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想清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带着白番离开,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这间酒楼,离开平州城。
但是却未能如愿。
已经深夜,白月没有敲门就闯进了兰馨的屋子,此时的她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平静的有些骇人。
最先开口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松鼠,这次他跟着白月一起来了,它在白月蹦跳着,对着兰馨吱吱叫着。
兰馨抬起头看向一人一鼠,此时的她经过梳妆打扮,已经不是那个晒的有些黑的少女了。
她微微泛着光的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诉说着可怜事。
“恩公深夜来此可有要事?”
看到这样的她,听到这样的话白月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威胁无用,争吵也没有意义,他叹了一口气,“说罢,你的倚仗是什么?”
兰馨盯着白月的眼睛看了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利用你们,我是迫不得已。”
白月伸了伸手,兰馨眼神暗了,
“我的确是兰馨,但却不是那宋言府里的人,宋言与我父亲是所谓的忘年交。”
“并且我父亲乃是修士,练气六阶的修士,”
白月显得有些不耐,语气显得很是生硬,“我在问你,你的倚仗是什么,你说了那所谓宋言乃是练气期修士,他的师父是一个可以御剑飞行的强大修士,你呢,你凭什么报仇。”
兰馨眼睛闭上又再一次睁开,“我有锁灵阵,有了这个阵法可以让在这个阵法里的练气期修士无法感受到灵力,时间一久他们就和凡人无异。”
然后她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张纸片,纸片上有些奇怪的图案,“这是火符,威力很大,将他用在凡人身上,纵使对方是武林高手也抵挡不住。至于宋言的师父,他是不会来的,因为宋言是献宝拜师,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师徒情意可言。”
白月向后退了退,兰馨感到一阵心痛,“此处的锁灵阵我爷爷早就在布置,但是身受重伤的他却无法亲自来完成。”
兰馨慢慢向白月靠近,白小番吱吱的叫着,但是白月去没有后退,只是那样站着。
两人只有一步的距离,兰馨吸了一口气,右手摸向自己腰间,一根白色衣带缓缓滑落,接着她左手慢慢将领口打开,那里的肌肤与脸上的颜色不同,那里很白,想来触感更佳。
她的脸有些泛红,但是动作越来越慢,白月嘴角微微翘起,猛的向前走出一步,他眼睛盯着兰馨的眼睛,因为更高一些,所以是俯视。
因为离得很近,白月可以感受到兰馨的鼻息,眼波流转,气若幽兰。
兰馨的手停了下来,身体慢慢的向前挪动,白月的手按在了她的领口,兰馨轻哼一声。
白小番扭过头看向窗外,它感觉有些发寒。
就当兰馨的唇将要触到白月的唇时,只听刺啦一声,兰馨的脸更红了。
兰馨想要更进一步,却发现不能如意,因为她的脸被人按住了,她看到了一张冰冷的脸。
“或许在你看来,我兄弟俩的命只是如此了。”
他推了兰馨一下,没有对她的身体有半分留恋,他打开门后扭过头,很平静的说道,“你不该利用我二弟,因为他看不见,更不该利用我,若是我死了,他怎么办。”
“收拾一下来找我和二弟,我们商讨究竟怎么来杀宋言。”
门被白月重重的关上,兰馨呆呆的站着,嘴中喃喃,“我,我只是想补偿你,我只是想报仇而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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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城的夜晚很安静,但是此时却有一匹马在狂奔,坐在马上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他奋力的甩着鞭子,但他似乎还是不满意,他拿出匕首,狠狠地扎在马身上。
那匹马一声嘶鸣,更快的向前奔去。
脱下黑袍的他是一个黑脸老者,他的头发很乱,想来是颠簸所致,他的脸上褶皱很多,眼睛很小。
他声音很粗很哑,让人听着有些头痛,他弯着腰,显得很是恭敬,“宋大人,有城外来的人打听您的消息。”
所谓宋大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白无须,相貌还算端正,衣料所用乃是丝绸,想来是个富贵人家。
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纸扇子,轻轻摇了两下,啪的一声合上,“且说来。”
“打探您的人是两男一女,那个女子与您给的画像基本一致,那两个男子没有见过,但是有一个是个高手,此时住在城北的一家酒楼内。”
说着他取出一块玉佩丢给他,刘老汉忙得接过,
“机会给你了,把不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了。”刘老汉忙得跪地磕头,他磕头磕的有些晕了,等他抬起头时已经看不到人,他看着那块玉佩,放肆得笑出了声。
此时站在一截断木之上的宋言正一脸的兴奋,“你终于等不住了,呵呵,灭了你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接着他拿出一块很是规则的白色石头,放在手中,此时他脚下的那一截断木速度变得更快了,那块白色的石头一共八个面。
上下两个面形状大小相同,都有六条边,且每一条边都是一样的长,侧面六个面,每一个形状大小也都相同。
当白色石头慢慢变得灰起来时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该死,”说着他跺了一下脚。
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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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白月将床板撬开时仍是不免吃了一惊,他先是取出一把长剑递给白番,可是白番却摇摇头,拿起了手边那把“翠竹,”翠竹就是那个刘老汉给的那一把拔不出的剑,白番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就叫作,“翠竹。”
既然白番不用那么白月就收起那把长剑,接着拿出一个手镯,手镯看起来有些大,拿出来之时有一张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内藏短钉一十三颗。”
白月拿起看了许久,确认发射方向后将它戴在手上,手镯上露出一条细线,上系一个指环,白月将指环戴在中指之上。
中指由弯曲到伸直,只听叮的一声,便看到木桌之上多出了一个银白色的短钉。
白月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挑选出来了可以使用的,之后二人一鼠就坐在桌子前,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
兰馨门半掩着,屋里点上了不知名的熏香,她静静地坐在床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裙,曼妙身姿一览无遗。
宋言下了那截断木,手一挥那断木便变成了小小的一根木棍,他用一条线将其串起,挂在手上。
他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极其不耐的声音,“打烊了,你去别家吧,”他又敲了两下,“十两。”
他话音刚落,还没敲第三下,便看到一个衣服穿得不整齐的中年男人提着灯笼走出来。
他嘴角翘起,“呦,客官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宋言翻手拿出一锭银子,拿着灯笼的男子猛的拿过,放在嘴里咬了咬,看到那浅浅的痕迹。
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客官里面请,里面请,”接着朝一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头顶拍了一下,“小二,还不快点收拾出来一间上房。”
那小二揉了揉头,怏怏地说道,“好,客官随我来吧。”
宋言皱了皱眉头,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对这里的布置似乎不是很满意,只见他右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锭银子,小二看到眼睛都放出了光。
他伸手去拿却没有拿到,“今天可曾有两男一女来住店,女子是这样子,”说着便拿出一张画像。
小二仔细瞧了一瞧,“嗯,是她,除了黑了一点。”
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一锭银子递给了他。“去吧,给那位姑娘送去一壶好茶,另外两个就不必送了。”
小二犹豫了一下,但是右手感觉了银子的重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二端着托盘的手有些发抖,他很害怕被掌柜的知道,但是好在银子够重。
他走到房间外发现门并没有关严,他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气,小二心里想着,女人真的好香。
他站在门外嗅了很久,直到房门被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只披了一层薄纱的玉体。
小二的眼睛睁得极大,呼吸有些沉重,他的呼吸越来越快,眼前越来越不清楚了。
兰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了小二一下,他便走进了房间,房门仍是半掩。
里面没有动静,没有声音,小二也没再出来。
宋言站起身朝屋外走去,他表情愤恨,轻声骂了一句,“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