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的病痊愈了,工人医院专家小组及所有的医护人员在为石磊送别。
“石磊,出院后要坚持来医院治疗会诊,坚持锻炼。”院长关切地说。
“谢谢院长,谢谢赵大夫和专家们。我的腿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的功劳。”石磊无限感激地说。
“不,你说错了,功劳最大的要数小兰了。是爱情使你的腿出现了奇迹。”院长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王兰脸一下红了:“陈叔叔,赵叔叔,我和石磊真的非常感激你们和各位专家,感激所有的医护人员。是你们的精心治疗和护理才使石磊有了恢复健康的信心,等石磊的腿完全恢复了,我们会……”
“我们会喝你们的喜酒,啊?哈哈哈……”院长发出爽朗喜悦的笑声。
“谢谢,到时候我们会请所有为我治疗的专家和医护人员喝喜酒去。”石磊真诚地说。
所有的医护人员挥手和他们告别:“石磊,再见!”
王兰和石磊带着感激告别了专家和医护人员。
“石磊,今天你出院我要带你去个地方。”王兰诡秘地说。
石磊看王兰可爱的样子笑了:“什么地方?”
“先不告诉你。”
“行,随你。”
王兰用轮椅把石磊推出医院大门,他们欣赏着初春下午柔和美丽的阳光。欣赏着道路两旁已经发芽的各种花草树木,给春天带来的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即使道路上飞驰的各种汽车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们,在这对相爱的人眼里都成了美丽如画的景色。是啊,即将走进的是他们盼望了太久的新的生活,在这种心情下,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他们设计的一般美好。
“王兰,你要带我去哪儿?”石磊忍不住兴奋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王兰仍一脸神秘地说。
没走多远,王兰停在文化路街面的铝合金门窗前,对石磊说了声:“到了。”然后熟练地把铝合金门打开推到上面,明亮的玻璃窗上贴着复印、打字四个醒目的艺术大字。门左边一块白色的木牌上用清秀的隶书写着“王兰打字、复印工作室”。看到这个标牌,石磊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王兰,王兰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推开玻璃门,把石磊推进室内,门的左边两节新柜台把宽大的室内分成两部分,柜台里面一套新的复印、打印机和两台并排的新型电脑,柜台外是一套红黄白蓝相间的布艺沙发,艳丽的各色靠垫随意斜靠在沙发上,茶几上的君子兰夺目地盛开着,墙上最醒目的地方挂着王红隽永、苍劲的隶书《彩云归》。这幅字如图画,给人以美的遐想,又如一首动听、委婉的乐曲,在抑扬起伏的韵律中所蕴涵的深意也许只有王兰才懂。门左边墙上的三个木制的镜框里装帧打字、复印的各项承诺、规则、价格表。屋顶错落有致地悬挂着不同品种、姿态的盆景和吊兰。玻璃窗两边垂着素雅的白底淡黄花纹布窗帘。
看完这些石磊用诧异、疑惑的目光看着王兰,王兰仍不解释,只是微笑着把他推到里面的房间,然后打开吊灯、壁灯、床头灯,在绚丽的灯光下,床和到顶整面墙的书柜显得又宽又大,书柜最上面几层已摆满了中外名著,下面几层空着。床头壁灯上面是王兰书写的林黛玉的《咏鞠》。字虽然没有妹妹的见功底,但也不乏其隶书清雅、秀美的韵味。床两边的床头柜是上下两层伸手可及的小型书架,柜架上两个花瓶里鲜红的玫瑰和雪白的百合散发着清香。床罩的图案白云中洒着道道彩虹,给人以回家的归属感。小型写字台上坐着玲珑可爱的台灯。一幅升起的红太阳映照在积雪溶化的河水中的油画,透视着深刻的寓意。石磊看着这布置简单、明快而又艺术的房间,一股温馨、静谧、安逸、幸福的氛围渗入他的心底。王兰微笑着推着石磊又看了看整洁的洗漱室,然后回到外面的工作室。
石磊再也忍不住了,急迫地问:“王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兰坐在沙发上和石磊面对面坐着,握着石磊的双手幸福地微笑着说:“你先别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石磊认真地说:“这里让我感到像到了天堂一般。”
王兰开心地笑了,说:“这是对我两个多月工作的最高褒奖。石磊,这是用我三年当总经理时得的超额奖金租赁、购置的东西。这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礼物。我已经辞去了商厦总经理的职务,并学会了电脑打字、复印和按摩。我想在做这些工作的同时,开始创作早已构思好的长篇小说《有梦就好》。白天唤唤上学,我打字、复印、写小说,定时给你的腿进行按摩治疗。你哪,每天在我身边搞设计。这里离工人医院和凤凰山公园都很近,除了工作以外我们还可以按时到医院为你做检查,到公园锻炼身体。等唤唤放学回来先在这里写作业,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家。石磊,我们的生活会很紧张、忙碌,但也会很充实、幸福。你喜不喜欢我的这一安排?”
石磊感激地点点头,哽咽地说:“王兰,商厦总经理的职位是你多年努力才得到的,你却为了我……”
王兰爱抚地揉了揉石磊的头发,亲昵地说:“傻瓜,你来。”说着站起来把石磊推到电脑旁。她打开电脑,熟练地敲打着,石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石磊,还记得地震的那个早晨吗?当我看见你矫健的身影在废墟下救出一个又一遇难者时,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直到今日已经整整二十年零二百七十三天了,我仍然像当年那样深深地爱着你。石磊,用商厦总经理的职位换来与我心爱的人长相守,难道不值得吗?”
石磊被这句话感动得流下泪来。王兰为说出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话而激动得手在颤抖。她站起来从轮椅后面紧紧地拥抱着石磊,把脸贴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石磊,让我们永远相爱,永远这样幸福地在一起。石磊,我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石磊幸福地陶醉在王兰的拥抱里,轻柔地说:“我知道。王兰,我也爱你,而且爱的是那样苦。”
“石磊,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们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好不好?”王兰动情地问。
石磊重重地说声:“好!”
王兰把石磊推到沙发前面,两人双手紧握在一起幸福地对视着。
石磊有些责怪地说:“但是,王兰,我们相爱与你的事业并不矛盾。你不该在没跟我商量的情况下就辞去商厦总经理的职务。不管怎么说总经理的职位是你事业成功的标志,你为我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我心里会自责、不安的。”
“不,石磊,你错了。一个人的职位并不能代表事业的成功,只能说一个人所担任的职务与创造的价值是否相匹配。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和境界,不仅代表不了事业的成功,反而是做人的失败和职权的浪费。所以在担任职务期间每个人都应该时时反省自己是否还有驾驭这个权力的能力,也就是说要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我可以毫不愧疚地说,在我任商厦总经理的三年当中,我是称职的。尽管职权给人以很大的诱惑力,但你不觉得不被权力、地位所困的人才是懂得生活和幸福的人吗?权力和地位可以给人带来荣耀和光环,但也会使人失去很多本真、美好的东西。而且这种失去有时候是身不由已的。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就要时刻想到你是职工的衣食父母,是操纵企业大权的人。你不仅要全身心地投入,更要具备非凡的才能,不能有半点马虎和懈怠。人不应该把权力当成一种私欲来占有,更不能把权力当成显示身份的桂冠。那样的话职权只能给自己、给企业和社会带来很多负面的东西。所以做人应当懂得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