时的王兰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想逃避,这种对话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石磊,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王兰站起来说。
“走吧。”
“你还差四天就出去了,我就不再来看你了。”
“好。”
李春旺和乔珊并肩走在大钊公园,李春旺一直没有说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珊不满地看着李春旺。
“乔珊,我们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可以说我们是比较了解的。我这个人没多大本事,但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我为你可以付出一切。这些日子我做了那么多的蠢事你非常明白是为什么,我也明确告诉你,石磊不会看上你,你也不用费心机了。”
“我费什么心机了?”
“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我昨天去看石磊了。”
“他见你了?”
“我见到他心里真觉得对不起他。不是因为我,人家怎么会受那个罪?可他却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只是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他不愿提过去的事。我知道你去看过他三四次,他一次都没见你。”
“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他什么也没说。是看拘留所的小梁告诉我的,他是我的哥们儿。乔珊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跟我还是不跟?”
“我还没想好。”乔珊把头一扬说。
“需要多长时间你才能想好?”
“我说不好需要多长时间。”
“我实在受够了你这捉弄人的把戏。乔珊,我今天要的就是你一个痛快话,既然你决定不了,我也不会无限期地等下去,你还没到那种可爱的地步。”李春旺说完转身便走。
乔珊像失去了什么似的,急切地喊了一声:“李春旺……”
李春旺头也不回地走了。
“孩子要的巧克力买来了没有?”孙凯问刚下班回来的王兰。
“哎呀,买了,我忘在班儿上了。”王兰内疚地看着孙凯说。
“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孩子要巧克力都三天了,昨天你忘了买,今天你又忘了拿。家里什么东西该买了你从来没想过,做饭不是没盐就是没酱油。想给孩子找件衣服,在大衣柜里翻了半天也找不着,谁家过日子像咱们这样?”孙凯把憋了几天的怨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王兰慢慢地走进屋里,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激烈地做着思想斗争:是啊,我一天到晚累得精疲力尽,得到了什么?如果把精力用在家务上岂不是有一个舒适、安逸的家?实在受够了每天进家欢迎我的是一堆的牢骚、埋怨。多么希望进家能有相互理解、疼爱的语言和气氛啊。
“妈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想吃巧克力了。”唤唤见妈妈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依偎在妈妈怀里说。
王兰愧疚地搂着女儿,“是妈妈不好,妈妈太累了。明天妈妈一定想着给你拿回来。唤唤,从今天开始妈妈不看书了,妈妈为你做你爱好吃的饺子,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然后陪着你和爸爸看电视,你高兴吗?”
“我不知道,只要爸爸、妈妈不吵架就行。”
“唤唤是不是最讨厌爸爸、妈妈吵架?”
唤唤点着头,“我也讨厌小朋友吵架,尼尼和路路为了一块橡皮泥就吵架,老师还罚他俩站立来着。”
“是吗?那以后妈妈再也不和爸爸吵架了。”
(1)第五十四章 思想境界的不同,对婚外情的解决方法迥然不同
从这天起,王兰每天回家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收拾衣柜,教唤唤背诗、画画儿,实在没事干了,就坐下来陪他们爷俩看电视。她机械、麻木、心不在焉地做着这些事,没有一丝的快意。每天都会情不自禁地往书厨和写字台上看几眼,但她努力摇着头,让自己甩掉看书的念头。然而,她却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她感受到了生活没有梦想是多么可怕,这种日子就像走在没有阳光和色彩的暗道里,心中说不出的压抑,她不断地问自己难道生活的意义和乐趣就是吃、穿,干这些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吗?可为什么别人的妻子做这些是那么的乐此不疲?我为什么不能从中找到乐趣呢?为什么地震后自己放弃学业,承担起抚养弟弟、妹妹的责任时却是那么不知疲倦,乐在其中呢?是因为自己的婚姻没有爱情,用知识的追求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吗?不!她否认了这一点,因为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人可以为爱情付出一切,但不会付出自己的精神追求、付出独立的人格。一旦付出了,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一想到爱情,她立刻想到了石磊,如果和我结婚的人是石磊,生活一定会是另一景象的。在他的支持鼓励下我可以任意利用自己的时间,可以任意发挥我的个性和才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感到一种窒息的压抑。想到这,王兰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脸红,她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不是一个好女人。
孙凯看到王兰的变化,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这才是他心中想要的妻子和家庭。每天下班回来他争着干活儿,在他心里,只要王兰不再看书考学,他的家庭是幸福的。遗憾的是他并不理解王兰的心理感受。
“孙师傅,我发现你这几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被周黄英这么一说,孙凯的脸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是吗?我没觉出来。”
“人情绪的好坏情不自禁地就会表现出来。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心情好吗?”
“这……没什么可说的。王兰这些日子不再看书了,把家里弄的井井有条的,所以心情就好吧。”
“孙师傅,我觉得你挺可怜的。作为妻子,回家做家务是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你妻子做到这一点就把你知足成这样,可以想象你妻子在家什么也不干。”
“这倒不是,她原来也干,我只是讨厌她干完了就抱本书看,她现在实在没事儿了,就和我们爷俩一起看电视,我就希望这样的家庭生活。”
“孙师傅,你妻子能有你这样的丈夫真是福气,因为你太容易满足了。”
孙凯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她还不知足呢,整天嫌我不支持她学习,嫌我跟哥儿们一起喝酒,玩牌。”
“这算什么?那个男人在外面没有应酬?我倒不喜欢下班就回家陪媳妇的男人,那样就太没男子气了。”
“她不这样认为,她认为人这样活着太没意义。”
“何必活的这样累呢?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们俩没有共同语言,整天为一点小事吵架。”
“上班来了?”甄珍、李娜、乔珊几乎同时跟石磊打招呼。石磊点了点头。王兰关切地问:“到经理那里去过了吗?”
“去过了。”
几个人一起做着开业前的准备工作,上货、搞卫生。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把我吓醒了。”乔珊故意大声说。
“什么梦?不会是美梦吧?”甄珍说。
“我梦见一只大狼狗追着咬我。”
“那是有人看上你了,追着你搞对象。”李娜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