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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六腿蛤蟆(2)

洞中发出嗖嗖嗖~~~的声音,再加上上次那只壁虎一样的家伙从石洞中钻了进去……当下我便准备与三蹦子把大黑石掀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谁知这石头沉甸甸地,不论我们怎么搬,它都纹丝不动的躺在原地,累的我俩满头是汗,过了一会儿眼看累的半死石头却没有移动半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这里面一定有东西藏身,干脆灌水好了”,我一听这个想法好,而且周围地势低水已漫过胶鞋的脚面,只要把水引入洞中就可以,说着我和三蹦子拿起了树枝在石头下方开始松土引水!

果然有了工具施工的速度变快了,不一会一道水渠便完工,眼看着水哗啦啦的灌进洞口,我俩静静地在旁边等着,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

“快听,你仔细听,那里面好像有声音!”三蹦子摇着我的胳膊,只听见那洞口传开了叽叽叽的声响,不一会跑出了几只壁虎一样的东西,嗖嗖的游着水跑进草丛里!又过了一会突然看见几只蛤蟆也蹦了出来,趴在洞口下面的腮一鼓一鼓!三蹦子兴奋地跟我说:“我就说里面肯定有东西,保证还有,大黑石底下肯定有玄机”,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想知道里面到底还有什么!紧接着三蹦子拉着我跑到职工宿舍房叫来了文英、小华等六七个同龄孩子,跟他们说明情况以后大家一起使力搬着,果然人多力气也大经过几次吆喝以后石头终于动了起来,停了一停歇了一歇,我们继续搬动着,只听轰隆隆石头被我们一起推动像侧面滚了下去!

“啊啊啊,有蛇”文英叫着跑了开来,一听见有蛇我们都有些惊吓还没看石头下面有啥大家纷纷向周围散开了!文英惊魂未定“石头下面的坑里有蛇,好几条!”“你说石头下面有坑,真的?”我说着向那里望去果然下面是一个坑,“拿上石头树条我们去看看”三蹦子朝着大家喊到,女生们不敢过去,只有我们几个男生响应了他的号召!

我和三蹦子走在大家的前面,蹑着脚慢慢地向前移动着,走到石坑前向下一看,好家伙!!果然里面爬满了黑壳虫子,几条蛇扭动着墨褐色的身躯,几条蛇甚至吐着粉色的信子探着头向坑外注视着我们,居然还有蛤蟆!怎么会?蛤蟆和蛇怎么可能住在一起,而且还不止一只?心里敲着鼓,我的头皮渐渐地发麻,还没等我从心中的厌恶反应过来,三蹦子和其他的小伙伴早已拿着石块像坑里砸去,顿时坑里面的动物骚乱起来,红色的血水蹭着泥土卷起了一个个血球,阳光的照射下闪出了耀眼的红。

突然,在乱石雨下从坑中跳出一只巨大的蛤蟆,说它巨大是因为它的个头顶普通蛤蟆四五个还多,“啊啊啊~什么东西,快跑大家”女生们喊着拉着手向林外跑去,这是什么?蛤蟆?不像为什么这么大个,墨绿色的蟾衣上面长着令人作呕的旮瘩,豆芽黄的白色肚皮上惨着血,那家伙紧接着跳在我们面前追着同伴们就咬,等等他不是四条腿,它是六条,我的眼睛看着清清楚楚!他的白色腹部中间还长着两条,正当我想着它已经朝着我跳了过来,我拿起手中的树枝朝着它挥去,本想着将它吓唬走,谁知它被我抽到一旁后,便发疯了似的哗哗大叫,追我跳了起来,同行的小伙伴那见过这样的架势,纷纷地向四周迅速跑了来开,可那畜生偏偏追着我不放,跳到我小腿上就是一口!慌乱中我用脚使劲一踢,将它踢进了草丛,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树林,一路跑回了家,到了家里祖母见我吓得惊魂未定,满头大汗!“俺孩儿这是怎么啦?让鬼撵了!这么累成了这样!”“奶奶有蛤蟆,特大的蛤蟆追着我咬,吓死我了!”“净瞎说,蛤蟆怎么可能咬人呢,我活了这么多年只见人赶蛤蟆,没见过蛤蟆撵人的!”

我摊开小腿让祖母看了看被蛤蟆咬的地方,只见小腿上有一个椭圆形的红印子,周围起了一点皮并未流血,祖母这才相信我确实被东西咬过,来不及细问便领着我去了职工卫生所,医生看了看伤口:“我之前可从未听说过被蛤蟆咬过,不过野生的动物怕有细菌还是要消消毒的”拿出了碘酒给我清洗完伤口,便开了一支外用涂抹的白色药膏!

回到了家里,白天起初并没有任何异常,太阳落山后点起了灯,由于白天折腾的太劳累我便早早睡下了,可是到了晚上灯晃的我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起身只看见祖父母围着我,旁边的大碗里装着一些红粉色的水,“奶奶你们怎么还不睡觉,现在几点了!”祖父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祖母坐过来抚摸着我的脸,“俺孩儿一点也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一脸茫然地看着祖父母,“刚刚我在睡觉啊,能发生什么事?”祖父吸了几口烟袋说到:“俺孩儿刚刚睡的好好的,突然发了癔症,从炕上坐了起来,直接跳到了地下,然后非要往沙发底下钻,怎么拉也拉不住,你奶奶看你这样,赶快从你口袋里装了碗小米泡上水,用红纸擦你的身体,你才消停了下来,又睡了过去”。我心里惊奇看了看身上果然有了一片片染红的痕迹,顿时吓得躲进了祖母的怀里!祖母搂着我嘴里面念着:“俺孩儿乖乖,不怕不怕”,就在当晚我在睡梦中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了白天的一幕幕,各种石头落下,红色的血液乱溅,连眼镜都变成了红色,模糊,视线渐渐地模糊了,感觉所有的东西都膨胀了变大了,像是蛇的身体一样一条条圆筒似的灰色物体挤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头好痛,被石头砸的好痛,我想起身可是怎么也起不来,我想移动胳膊可是它就像打了石膏硬邦邦地挺着,我想用手掐我的大腿好让我有直觉,可是怎么也动不了,就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长着嘴干干地在哪里闭合着!突然我惊醒大哭了起来,跑到地上连喊着害怕害怕,有东西压着我,祖父见状拿起桌子上放的白搪瓷缸子喊了一口冷水向我的脸上喷了过来,突然我感到丝丝凉意穿透了我的心里顿时清醒了不少!

祖母拍着我又睡了过去,早上起来感觉身上乏累的狠,尤其是后脑勺还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嗡嗡作响,我和祖父母围着铺在炕上的矮木桌吃着饭,只看见开着的窗户下方的窗沿上支着一根木棍似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我爬了过去“奶奶,有蛇!有蛇!”惊吓中我连鞋子都没来的及穿上便赤脚跑到了地下!祖父见状走出外屋从炉灶旁拿起一副打鱼用的厚水胶手套,走到窗前快速拿住蛇的头走到大路外扔了出去!

等到祖父再回来时祖母说到“看来我们家是来了不该来的东西,孩子遭罪了!”“奶奶不该来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见?”“你要如果看到那还了得!”祖母摸了摸我的头,虽然当时我听不懂祖母的意思,但是也能够意识到家里来了麻烦,吃罢饭祖母详细的又问了我昨天出去的经过,我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又再次说了出来丝毫不敢漏下半个字!

听我说罢后,祖父母领着我再一次来到石洞的地方,只见里面早已空去只剩下半潭清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祖母让祖父将大黑石重新覆盖在洞口上方,回到家后,祖母便忙活了起来,首先是杀了一只鸡,而且是家里唯一的大公鸡,杀鸡时我还嚷嚷着不让杀,祖父也说:“有必要非杀公鸡吗?”祖母说:“一鸡两用先礼后兵。”虽然听不懂祖母的意思,但是公鸡最后仍然是走完了最后一程,杀了公鸡后,祖母取了一晚鲜红的鸡血放在外物的大红油漆柜子上用红纸盖好,然后烧开水退了鸡毛,切开半只留下半只,然后她又从家里拿出了几颗鸡蛋打碎搅匀以后将半只公鸡在里面沾了又沾,直到所有的鸡肉上沾满最后用黄纸包住放在了门口。

太阳落山后,天还放晴,祖母从柜中取出几柱香,点燃后便开始在家里来回绕圈,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念什么经文,就这样来回走着直到所有的香即将燃灭才将香插入香坛中,之后她随手从香坛中拿了一把香灰在我眉心处蹭了几下,然后将剩余的香灰洒在包好鸡肉的黄纸上,拿着东西向林中走去,天色渐渐黑了起来,星星刚挂上天空祖母回来了:“还尽的礼数,该赔的东西我们都弄了,就看人家同不同意了!”祖父听罢只是抽着烟袋不做声!

当天晚上果然我没有在出现任何癔症的情况,睡的也很安稳,就当我们都以为没有任何事情的时候,第二天白天家里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小蛤蟆,爬在院子里到处都是,用苕帚扫了满满一畚箕扔了出去,可是不过一会儿又是满满的一院,这在以前是万万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蛤蟆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到了晚上我却又出现了异常,祖母跟我说到起初我早早睡下后便开始胡言乱语嘴里念叨着的都不是人说的话,紧接闭着眼睛开始在炕上来回乱蹦,看见被子垛子头便开始往里面钻,祖父母见状急忙在我头顶喷凉水,谁知根本不管事,正当祖母抱着我不让我乱蹦时,突然外屋的家门发出了登登登的叩门声,祖父开门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便关了门回到里屋来,可过了没几分钟又听见登登登~~~几声,正当祖父前去开门时,被祖母高声喝住:“回来,别去!你抱着孩儿,我去窗户上看看。”

祖母趴在窗户上向门口望去,还没等看了几下,祖母便叫骂地从炕上蹦下地去“好你个活不活死不死的畜生,敬你喂你你不吃,跑到我家里撒野,折腾我孙子,今天就让你魂散。”祖母喊着便将家里的炉钩子放入炉灶内加大火烧的通红,然后把火红的炉钩子放入马桶里搅了又搅,拿出后上面还冒着白气,祖母拿着炉钩子打开外屋的门便向地上刨去,然后骂咧咧着:“叫你这畜生来捣乱,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刨死你,让你成不了形!”祖母一路从家门口刨到大院门口,回来时将用过的炉钩子立在门外!

别说经过这么一弄,终于消停了下来!我只记得待我醒后祖父把我抱在了怀里,头顶冒着水珠浸湿了祖父的外挂,其余的便什么都不记得。

第二天白天,院子里的蛤蟆少了许多,这回祖母并未将剩下的蛤蟆扫起来扔掉,而是用穿着红线的针将它们一只只穿了起来,然后用之前放好的公鸡血泼在上面,领着我走到林子里扔进了黑石底下的洞里,临走时祖母念叨:“畜生,你若在依依不饶来捣乱,我定让你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让你世世都无魂无归!”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发过癔症,也没有在半夜惊醒过,家中的院子里也很少再见过蛤蟆出现!

过了几年说起这件事时我问祖母,你当时在窗户上看见了什么?祖母说到:“只是一团黑糟糟的东西如棉絮一般趴在门口,”我又问到:“为什么同去的小孩子没事,反而我有事呢?”祖母回道:“因为我天生胆子比别人小,慌乱中洪福往往比别人低,所以就让那东西趁机跟了过来!”“为什么烧红的炉钩子不直接刨而要放在马桶里呢?”“马桶的威力可大哩!那叫混元金斗,什么牛鬼蛇神都怕它,沾了马桶才有威力呐”祖母笑着摸摸我的脸颊。

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我才懂得,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好奇贸然打扰!从那次事件以后,我便很少再去水库东北方的树林玩耍,渐渐的里面的草长得愈发的高密,就连那快大青石也淹没在草海里,看不见了影子,只是偶尔还有人在那里看到过银狐里的身影。。。。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只像壁虎一样的动物原来叫麻蜥是蜥蜴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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