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崽和姐姐来说,去珠海这条路途,充满惊喜和害怕。姐姐虽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经验也不多,对于二崽第一次出这么远的地方,家和工作地方的距离使611公里,恐惧感莫名袭来,坐了8个小时的长途大巴,坐到腰痛,可是这一路的风景又使她对这个地方产生向往之情。从家里那些小山坡,到现在一座座大山蔚然耸立在路旁。远途欣赏风景,觉得路途不是很遥远。大巴抵达珠海是下午6点左右,二崽和姐姐拎着行李箱,要换乘公交车,对于二崽来说也是第一次现场见到所谓的公交,之前都只是在电视机见过。下午六点,刚好下班高峰期,整个公交上人满为患。可是阻止不了二崽沿途欣赏风景的心情。那一次她没有晕公交,只是觉得肚子在烧,想赶紧找厕所。从珠海市区到郊区,她们坐了40多分钟的公交,终于到站了。两人下车后,一脸懵,不知道该往哪走,那一会只有一部手机,并不是智能,只能打电话求救四姨(薇薇),然后她们在那边坐着等七姨来接。七姨还没到,舅舅(思政)开车路过那边看到她们两个就知道迷路了,于是开车送她们过去,刚到路口,就看到了四姨,四姨拎着包,穿着碎花半身裙子搭一件白t-shirt,个头和二崽差不多高,化淡妆,长发显得很优雅,五官很精致。一眼看过去,就是城里的姑娘。哪像二崽和姐姐,衣着朴素而且还土里土气。但是四姨也不会因为这个嫌弃她们,一上车,公交站到公司有一定距离的,一路过来路边很少卖东西的商铺,除了有一家超市,菜市场都没有,似乎只有当地的阿婆自己摆菜摊在路边卖。舅舅就载她们到一个农庄吃饭,那一顿可以说是二崽到珠海打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吃饱后,她们两个住在四姨的宿舍,四姨是公司的行政总监,所以她们和其他员工的宿舍不一样。她们住在高档的别墅区,而工厂的员工,则住在和高中宿舍一样的宿舍楼里,大概是8-10个人一个宿舍,环境也很差,很多是外省人,口味很重。二崽和姐姐住的那个宿舍不一样,那个宿舍有四个床铺,但是只有四姨偶尔中午一个人住,二崽和姐姐住在那边,在背面阳台下面是一个湖泊,很安静。还有个小厨房,刚刚好。安顿好后,四姨就要去赶公交回珠海市区的家,她老妈老爸,姐姐哥哥都在市区,平常是坐公司的大巴回去的,但是那天已经很晚了,错过大巴的时间,所以只能坐公交回去了。舅舅也要去送货了,二崽和姐姐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过去办理入职。
一大早天还没亮,被蚊子咬醒了,四姨也是一大早就坐公司大巴到公司,二崽和姐姐在打卡的地方等四姨的到来。四姨和她们说了一下入职步骤,就上去工作了。和她们两个一样过来兼职的还有很多人,这里是个制作手机电池的工厂,工厂环境都是一样的。
二崽是在制作电池内心的这个岗位,她每天挑拣不合格的电池芯片,那个时候是带着一次性手套的,含有大量的重金属,辐射很大。早上8点上班,中午12点吃饭,一个小时休息加吃饭虽然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但是一般她们都不会回去睡午觉,都是吃饱后回去工作岗位趴一会就要开始机器式的工作。第一天到饭堂,发现所有的菜都是辣的,本来工作环境就不好,还有吃的也不好。和二崽工作的一个姐姐叫吴夏晶,比她大大概4岁左右,她和二崽倾诉,毕业后出来的第一份工作是是在饭店,每天端盘子很累,工资又少,后来有人介绍她进来这个电池厂工作,她觉得很满足目前的生活,一个月可以至少有五千块,但是月休四天,比之前的工作都好。还说道,如果读不到牌子大学,出来也基本是做这些工作,这让二崽很吃惊而且也很害怕,对未来本来就迷茫的二崽,似乎又开始在思考什么?吴夏晶一开始进入工厂时脸上还没有长痘痘,入职半年后,开始长痘痘,她还教二崽如何去保养自己的皮肤。可是二崽哪有钱和心思想这些呢,对于二崽和那可,那段时间越来越难熬,口袋中的钱越来越少,平时不上班和姐姐娜可在宿舍不是吃泡面就是吃榨菜配白粥,没有营养,再加上每天这样周而复始的工作,二崽身体开始吃不消,脸上开始长很多痘痘,脾气开始变得很爆燥。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她们想回家了,也要回去报考上学那些了。她们还没拿到工资,就离开工厂了,幸好她们四姨在,所以很放心的回去了,四姨给她们买了车票,因为一开始上来是老妈给的一些钱,已经花完了。来的时候还有一些钱,回去工资都没拿,也没有搭车费。在打工这段时间也想过很多事情,如果不好好读书的话,将来自己也只能做这些事情,用苦力赚钱。现实太残酷了,之前在家里窝着,有爸爸妈妈在背后撑着,所以觉得生活没有那么难,当自己出来闯后就会发现,其实外面世界大把没有工作的人们,能够有一份不用暴晒在太阳底下,不用天天去跑着端盘子的工作,是多少人渴望的事情。更多用说是四姨那种体面的工作了,在工厂的工作者眼中,很佩服四姨,也很尊重她。现在国家对学生的素质教育越来越重视,每一年都有大批毕业生没有工作,大学生随便抓一大把,社会压力越来远大。
这一次远行,似乎收获匪浅,学会了搭公交,认识到了,原来城市里面的生活和自己家里的完全不一样。很多人的生活也不容易,和他们一起工作的,都是一群没有多少知识文化的社会工人,不像四姨,四姨工作体体面周六日休息,让她们两个从心底开始决定要改变自己。姐姐娜可解开了心结,想通了很多东西。更加坚信一定要好好读书,就算高考失利,考了一个普通的大学,也一定不能放弃每一个能学习的机会。从来没有人和二崽讲过这些事情,因为父母都是农民,哪知道那么多城市里的事情。
产生忧虑的一部分原因来自己于自己内心的恐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社会的舆论压力。还没有真正出来社会就开启了社会的认知,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或许是一件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