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坚持不下，吴达瞪着刘海燕，刘海燕不肯撒手。
气愤气氛“吴达，你先听我说……”刘海燕率先开口。
可能是冲动退潮，预想到作为单身母亲凄惨的命运，她红了眼眶，眼泪几度在眼眶里翻滚。
爱意早被吴达一把土埋了。他冷静地可怕，仍旧死死瞪着她。
眼前的刘海燕既陌生又可恶，是他不怨再触及的过往，她却偏偏不知趣，苍蝇一样总往眼前凑。
钟秀不改风风火火的性格，试图插话，看样子是要为吴达鸣不平，被钟灵阻止，示意她不要开口。
钟灵情绪低落，有心想帮，可觉得感情这种事最玄妙，还需要当事双方去处理。旁观者还是要谨守不参与的本分。
几次深呼吸之后，刘海燕终于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攥着吴达衣角的手却还在发抖。
她先是看了眼钟灵，态度相当地理直气壮：“你们要是不想分手，你做大，我做小。不过，孩子的营养费你们必须给。”
刘海燕的无耻像蛇毒一样种在吴达身上，随着时间推移终于发作。
他气得心肝都在打颤，第一次对曾经爱过的人口吐恶言：“刘海燕，你还要点脸吗？当初你为了黄胖子，正确的说是为了他的钱给我戴绿帽，一脚把我踢开！如今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有脸说要回来？你真当我吴达是垃圾回收站吗？”
刘海燕绝望怨毒的面容犹如崩坏的石膏像，记忆中温柔听话的恋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
“吴达，别这样好吗吴达？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想想我们过去，你心疼我上班辛苦，发了工资就给我买了个电动车……还帮我换房子，租下一个漂亮的公寓，你是爱我的……”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锋利的柳叶刀，一刀一刀，精准地剖开胸腔，将血淋淋的心脏袒露出来，当众展示。
“是啊，过去是我吴达贱，人善被人欺！就像你开车从我身上碾过去，还指望我原谅你？我在车底下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当初，手捧最灿烂的鲜花，内心期许着有你的美好明天。
为了与你相携到老，我拼尽所能，用尽全力。
可你做了什么？
你捧着我的心，重重摔碎不说，还要恶狠狠地蹍上一脚！
我吴达又做错了什么。
当初的心酸，竟还如此清晰，渐渐染红吴达的双眼。
动心骇目的赤红惊得刘海燕激灵了一下，骤然将手撒开。
吴达不再理会她，大步走开。
刘海燕，我就当你已经死了……
…………
十几分钟后，负责开车的钟灵始终都很紧张，不时偷眼看吴达。
至于吴达，手肘撑在车窗上，眼神涣散，显然并不是被金迷纸醉的城市街景吸引，而是陷入思考不能自拔。
钟秀最受不住沉默，先干咳几声试了试，见钟灵没有制止，敞开来说话：“吴达，你前女友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吴达：“……”
钟灵暗悔没能及时制止，难堪到一脚踩到油门上，加快了车速。
吴达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我的，我跟她分开都多少年了，而且我还是处*男啊。”
车速又快了一些，钟灵的脸都红了。
回去之后，吴达整整修整了一夜，情绪才稍有好转。
“哈哈，吴达，我可都听说啦，你小子厉害啊，拿着破玻璃球就去了，把黄胖子气够呛，据说他脑出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活下来可能就是口歪眼斜，口水流不停那种。”
幸灾乐祸是田浩的个人爱好，他这人就是乐于看别人倒霉。
尤其是看坏人倒霉。
吴达忍不住纠正，“黄建业不是被我气的，是被刘海燕。刘海燕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当时黄建业的脸就青了。”
田浩兴致高涨，吸烟的声音都变响了，“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吴达感觉田浩真没救，作为铁哥们，怎么能跟外人一起质疑自己的品行？
于是，不耐烦地冲着手机吼了一嗓子：“怎么可能是我的，我都几年没见过她了！”
田浩可能觉得还挺遗憾，叹息一声：“可惜我没能亲临现场看这场闹剧，太遗憾了，可以列为我田浩毕生最大遗憾之一。”
“黄建业不是邀请你了吗？你为什么不去？”
“穷啊。他发朋友圈不就是要贵重礼物，我穷的明天的饭钱都没着落，哪有钱给他送礼。想想干脆不去了。”
“需要钱我给你打几百？”
“不用不用，闹着玩的，别当真。”
胡侃乱吹了好一会儿，田浩才舍得把电话挂断。
吴达刚要把手机放下，突然收到母亲的微信消息，意思是让他回个电话。
从被舅舅打以后，吴达便刻意忽视吴母的联络，打电话过来立刻给挂断，微信消息也完全不回，意在对母亲表达自己的愤怒。
被舅舅打是家常便饭，他最气愤的是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偏袒鲁壮。
去露台找钟灵，她果然在，欣赏景色的同时，手边还有一杯散发袅袅清香的花茶。
将一张纸递过去，吴达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合同，拟定好了，上面的条款并不全面，你可以补充。”
钟灵接过，只草草看了一眼，三秒钟都没有就点点头，“好，我签字。”
这就签字？
并没有细致的检查，说明了她对吴达的信任。
签了字，又约定了时间，事情算是敲定。吴达拿出诚恳态度道歉：“关于装项链的盒子，没有征求同意就拿走，是我不对。”
没听明白的钟灵还恍惚了一下，吴达比出盒子大小，才明白过来。
“没事的，盒子不值钱。”
吴达拿着盒子装玻璃珠送给黄建业，至于项链，被他妥善安置到抽屉当中，当晚回来不忘给母女展示，表明自己没有偷拿。
卫生间方向忽然传来小祖宗烦躁地吼声：“吴达，你快过来，地漏又堵了！”
气冲冲地小祖宗头上还顶着没冲干的洗发水泡沫，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便气鼓鼓地走出卫生间——她正洗澡，特意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还没来得及享受呢，洗着头发的时候发现地漏又堵了。
女人多的话掉发也多，不及时清理很容易堵塞下水道——吴达自从跟钟家母女一起居住以来，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种事。
走进卫生间疏通，发现地漏上的盖子有缺损，需要重新去换一个。
“我记得过两条马路有五金店，那里应该有地漏卖。”
吴达决定出去一趟。
“那你快点，要不然浴缸里的水都凉了。”
小祖宗催的急，吴达只能立刻动身出门。
走到门口，钟灵拿着他的手机追上来，“你的手机一直响，显示的是一个没标注的号码。”
没听到吴达出门的声音，次卧里的钟秀又在吼：“你倒是快点啊！”
吴达无奈，只能跟钟灵说：“你接吧，我马上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