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瓣飘落在欧阳月夜的水蓝色长袖上,她纤细的藕粉色指节轻弹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骨朵儿,眉间沉静如水。
凤天铖离欧阳月夜只遥遥几步之远,却突如其来地被两抹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顿下一看映入眼中的是两名陌生的俊朗男子,心下颇有些愠怒,在自己的府中,竟然还让生人阻了去路。凤天铖的目光越过二人,看向斜躺在软玉榻上的女子,细细观察才发觉她与倾儿确有几分相似,然而,眼前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妖冶的气息,比之倾儿,更多了一分凌人的傲气。
不远处的景阡墨见凤天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府中,现下又见到了与倾儿如此相像的女子,必然心生疑虑,‘看来,当年的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师傅!您回来了,为何不提前告知徒儿,好让徒儿为您接风洗尘啊!”多年未见,景阡墨的言语中难掩兴奋。
凤天铖闻声向来人看去,辗转六年光景,当年跟在自己身旁的得意门生,比之往昔愈发英俊沉稳。
“原来是墨儿啊!多年未见,果然有了老夫当年的风范,不愧是我的好学生。”凤天铖迎上前去,眼中流露出真诚的笑意。
二人相拥寒暄,稍许,两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向了欧阳月夜。见欧阳月夜唇角微露笑意,二人不禁有些怔愣,她的容颜比之倾儿更胜三分!
“师傅是不是想问徒儿关于她的事,给徒儿一些时间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师傅。”景阡墨淡然地说道。
凤天铖不语,然而心下已有几分了然,眼前的欧阳姑娘必定与倾儿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原来,他就是凤天铖,呵。’欧阳月夜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看见猎物时的奸佞笑意。
欧阳月夜便是当年的凤琳儿,只可惜虽然她拥有凤月倾的灵魂,却又一次陷入了失忆的噩梦,并且自此以后性情大变。六年来,她的身边男宠不绝,即便景阡墨一再阻止,却无法改变她登徒子般的性情。
景阡墨的耳边回想起当初欧阳月夜说过的话,心里仍有一丝痛苦,“我不是凤月倾,从今日起,我便是欧阳月夜,而你,只是我身边的男宠,永远不要妄想走进我心里。”
听完景阡墨的叙述,凤天铖若有所思的汲了一口茶,心中百感惆怅。“可曾请大夫来看过?即便失忆,性情亦不至于变化的如此之快!会不会是中了妖蛊之术!”凤天铖突然揣测道。
“我曾也怀疑过,然而,几年过去了,我请来各地名医,却仍旧诊断不出病因,皆是一致认为她身体安康。只可惜梓宸兄不在,否则以他的医术,必定能够解开这其中迷惑。”景阡墨微微叹息道。自当日客栈中一别,巫梓宸便失去了音讯,景阡墨曾回到屋梓宸的谷中,却见谷中空无与人,一片萧条,显然是主人许久未归之象。
凤天铖闻言亦陷入了冥思中,静默不语。
夜,弯月如钩赫然地垂挂在天幕上空。今日的丞相府掩去了往日的寂静清冷,前院为了庆贺凤丞相重归府中,特意备下了歌舞美酒,相府上下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