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陈熙醒来,看见睡前摆好的鞋不在原来的位置,心中暗暗道,该是今日了。
陈熙推开门,看见盖聂站于院内,仰头望着树上的鸟,便招呼道,先生伤势如何了。
盖聂看向走来的陈熙,说道,已无大碍。
陈熙望向树上的鸟,奇道,先生也有此等闲情雅致。
盖聂微眯着眼看向树梢,沉声道,这只鸟,我于此处已连续看见多日了。
陈熙眼神一冷,低声说道,先生,我想该是就在今日了。
盖聂缓缓道,你已有了决定?
陈熙苦笑道,真是个不算好的决定。
盖聂点头道,任何决定与改变都是艰难的,你可想好此后该当如何。
陈熙点头道,我已有打算,等此间事了,便去做个了结。
刷的一声,那树上的那蓝背白身绿嘴小鸟腾空而起,盖聂沉声说道,如此便好,你去寻回天明与高月,我在院内等待,以免节外生枝。
陈熙点头道,那我便去了,先生多加小心。
说罢陈熙脚下一点,迅速离去。
盖聂也回屋取剑佩戴在身,静静坐下。
小岛南面有一片树林,树立尽头有一小片空地,高月跪坐在草地上,双十合十,身前插着三炷香。
天明瞧见这一幕,便轻手轻脚鬼鬼祟祟的想要给高月一个突然袭击。却没想到被脚下的树枝绊住脚,听见动静的高月回头便看见天明一招狗啃泥扑倒在地。
天明抬起头尴尬的朝高月挥手笑,高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天明靠过来笑嘻嘻问道,月儿,你神秘兮兮的在做什么呀。
高月偏过头回道,我正在祭拜墨家英魂。
天明挠头疑惑道,墨家英魂?
高月点头道,对,自当年祖师爷创立墨家以来,就以非攻兼爱为教义。
天明听的一脸疑惑,高月捂嘴轻笑道,非攻就是反对战争,一切战争不论为何,受苦的总是老百姓。而兼爱呢,就是指人与人相互爱护,相互帮助,有能者助人,有财者济人。
天明说道,听起来,墨家祖师爷可是个大好人呢,但是很难实现。
高月看向天明,问道,为什么啊。
天明看着远方说道,从我出生开始,战乱从未停过,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为了活下去,都必须做很多不愿意做的事情。
高月点头说道,所以墨家才会一直奋斗下去,当年只有祖师爷一人,如今有成千上万的墨家弟子都在努力。
天明一屁股坐在高月身旁,点头道,只要月儿做的事情,我相信都是好事情。
高月扭头哼道,人家跟你说正事,又在油嘴滑舌了。
天明赶忙一阵摆手说道,我是说真的,没有乱讲,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高月回过头来柔声道,真的啊。
天明摸摸头道,月儿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善良的女孩,嘿嘿。
别瞎说了,蓉姐姐她才是最好看的呢,高月有点羞怯的说道。
我一见她就浑身发冷,那张脸整天板的跟石头似得。一提前端木蓉,天明的脸色就垮下来,
高月抬手就给了天明一脑瓜道,不准说蓉姐姐坏话。
天明吃痛,揉了揉脑瓜委屈道,月儿,你这么用力的啊。
高月仰过头哼道,你不是说我做的事情都是好事情吗。
一阵风袭来,高月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天明不由痴痴的看着月儿的侧脸。
院内,盖聂看见端木蓉出屋,上前作揖道,多亏姑娘高超医道,救命之恩,盖某终身难忘。
端木蓉清冷道,你这是做什么。
盖聂双手没有收回继续作揖道,我听闻药庄有三不救,其中两条与在下情况相符,请问姑娘为何破例相救。
陈熙若是知晓这事,肯定会在一旁看热闹,盖聂虽是剑中高手,可这对女人心还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端木蓉冷哼道,你这条命能否保住,现在还没有答案,我学的是医道,自然需要治病练手。上次墨家兄弟的狗受了剑伤,也是找我治疗的。对我来说,并无差别。我已经说过了,你的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没有结果,若是你死了,你说,我算不算破例。
说罢,转身便欲离去。
蓦的,盖聂一把抓住端木蓉的手腕,端木蓉回身冷声道,干什么。
盖聂抽出腰间的渊虹,抬手击飞从院外飞来的暗器,那暗器竟原路返回,刺中出手之人,一声惨叫传来,盖聂方才收剑入鞘,对端木蓉说道,得罪了。
端木蓉甩开手道,你放开我。不过她也知盖聂救了她一命,便不再多言。
盖聂走到那倒下之人旁,将那人翻转过来,那人打扮一身寻常,唯独右脖处有一八足蜘蛛的纹身,盖聂皱眉道,这是,罗网。
另一边,天明与高月也在返屋的路上,两人走在树林间,天明回身看向周围,怪道,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
高月取笑道,我知道啦,天明一定是害怕啦。
天明摊手道,害怕,我怎会害怕。
高月仔细想想,说道,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会害怕,经常感觉有人跟在后面。
正当此时,一阵惊鸟飞起,天明四处张望道,什么东西。
空中一阵声响传来,两人同时抬头望去,赫然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鸟,天明不由的看呆了。
此时两人身后的树林一阵婆娑声传来,在两人紧张的目光中,陈熙从树林中窜出来到两人面前。
见到来人是陈熙,天明不禁松了口气,双手比划着嚷嚷道,陈大哥你刚看见了吗,好大的一只鸟,有两座屋子那么大。
陈熙皱眉,向两人说道,这等大鸟寻常难见,看来我们得赶快回去了。
天明与高月也知事态紧急,跟着陈熙迅速向回赶去。
三人回到院内,正好瞧见盖聂站在那倒下的人身旁,天明一边跑一边嚷嚷道,这里怎会有个死人啊,大叔你没事啊,刚我们看见一个好大的鸟,真的好大。
盖聂皱眉从天明肩上取下一根白色羽毛,端木蓉见状说道,这是,白凤凰的鸟羽符。
既然看到了鸟羽符,想必就在附近,盖聂说罢将那羽毛伸手一弹,身旁的树上应声跌落一只鸟。
天明俯身捡起那只鸟,那只鸟蓝背白身绿嘴,爪上还套着个精致的小圈,天明惊道,啊我想起来了,这几天这只鸟一直在附近,我见过它好多次。
盖聂沉声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几人快速收拾好行李,坐上马车飞速离开。
盖聂边驾驶着马车边对身旁的陈熙和天明说道,这种鸟叫做谍翅,眼力比鹰隼还犀利几分,飞动时悄无声息,是专门被训练用来跟踪的,鸟羽符就是用来让谍翅锁定跟踪目标的。
车内高月担忧的对端木蓉说道,蓉姐姐,班老头还没有回来。
端木蓉轻声说道,我会留下联络记号,他看到自会明白。
陈熙望向左前方的树上,栖息着一只谍翅,皱眉说道,这里还有。
盖聂皱眉,加大力度驱赶马匹,奔波了约一炷香时间,天明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喊道,看,那里也有。
陈熙沉声道,不对,已经跑了这么远了,为何一路还是有谍翅跟随。
吁,盖聂停下马车。
天明不禁说道,大叔,怎么啦。
盖聂翻身落地,陈熙见状似也明白了什么,跳到另一侧。
两人环顾马车,四处搜寻,陈熙趴在地上看向马车底部,在底部竟有一枚鸟羽符。
陈熙取下鸟羽符,喊道,先生,在马车底部有鸟羽符。
盖聂皱眉随手将鸟羽符弹向远处,继续驾车赶路。
马车奔跑在陡峭的山路上,崎岖的山路使得马车一直在颠簸。
蓦然间,陈熙瞧见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便抬头望去,赫然是之前在树林里见到的那只巨鸟。
陈熙喊道,先生,你看天上。
天明也嚷嚷道,大怪鸟来了!
那巨鸟直直的飞来,双爪抓向两匹马,盖聂喝道小陈你顾好马车,说罢拔出渊虹,抬手砍向巨鸟。
巨鸟吃痛,散落一地羽毛,但仍不松开爪子,两匹马被腾空抓起,又扔向悬崖。
小陈你带天明离开马车,蓉姑娘和高月姑娘也赶快离开马车,盖聂断然道。
陈熙将天明一把抱起,狠狠一跺脚,整个人腾空而起,而车内两人稍慢一步,盖聂待到两人出来,一手抓住一个,一脚踏在下落的马车上,借力跃起。
几人有惊无险的落到地面,身后悬崖传来马车的跌撞声与马匹的嘶吼声。
天明趴在地上擦了头汗,喘气道,实在是太惊险了,幸好都被我们躲过了。
众人又是一路步行,约摸半炷香时间,到了一个山崖边。
盖聂抬头望去,不远处的树上竟还有谍翅。
天明不禁震惊道,怎么还有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简直是阴魂不散。
盖聂沉声道,因为我们这里还有鸟羽符。
陈熙奇道,不应该啊,我们刚才都仔细找了一遍了。
难道是我采药的时候,身上被下了鸟羽符,端木蓉一边说道一边搜寻身上。
不用找了,高月一边说道一边从背后取出鸟羽符。
天明不由瞪大双眼,端木蓉惊讶道,月儿为何你。
陈熙沉下脸来,似乎意识到什么。
盖聂不解的对着高月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莫非是因为我。
你应该不会忘记燕丹吧,高月的眼里充斥着仇恨。
燕丹?盖聂皱眉思索。
而一旁的端木蓉不禁惊讶道,公主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高月望向端木蓉说道,蓉姐姐,那天你看见这把剑的神情,我就隐隐猜到了。
我明白了,你是燕丹的后人,他最钟爱的女儿,盖聂说道。
听闻盖聂的话,高月的眼中浮现出泪水,端木蓉也心疼的蹲下抱住了高月。
盖聂沉声道,若要我的性命,当时根本不必救我。其实我早说过,我的性命是墨家救得,若是墨家要我死,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此时不知从哪窜出一地的蛇,天明吓得连连后退。
就算是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位红衣妖娆女子随着蛇群款款走来说道,她乌黑的头发绑着四条宛若蛛腿似得发辫,下身的衣摆开叉到大腿处,随着她摇曳的步伐晃动,盈盈一握的腰间居然还有一条蛇在缓缓盘旋。
好一个蛇蝎美人,陈熙暗自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看也不像什么好人,天明嚷嚷道。
那红衣女子妖娆的说道,这位小兄弟说话可要当心,姐姐会生气的哦。
天明呆呆的看着红衣女子,一动不动。
天明,不要看她的眼睛,一旁的盖聂拍向天明的肩膀。
天明闻言,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番。
这是,火魅术,这是一种非常阴险诡异的催眠术,防不胜防,是韩国杀手团的秘传武功之一,天明虽然功夫尚浅,但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始产生作用,显然赤练的功力已经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一旁的端木蓉提醒道。
原来此人名为赤练,陈熙听见端木蓉的提醒,将目光移向地面。
盖聂将手伸向渊虹,正欲拔剑,却停住了。
天明见状喊道,大叔你怎么了。
陈熙见状对端木蓉喊道,蓉姑娘,这莫非是中了那什么招魂引,可是你不是提前备好解药吗。
端木蓉摇头道,不对,这应该不是招魂引。
不是招魂引,那是什么。陈熙看向盖聂说道。
那红衣女子,也就是赤练冷声道,他中了一种很可怕的毒药,只要一运功,浑身上下,就会仿若有几千几万颗牙齿在撕咬你的肉,撕扯筋脉,你会感觉像是在冰窖里,冷的发抖,又像在火炉里,灼烧的热不可耐。
端木蓉想起递给高月的疗伤药,她察觉到应该是那时高月对盖聂下的毒,不禁看向月儿急声道,月儿,你搞错了。
高月摇头道,蓉姐姐,这次若不是我自己发现真相,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如此多年来,你一直瞒着我,如今还要骗我吗。
端木蓉柔声道,月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事情不是这样的。
高月捂住双耳摇头道,撒谎,我不要听。
赤练娇笑道,被称为剑圣的人,居然终身不能再用剑,真是讽刺啊。
盖聂额头滴下汗,沉声道,是卫庄怕你来找我的吧。
赤练说道,他对盖聂先生挂念很久了,一直想与你见面,但苦于先生总是回避,今日多亏了公主殿下的安排。
蓉姐姐,我们走吧,一旁的高月听见赤练的话,转身欲走。
正当此时,赤练却从袖中挥出一把剑,那剑竟似蛇一般在空中扭动,直奔高月而来。
公主小心!端木蓉飞身急忙上前扔出飞针试图挡下。
那剑竟在空中绕着圈将飞针击飞,又缠绕在端木蓉右臂上,赤练略一发力,端木蓉便被拉到在地,那剑身全是刀刃,端木蓉右臂刹时一片血迹。
赤练又是随手一甩,那剑便缠绕住高月,将她拉到赤练身旁。
赤练按住高月,不屑道,什么墨家,燕国公主,秦国第一剑客,你们这些人还真的是不堪一击。
盖聂又欲要拔出渊虹,但浑身的痛楚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高月挣扎道。
赤练闻言放开高月,蹲下看向高月说道,公主有命,那我就照办就是。
端木蓉着急道,那是,火魅术。
天明连忙叫道,月儿,别看她的眼睛。
高月只觉天旋地转,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
蓦的,高月睁开双眼,呆板的说道,蓉姐姐你的使命不是保护我吗,那便杀了盖聂。
端木蓉不敢置信的说道,公主你。
高月继续说道,只要你杀了盖聂,赤练姐姐就会放了我们的。
端木蓉缓缓看向盖聂,天明察觉到不妙,挡在盖聂身前喊道,怪女人你做什么,月儿一看就是中了妖术,就算你杀了大叔那个坏女人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端木蓉看向盖聂,说道,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公主是我的使命,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性命,只要能保护公主,我就会去做。
天明死死挡在盖聂身前,喊道,我不会让你碰大叔的
端木蓉冷声道,让开。
就当此时,陈熙叹了口气,对盖聂说道,先生,请借我渊虹一用。
盖聂点点头,陈熙取过剑来,看向端木蓉说道,蓉姑娘,想要先生的性命,先过了我这关。
端木蓉冷哼一声,冲上前来,陈熙也拔剑与端木蓉战成一团。
陈熙躲过端木蓉一击,悄声道,蓉姑娘,呆会你一掌将我击飞向赤练方向,我会全速爆发,趁赤练措手不及,将月儿夺回,你到时先解掉高月中的火魅术和先生的毒,我会尽力周旋。
端木蓉沉声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就算杀了盖聂,月儿的性命还是掌握在赤练手中,如此这般,你多加小心。
陈熙点点头,两人狠狠一对掌,端木蓉后退几步,陈熙借力向后飞去,却装作不敌要倒地的模样,就在陈熙要倒地之时,他右脚着地,右手将剑插于地面,脚尖和手腕同时发力,转过身来的同时,再继续发力,整个人举剑加速冲向赤练。
赤练猝不及防之下,只得仓皇后退,陈熙一剑袭向赤练的右臂,赤练来不及抽剑挡,只得收回右臂,陈熙左手抓住高月的衣领,狠狠用力甩向身后,喝道,接住。
端木蓉急忙上前抱住高月,高月挣扎道,蓉姐姐你放开我,你快杀了盖聂啊。端木蓉迅速几指点向高月背后,又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塞进高月嘴里,高月安静的闭上双眼。
陈熙一剑逼退赤练,也不追击,毕竟他只需要拖延时间,不需退敌。
赤练娇声笑道,刚才你说招魂引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没想到你真的敢背叛嬴政和阴阳家。
陈熙扬了扬眉道,既然把我当做棋子,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赤练嗤笑一声,没想到被阴阳家培养多年的暗子,居然也会背叛。
陈熙轻笑一声道,若是没有将我的记忆封印,或许还不会,但如今的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便不是那暗子,而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赤练娇笑道,看来阴阳家这次真是失算了,你是怎么察觉的。
陈熙见赤练没有要马上动手的意思,便随手挽了个剑花,笑道,苍狼王那一战我就觉得奇怪了,先生为何说若是我偷袭就能得手,而那苍狼王为何见是我出剑便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赤练轻笑道,苍狼那蠢货以为你入夜便会恢复记忆,自作聪明,谁知你疲于逃命根本不可能入睡。
陈熙继续说道,然而让我真正感到疑惑的是,那天月儿给我说我入夜后起来去洗澡,但我印象中根本没有此事。
原来是这样,破绽原来在这里。赤练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说道。
陈熙点点头道,因此那晚我便设置了些小机关,等我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鞋被动过,门也被开过,要么是别人进来,要么是我自己出去,再加上月儿说的话,我便有七分肯定,我一旦入眠后,便会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醒来。
赤练好奇道,七分肯定,那你又是如何完全肯定的?
陈熙看向盖聂说道,先生苍狼王那一战说的话,我便觉得先生或许察觉了我有问题,我便去请教了下先生。先生告诉我,我很有可能是中了控心咒,但是要做到像我这样白天黑夜恍若两人的效果,就得施咒人和我全力配合,所以我便断定,我很可能是秦王嬴政或者阴阳家的人。
赤练娇声笑道,你说的没错,你是嬴政从孤儿中挑出的心性根骨上好之人,常年习练剑术,虽说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但若是趁其不备,即使是盖聂也得受不轻的伤势。自从当年盖聂跟在嬴政身旁,你便被作为暗子,以侍剑人的身份安插在盖聂身边监视他。这次盖聂出逃,嬴政和阴阳家担心你露出马脚,便封印了你一部分记忆,没想到却是如此结果。
陈熙轻笑道,或许不封印我的记忆,也是这个结果。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他,陈熙心中说道。
赤练高声向盖聂说道,不知可否请教下剑圣,是如何看出这位小兄弟有问题的。
两人谈话并未压低声音,身后几人听的清清楚楚,天明早已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端木蓉虽心中也震惊,但此时在为盖聂驱毒,也是强压心神,唯独盖聂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仿若早就知晓的样子。
听见赤练的话,盖聂沉声道,本来我从未想过小陈会有问题,但自从在荒野退秦兵那一战后,我有几次夜里见他入厕,与他对话时总觉得和白天相比似乎变了一个人,直到苍狼王那一战,小陈偷袭苍狼王成功,苍狼王的表情告诉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虽然我不知他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必定有问题,后来在药庄他来找我,我听他叙述的话,方知他很可能是中了控心咒,当时他问我的话中似有他应该回到过去,还是改变一个新未来的意思,我便选择相信他,由他自己做出选择。
陈熙回头冲盖聂感激的笑笑,继续防备着赤练。
赤练娇笑道,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但是这位小兄弟,我知你是在拖延时间好为盖聂解毒,但你为何不认为我也是在拖时间呢。
赤练话音刚落,她身后就缓缓走出一人,此人身形魁梧,身批蟒纹长袍,一头白发随风飞舞,面容不怒自威,而且竟连双眉也是白色。这人走近后,对赤练说道,这次你做的不错,说罢便看向盖聂冷声道,好久不见了,师兄。
陈熙苦笑一声,盖聂的师弟,那也是纵横家一人挡几十万的狠角色,自己如何能拦得住。
盖聂也沉声道,好久不见,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