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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如草芥

贵山城,西柏国六城之一,是国中唯一地处戈壁滩边缘的城池,也是西柏国的西陲门户之地。

今日的贵山城不似往日萧条,人流攒动,一架架华贵的马车穿梭其中,似有大事发声。

城中最大的客栈中也是人满为患,老板笑脸迎宾,小二跑上跑下早已浸湿汗衫,可见生意之好。

靠窗一桌三个大汉袒胸露乳,酒气冲天,显然久坐多时,言语间声调也越来越高。

“要说今晚的拍卖会还真是让人期待,真不知道有什么,竟惹得这些大人物都纷纷而来”。

“咱西柏国短短一年间从一城之地发展至今,先后灭蓝氏城、白沙国、木鹿城、西庭国,这月又出兵灭了苹果城,积攒的奇珍异宝怕是不少,估摸着是这些东西”。

“不不不,拍卖会打杂的小黑是我发小,他跟我说今晚卖的可都是人”

“人?”其余二人惊呼。

“嘘...我听说啊,这次卖几万人呢,都是当兵的,重头戏还是那些皇室公主啊,娇妻美妾的,这些女人啊,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的最爱。”

......

“少主...”

只见不远处靠墙角一桌“噌”的站起来一女子,宫装白裙,白纱罩面,腰别华贵长剑,身段玲珑。

一行人正是出门不久的厉芒等人,站起来的也正是西子,此时已是丽姬之位。

“坐下,我自有计较,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难不成你还想直接打上门去么?况且你怎知其中有你故人?”

厉芒依旧往口中递送着食物,虽说打小美味珍馐没少吃,这些粗鄙的饭菜并不入眼,但好在是自己不曾吃过的,也别有一番味道。

丽姬强忍着颤抖的身躯安坐了下来,她可不敢在忤逆眼前这人了,想想出门前万蛇窟中的一幕,至今令他毛骨悚然。

不多时,厉芒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丹姬乖巧的递上一方洁白手帕。

“走吧,去拍卖会看看”。

厉芒擦擦嘴便起身往外走去,四女急忙相随,一行五人甚是惹眼,尤其四女妖娆的身段,令食客们纷纷投来好色的目光,只不过看其衣着打扮也不似寻常人家,倒也无人敢生事。

市井中,可以说杂乱无章,但却也颇为热闹,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五人一路行来,尽是被好奇之物吸引,若胭脂水粉、若街边小吃、若彩塘小人,甚至街边的杂耍都能令几人驻足围观许久。

拍卖场占地极广,周边更是繁华,几乎不用打听,随着人流便来到了这里。

“公子小姐里面请,欢迎来到贵山商城,这里应有尽有,绝对令您乘兴而来,满意而归”一小厮眼瞅着厉芒五人气度非凡,主动出门招呼道。

“哦?那便进去看看”。

厉芒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顺着小厮的指引便跨入商城。只见其内琳琅满目的商品,自己却大多未曾见过,上到奇珍异宝、下到服饰挂件可以说应有尽有,但在厉芒眼中,这些都入不了他的眼。

“你这儿如果只有这些东西本公子怕是要败兴而归了”。

小厮余光瞄了眼厉芒身后四女,若有所悟,赶忙道:“公子哪里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些寻常物件儿,真正适合公子的好货可都在里面呢,那可都是今晚拍卖会上的东西,公子若有看上眼的,小人可以做主让您买下,公子移步”。

小厮引领下,从后门而出,七拐八绕,终于来到深处一房间,未等入内,便听内里传来种种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和交杂的咳嗽声。

“公子请”

厉芒不明就里,满心疑惑,随着指引踏步而入,眼前一幕令他终身难忘。

眼前房间宽大如仓库,数百铁笼摆放整齐,其内尽皆女子,有的衣衫裸露卖弄风情、有的浑身鞭痕瑟瑟发抖、更有的蜷缩一团奄奄一息。见厉芒等人进来,女子们表情不一,有的期盼、有的漠然、有的甚至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一种愤怒的情绪在厉芒的内心蔓延,不知为何,看着一个个妙龄女子如牲畜般被人挑选贩卖,他的内心既是心痛又是悲哀。

四女更加如此,一个个浑身颤抖,气息冰寒,甚至丽姬的手已经悄悄攀上了剑柄,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之势。

“这就是你说的好货?”

厉芒的声音咬牙切齿,如九幽地狱中传出,转身间身上杀气狂涌,愤怒怎也掩盖不住,吓得小厮连退几步,撞在门上才得以惊醒。

“公...公子,四...四位小姐...若是不喜,可...可前往另一房间挑选,都...都是强壮的战士...公子可买些来充当门面”。

小厮仿若身负大山,腿肚子直打颤,上下牙齿都不由自主的打架了。

“哦?还有战士贩卖?好,去看看”。

厉芒声音依旧冰冷,表情早已冰点,降无可降,只是满面的寒光逼人,吓得小厮不敢言语,赶忙逃也似的引领在前。

正当厉芒出门之时,隔壁不远处的房门正好打开,几个壮汉拖出一个衣衫褴褛之人,随意的丢在地上,还不忘踩上几脚。

“硬汉是吧,我看你能硬多久,大宝、小宝”。

其中一个壮汉冲着院子墙角处叫唤两声,随后两个黑影从草丛中窜出,赫然是两条獒犬,体型硕大,凶厉异常。

“汪汪”

“上、咬”

“汪汪,嗷呜”“啊...”

犬牙入肉的声音和地上之人凄厉的叫声令刚刚出门的厉芒和四灵姬毛骨悚然,虽说万蛇窟更加恐怖,可那秘境大多是为了毒功之人修炼,虽然也会处罚罪人,但灵鹰殿多年来未曾有人犯过错,即便有,他也不曾亲眼见过那凶残的一幕。

就在几人愣神间,那人已经没了声息,只有两犬撕扯身体和口中咀嚼骨肉的声音,场面令人作呕。

“你们都该死”

丽姬忍无可忍“沧啷”一声拔剑出鞘,便如风一般斩向几人,体境杀些不入流的大汉,简直手到擒来,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几个人已经人头落地,两只獒犬也是身首异处。

小厮吓得魂飞魄散,忙忙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公子,小姐,爷爷,奶奶们,小人只是个下人,这些事小人做不得主啊,饶小人一命,饶小人一命”。

“嘶”

一道若闪电般的剑影划过,小厮捂着脖子便倒在了地上,双手间鲜血狂涌。

“哼,一丘之貉,这商城怕是没一个好东西”丽姬回身一剑便结果了小厮。

“西子,你去把所有人都放出来,幽儿、怜儿随我战斗,星儿紧跟在我身边”。

厉芒从未体会过如此的愤怒,也不知这愤怒由何而来。向来灵鹰殿人对他毕恭毕敬,虽说上下有别,但自己从未把人当做牲畜般对待。没想到下山以来体会到的第一个情绪竟然是愤怒,山呼海啸般的愤怒。

转眼间,别院站满了人,或互相搀扶,或掩面哭泣,或熊熊斗志,但都以感激的目光望着厉芒五人,厉芒目光转向丽姬眼神询问,只见她神色忧伤,微微摇头,显然没有西庭国旧人。

“闲话不说,能动的战士护着女子跟在我身后,不能动的互相搭把手,抬也要抬出去”。

“尊公子令”

一帮战士心底都憋着火,此时算是彻底爆发了。只是这一嗓子齐齐喊出来,怕是整个贵山城都知晓这里发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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