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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概是因为很久都没有好好上课的关系,今天老师讲的所有东西,在我听来都是那么的生动有趣。物理老师被我的积极性感动得热泪盈眶,不住地拍着我的肩膀夸奖我,就差没说下一届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就是我之类的废话了。

拜托昂扬的斗志所赐,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转眼,放学铃就敲响了。离开教室的那刻,明淞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我的脸上。

“明淞,等等。”我慌忙追了过去。想对她说谢谢,谢谢她帮我找到爸爸,可她抿抿嘴转身就跑,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哒哒哒哒,急速的脚步声和穿着塔裙的小小身影在楼道里消失。

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是要用尽办法把她(他)留在身边呢?还是远远地祝福她(他)就够了?

现在总算找到了答案。只要看到她(他)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能重新回到学校,她的小小的愿望就得到了满足,她不再生气,不再埋怨,不再生出更多的期望。与此同时,她慢慢地离我远去……

因为破碎的瓷器不可能恢复到原状。就算用胶水粘上,还是能看到依稀的裂痕,也许能够淡化它的只有时间,一闪即逝的时间,无穷无尽的时间……

想到这里,心突然变得酸酸的。唉,小韩,你最近还真是越来越像个多愁善感的诗人了!望着慢慢沉到地平线以下的夕阳,我低低地叹了口气,抬腿向家走去。

“我回来了!”

门应声打开,站在我面前的是系着围裙的爸爸和叼着鸡腿的小羽。

“小苏,我的宝贝女儿!”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英俊而沧桑的脸上露出家庭主妇的招牌微笑,“你妈妈还在码字呢,你动作轻一点。”

“哈,知道了。”我吐了吐舌头,踮着脚近走进厨房,抓起糖醋排骨就往嘴里塞,“爸爸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棒呢!”

嘿嘿,爸爸和妈妈复合了真好,我回家就有现成的美食可以享用,不用做饭咯!

“爸爸,你和妈妈怎么和好的?这三年你到哪里去了?还有,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樱灵学园?”

“咦?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爸爸笑眯眯地在我对面坐下,托着腮帮子问我。那表情和他的冷峻外形一点都不配!

“昨天我很累,没有精力问,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用力地吞着肉块,我端起汤碗往嘴里灌了两口,“这些事情我都很好奇。咳,咳……”

“好,那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爸爸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和你妈妈离婚的原因不是因为小希和林爱。”

“哈?”我又被呛到了,嘴里的汤全喷到了干净的桌布上,“不可能啊,报纸上说过,夫妻离婚通常都是因为发现了第三者啊?”

“什么第三者!你每天都看些什么报纸啊?!”爸爸生气地把面纸伸到我面前,用力地替我擦了擦嘴,“你爸爸我怎么可能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那林爱阿姨在梦中告诉你,姐姐是你的孩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反驳?”不知为什么,我心底突然冒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和林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小希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爸爸头疼地抓住一缕额发,无可奈何地向我解释,“只不过林爱和我分手后,脾气就变得很古怪,听到她说出那样的话,我以为她又被其他人抛弃,神经有些错乱。想来想去,我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所以就……”

“所以你就没有对妈妈解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嗯。”爸爸有点心虚地别过脸,躲过我那逐渐变得凛冽的视线,“那又不是什么大事,小苏,快吃鱼,鱼肉要凉了。”

“不是大事?!”我差点没把装鱼的碟子掀翻,“爸爸你别转移话题!”

“你妈妈一定能理解的。”

“就是因为爸爸老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妈妈才会和你离婚的!”我咚地把筷子撂在桌上,站起身一把扯住爸爸的衣领,“爸爸你是傻瓜吗?!”

“哈?小苏,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爸爸眨眨眼睛,一脸不解。

“我能误会什么?”天啊,为什么聪明绝顶的我,会有这么迟钝的爸爸啊!(哇卡卡:这话的逻辑似乎有问题呢……)

“我不是说了吗,雅凝和我离婚的原因不是林爱和小希。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在我的梦中看到了林爱和小希,我怕你胡思乱想,所以跑到你的卧室里,想用Dream能力消去你的记忆。”爸爸掰开我的手,摸了摸我的头,“但那一幕刚好被雅凝看到,她说我没有当爸爸的样子,竟然想伤害自己的女儿,非常生气,一直不肯原谅我。”

“……”

真相怎么会是这样?!我一直以为自己发现了第三者,导致爸爸妈妈的感情破裂,足足懊悔、内疚、难受、自责了三年!三年啊三年!一直都是我在庸人自扰!所有的郁闷都白费了!

“爸爸,你没有对她讲,这样做其实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吗?!”

“说过,可她不相信嘛。”爸爸委屈地低下头,高大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那件事只是导火索,她其实对我有很多意见。我做的菜没有餐馆里的张师傅做的好吃,我洗碗、洗衣的速度不够快,情人节也没有送她玫瑰……”我越听越想找块砖头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总之,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所以她就把我扫地出门了。”讲到这里爸爸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现在也是我死皮赖脸要呆在这里。雅凝说要考察我十年,在这期间我要给你当保姆,给雅凝当助手……”

“……好,第一个问题到此为止吧。”说了那么多废话,归根结底,他们还没有和好呢!我叹口气,乏力地揉揉眉心,“拜托爸爸你回答第二个。”

“第二个问题……哦,你问我这三年去了哪里对不对?”说到这里,爸爸再度复活,重新坐到椅子上,“在我离婚后,林爱找到我,说因为自己的前世是怨愤而死,所以不能忘记那些可怕的回忆,并跟我讲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她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如果我给她机会,和她一起生活三年,三年后,如果我还是一点都不爱她,那么她就会放弃诅咒。”

“吓?”忽然脑子里就冒出那片美丽的油菜花地来,洁白的云彩,碧蓝的天空,轻盈的蝴蝶,浓郁的花香,简陋的墓碑。心好像被人捏紧般难受,“所以爸爸你……”

“没错。虽然我不相信那些,但看到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的样子,觉得这个办法可能会让她恢复健康,所以最后答应了她的要求。”爸爸的脸色慢慢沉重起来,“小韩,这段时间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

看来,三年的约定已经到期,林爱现在终于肯放手了。她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昨天在天台上讲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吧。原来爸爸不是不负责任,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可是,这样的他却让我感到骄傲!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子,我拿起筷子狠狠地刨了两口饭。

“对了,你不是问了三个问题吗?我在樱灵学园出现的原因……”爸爸给我夹了块蘑菇,“这个说来话长。”

“你的同学明淞通过林爱找到我,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去了趟‘净梦协会’,让他们帮忙。结果那帮人只知道起哄,一点也不合作,所以我就吸收了他们的Dream能力,撕开了一个空间通道。”

“……”……爸爸竟然也和孟言一样强夺别人的力量(虽然目的不同啦)?!刚刚的感动立即烟消云散。

“然后,我就见着我亲爱的女儿啦,呵呵。”爸爸鼻孔朝天,得意地笑了两声,“看来我Dream能力还挺强啊,果然是宝刀未老!”

“其实你也没有帮到多少忙……”我嘀咕了两句,朝卧室走去。

“对了,小苏啊,爸爸再啰唆一句啊。”爸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束夏和宗政静羽他们两个是不是喜欢你啊?你喜欢哪一个,有没有跟他们说明白?不要犯爸爸的错误哦!”

我腿一软差点没有栽倒在地上。

“知道啦!”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把自己当作经验者,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教育后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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