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头是痛的,无比的痛,但他没有时间去休息,他必须立刻动起来,这次他没有再奔向那面小旗,而是冲向那把火,那熊熊燃烧的火把。
火把的距离与那面红色小旗一般远,因为白月的头非常痛,所以他的速度比上次要慢,火把只是简单的插在地上,所以白月很是轻松的将其拿起,白月还没有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黑犀就冲了上来。
因为被黑犀从背后刺死要比黑犀踏死痛苦要来的少,所以白月没有多想便朝密林冲去,白月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密林里不再有刺鼻的气味,他的脚也再没有陷入泥沼之中。
尽管黑犀的破坏力极大,但是因为有了树的存在,它们的速度被降了下来,因此白月可以一直向前跑,白月手中得火烧的越来越旺,白月跑得却慢了下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白月相信自己一定再一次被犀牛角刺穿。
好在密林是有尽头的,密林的尽头是与进入密林前一样的荒原,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一离开密林手中的火把便熄灭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头,他松开了手,木棒砸在了他的脚上,他没去理会,因为他在天边再一次看到了直冲云霄的烟,那是黑色的烟。
地面震动了起来,白月颓然的坐到地上,双手握拳捶着地面,地面上尽是石块,很快他的手就已经失去了手的样子,他闭起了眼睛,黑犀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两边的黑犀撞在了一起,两倍的黑犀踏在了他的身上,他没喊没叫,身体的疼痛他并不害怕,他怕的是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就在他意识缓缓消散时他睁开了眼,或者说那是未被黑犀踏碎的眼珠,那是一把剑,一把插在黑犀身上的剑。
、、、、、、
阵楼外围满了人,距离阵楼最近的已经不是那两个阵殿的弟子,而是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很是温柔的魁梧男子,他的右手边是一个女孩,女孩眼睛大大的,好奇地看着每一个来到此地的她没有见过的人。
他正是连祁,无极宗阵殿殿主,此时他的面前站着八个人,这八人都是无极宗的长老,其中就包括宛如少女的七长老苗雨和丹阁阁主沈沉香。
最前面的一人穿着无极宗宗袍,白色的宗袍前面是一滴滴下的墨,背后则是一只雄鹰,一只由墨滴成的展翅雄鹰,他的声音显得很浑厚。
“连长老,为什么这阵楼第一层忽明忽暗,难道是它出现了问题?”连长老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
“也是也不是。”
沈沉香已经知道了目下在闯阵楼的那个无极宗弟子是他今日才收的亲传弟子的大哥,“连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既是有问题,那你就说出来,我们众人一起解决,并且里面还有我无极宗的弟子在里面。”
本已经与沈长老翻了脸的四长老看了一眼沈沉香,语气坚定的说,“没错,沈沉香说的有道理,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必须要将我无极宗的弟子救出来。”
二长老张了张嘴,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连祁连长老伸出手,“不,阵楼绝对没有问题,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说着话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应该是里面的弟子太过优秀导致了阵楼的灵提高了难度。”
数位长老都愣住了,大长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显得很激动,“连长老,你,你是说阵楼的灵醒了?”
连祁也是难掩激动,他声音很大,“是的,诸位长老,我们无极宗阵楼的灵醒了,数百年了,它再一次醒了。”无极宗宗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缓缓合上,仔细去看,有两滴水珠从他的眼角流出。
、、、、、、
阵楼的最上空,白月盘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雕像一般,他的头顶此时有一只白色的松鼠,它显得很是不耐,吱吱吱的叫着。
它的对面是一个飘在空中的绿色婴儿,婴儿生的很好,许是太小了,还没有头发,它清了清嗓子,“那个,鼠奶奶,您别着急,别着急,您屁股底下的那位爷一会儿就回来了,不急不急。”
白小番似乎是不相信它的话,忽然跳起,一爪拍向它的脑袋,绿色婴儿吃痛的捂着头,最终恶狠狠的道,“啊,小贱,小漏,你们给我等着。”
、、、、、、
再次醒来的白月并没有放弃,他只是拿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便朝那火把冲去,他速度确是更慢了,拿起火把的他甚至是被撞飞的,他没有时间查看伤势,拿着火把就奔入密林,密林里没有了刺鼻的气味,也没有陷人的泥沼。
他不知跑了多久,但他却是跑出了密林,他手中的火把熄灭了,白月拿着它朝红色小旗冲去,黑色的烟冲上了天,地面传出来震动,黑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马上就要撞上自己,白月左手放在红色小旗上,右手将手中的那熄灭的火把插在了那个不知名的洞里。
白月左手微微用力,小旗便被他拿在了手中,黑色犀牛群立刻定在原处。白月没时间休息,这是他最后的尝试,若是这次没有成功那么他便再没有机会出去,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虽然会复活,但是体力会越来越差,脑袋会越来越痛。
密林外的黑犀距离他更近些,他抓住一只犀牛角跳了上去,他跑啊跑,忽然,他从一只犀牛背后跳了下去,这头黑犀比其它的更大些,它的后腿上插了一把剑,一把蓝色的长剑。
没有犹豫,白月将其拔了出来,此剑在黑犀体内时是完整的,但是拿出来之后便只是一半,黑犀似乎有再次动起来的可能,白月不能耽误时间,他再一次跳上黑犀的背上。
他来到了另一群黑犀之中,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同样的蓝色的剑,此剑被拔出来之后也只剩一半,白月一手一半,最后合至一处。
忽的蓝光冲天,灰色的天消失了,露出了蓝天白云,黑犀也尽数消散。
此时天空之中,一个蓝色的婴儿对着另一个一头红发的红色婴儿道,“小楼,这才几百年没有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恶趣味,不仅把困阵和杀阵合在了一起,你还不许他使用灵力,还限制他的身体恢复,嗞嗞,你和小梳子越来越像了。”
红色的婴儿似乎红了脸,“咳咳,意外意外,我这叫恪尽职守,对,恪尽职守。”
蓝色婴儿白了它,“算了算了,打开阵楼吧,我要随我的主人离开了。”红色婴儿睁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你要背叛主人了?”蓝色婴儿飞起一脚将它踢飞,
“啰嗦。”
拿着蓝色长剑的白月眼前一花,一只蓝色的婴儿出现在他的眼前,白月本是要后退躲开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没有必要,婴儿生得很好看,但它是真的很小,此时朝他行了一礼,“主人好,我是你手中这把剑的剑灵,我名蓝溪,希望您早一些唤醒我。”
说着便化成一道流光钻入了蓝色长剑之内,白月握着长剑,似乎可以感觉到长剑对他很是亲昵,但这亲昵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哀伤。
盘膝坐在阵楼顶部的白月缓缓睁开了眼,这并不是他进入阵楼的样子,他手中多了一把剑,一把蓝色的无鞘长剑。他轻轻抚着长剑,此时的长剑比在阵中少了一丝灵动,多了一丝冷意。
在白月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红色的婴儿眼角有些红,它的对面是一个绿色的婴儿,它带着哭腔。
“小梳子,你实话告诉我,主人,主人他是不是,是不是陨落了。”
绿色的婴儿沉默了很久,“前些时候我和小剑一起醒了过来,当时我们没有注意,我甚至还拿主人开玩笑来着,但是过了几天我发现了不正常的事,因为我感受不到主人的位置,所以我去问小剑。”
“你知道的,我们七个之中小剑是最强的,但是它也感受不到。”
红色婴儿红色的头发烧了起来,“为什么,那剑哥为什么要认那个少年做新主人?他应该和我们一起去找主人,为主人报仇。”
“不行的,主人是何等修为,我们仅仅是灵而已,没可能报仇的。”红色的婴儿忽的尖叫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我为什么感受不到剑哥的气息了。”
绿色婴儿眼睛落下两滴绿色的水,“小剑将自己抹去了,想要再进一步它只能这样,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它不会再记得我们,它只会有一个执念,一个杀死凶手的执念,然后它就不再是小剑,而是蓝溪。”
白小番跳上白月肩头,白月从楼顶跳下,蓝色的剑附在他的脚下。
是日,一灵身陨,两灵伤神。
是日,阵楼第二层光芒大盛。
是日,白月御剑而行。
剑名——蓝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