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如在耳侧,还不容我思考,就被一股拳风打乱,我来不及躲闪,被一拳擂翻在地上,那一瞬间被打的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连痛觉都延时了。
“太慢!”小粉红突然愤怒道。
那个“我”仿佛接到命令一般,双手换了姿势,右手呈锁喉状,明显是要来了结我的,我下意识双手撑地,往旁边移了两步,都来不及抬头,已经被他锁住了喉咙,举在半空。
“哥们…我们没仇吧…”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再来!”小粉红一声令下,这次已经感受不到她是喜是怒,相比之下,“太慢”这个词还包涵一点期待之后的失望,这“再来”两个字,连放弃的情感都没有,似乎我在她眼里,早已经是不值得多费一字口舌的废物,不过是因为她有必须要这样做的任务,才陪着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松了手,在等着下一次正式的搏斗。
既然如此,就别怪你爷爷手下不留情了。
我扭了扭脖子,做了几个放松动作,学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摆好了出手姿势。这小子,下手真狠,幸好小粉红命令及时,要不然我就客死异乡了。我强忍脖子的不适,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气息调匀,脚下的地突然像流沙一样往下陷,我没站稳,不一会儿整个人已经被黄土埋了半截。想不到地球上没实现的,来这里倒是求仁得仁。
“废物!”小粉红骂道。
紧接着平地起了龙卷风,“我”站在黄沙之上纹丝不动,眼神冰冷的盯着我,像一具刚从冰棺里跳出来的尸体,浑身冒着寒气。
接着我觉得全身血脉倒流,眼睛胀痛得好像连续熬了七个通宵,像是有什么吸盘正对我的头顶,我的头发被拉扯的一根根要挣脱我的头皮层,而腰以下却死死的埋在黄沙之中,此时的我活像一只要被撕成两截的麻辣大龙虾。
“救命…救…”
脑袋里残留的意念只剩下这个,隐约觉得我的眼角有液体,闻着有点粘稠的味道。
“废物!”小粉红恨铁不成钢的又骂了一声。哼,我是废物又不是一两天了。后悔了吧,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到这鬼地方来,结果是一个废物。
渐渐的,小粉红和那个像冰激凌一样冒着寒气的“我”都消失在我眼前,我却轻飘飘地从我那比五马分尸还要惨烈的身体里滑了出来。
因为剧痛而变得面目狰狞的我身体已经放弃抵抗,我能感受那个身体里有一丝丝解脱的愉悦感混合着血腥味传达到我的意识里,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血液连带着衣服一起裹成了番茄酱色,在积卷的黄沙里凝固城一团如古诗词里大漠里的落日,被做成了样板画,平整的贴着这片黄沙。
我…这是死了?
这就死了?
小粉红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哭什么!丢人!”
“我丢你哪门子人了?!”我反驳道。
最开始被抓上来都时候心里就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可没想到真正让我恐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我亲眼目睹自己死亡的最后过程。
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另一个我飞到我眼前,像在等候命令,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话。我说的是哪怕来自意念的波动。
“第一次消毒,完毕。”
小粉红对着头顶的深邃处发送了一个信号。
所以,消毒就是杀了我。
那为什么是第一次消毒,还有第二次消毒?难道我死了还要被鞭尸?
在地球,人生最大的设想不过是大不了一死。万万没想到,我死了,心里却一点也不释然。此刻竟然想起来那个早就不记得我的爷爷来,还有那一帮隔三差五来讨债要钱的亲戚,也真是讽刺。
感触之中,我已经被带到一片冰雕一般的空间里,里面有无数镜子,镜子高嵩入天,镜面上没有任何反射物呈现。
小粉红和“我”站在镜子两端,我被小粉红收在一滴蓝色透明如玻璃器皿的东西里。用地球人能理解的词来形容,此刻我已经变成了能量体,戏称阿飘,学名,灵魂,俗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