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我以为是屋子的主人来了,慌忙起床。开门一看,原来是关雎站在门口。亭亭玉立,妩媚动人。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伶伦先生,你真的愿意娶我为妻吗?”关雎紧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慌忙跪倒,一手牵着关雎的手,一手捂住心口,说:“在下伶伦愿娶关雎姑娘为妻!今生今世愿与姑娘永不分离!”
“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关雎问。
我一听,顿时语塞,不解地望着关雎。
“实不相瞒,我是华胥国巨擘大君的艺女。巨擘大君派我来末涂河并非等候你伶伦先生,而是等候后羿神人。后羿手中有株千年灵芝,巨擘大君非常想得到。他让我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把这株千年灵芝弄到手。但我见了先生以后心生爱慕,可巨擘大君的命令谁敢违抗?今日前来向先生讲明,让先生知道我关雎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我拉着她的手不放,说:姑娘莫急。后羿神人本领虽然不凡,但我伶伦也非泛泛之辈。请姑娘接受我的求婚!若后羿神人显身,我们共同想法将千年灵芝夺取到手就是。关雎听我如此说,非常高兴,忙把我拉起。就这样我们两人结合在一起。一年后无色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一家三口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地生活在这末涂河畔,可我们等待的后羿神人始终没来。
就在无色两岁那年,巨擘大君突然派武士来,将关雎抓走。临走留下话说:再给我七年时间,若还是找不到千年灵芝,就把关雎杀死。我无奈,只好背着无色重返斗勺谷,找仙师想办法。在斗勺谷一住就是七年,仙师终于从《归藏经》中破译了巨擘大君的这个秘密。仙师对我父女说:
雾散初春,
宝物现身。
一声惊叫,
贵客登门。
……
“后来呢?”红毛问。
“我们从斗勺谷回来后,又来到这木屋住下,继续到映红谷底去寻找。可既没找到后羿神人,也没寻到千年灵芝。眼看七年之期迫在眉睫,我不由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多亏天吴大君相救,方保住性命。可如果因我找不到千年灵芝害死我的爱妻,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呢?”说着,伶伦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
天吴望着伶伦,又望望无色,叹口气说:“天之意兮?王母之意兮?小弟,这件事你看着办吧!”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望着天空发呆。
“可我已答应把血色灵芝送给大哥了,你的国民还等着用呢!”红毛不明白地望着天吴,说。
“女娲皇既然费尽心思不允许我得到,我又怎敢要呢?雾散初春,宝物现身。一声惊叫,贵客登门。贵客是谁?你吗?我吗?”天吴自言自语着。
这时伶伦噗通跪在红毛面前,磕头说:“启禀红毛君,血色灵芝是我爱妻的命。我女儿是仙师柏子高的得意弟子,长得聪明标致。我愿意把她送给红毛君为奴,以换取血色灵芝!”
“啊?还有用人换东西的?”红毛吃惊地说。
“红毛君,你就救救我母亲吧!我自愿终身做红毛君的奴仆!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说着,无色呜呜地哭起来。
“你哭啥?我也没打你啊!”红毛一见无色哭起来,着急地说。
“可你不答应,我母亲就死了!若我母亲死了,我……”无色哭的更厉害了。
“我答应你就是。快别哭了,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真打你了!”红毛见无色哭得更厉害了,连忙说。可他哪里知道,在这荒山野岭中,又有谁听见无色在哭呢?红毛解下背包,送给伶伦。
伶伦没想到红毛会这样轻易将血色灵芝送给自己,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他抬头看看天吴。天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只是望着屋外出神。伶伦忙将无色拉过来,父女俩给红毛磕头,感谢红毛的大恩。
伶伦说:“启禀红毛君,我的女儿真的聪明伶俐,很有本领。你留在身边……”
“好了好了,啰嗦什么?血色灵芝已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快到华胥国复命去吧!小丫头留下!”天吴不耐烦地对伶伦说。
伶伦见天吴发火,不敢再吭声,慌忙给天吴磕头。然后站起,将血色灵芝背在身上,从墙上取下玉箫,扬长而去。而对无色却置之不理。无色对父亲的离去也是无动于衷。
天吴在屋内走来走去,显得焦躁不安。红毛拉拉无色。无色站起,俩人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天吴。
“大哥,我做错了吗?”红毛见天吴愁容满面,问。
“小弟,我越来越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
“嘻嘻……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
未等天吴说完,屋外传来一阵冷森森的笑声。
“是谁?”
天吴大声说着,转身向外冲去。未见他推门,门已经自动打开。天吴飞步冲出屋外。红毛、无色紧跟出来。外面空空荡荡,只有天吴伫立在屋前,侧耳凝神细听。
“是古鲁酉吗?”红毛问。
“他的本领在古鲁酉之上,应该是妖王的一员大将。”天吴说。
“他想干什么?”红毛问。
天吴沉思不语,继而哈哈大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走,屋里去!”天吴似乎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原先的豪爽之气,对红毛、无色说。
三人重回屋内坐下。
“妖王的大将来了独山,非同小可,一定发生了大事。你可知道?”天吴问无色。
“无色不知。”无色说。
“那你可知去北山之路?”天吴问。
“北山?莫非大君要去寻找黑帝?”无色惊奇地问。
天吴点点头。
“五帝战争爆发后,黑帝就离开了北山,来到中山的阴山居住。现在黑帝的金牛厅设在泰威山。”无色说。
“什么,五帝战争?五帝不都是女娲皇的弟子吗,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天吴更是吃惊,问。
“在女娲皇十九年,密山乾坤塔上的择帝珠神秘丢失。女娲皇怀疑黑帝勾结魔王所盗,便发出黄绢令,令炎黄青白四帝攻打北山。黑帝瞒天过海,带领国民迁移至阴山藏匿,躲过一劫。现在,黑青白三帝结盟,炎黄二帝结盟,在黄河两岸交战。黑青白三帝九战九胜,打败炎黄二帝,只是时间问题。”无色说。
“这么说,择帝珠真的丢了?”天吴平静地听无色讲完,八张脸不再惊讶,而是恐怖。目光呆滞,面无血色,轻轻地问。
“这是千真万确的,仙师柏子高曾经给我讲过。”无色说。
“柏子高怎么说?”天吴无力地问。
“仙师说,黑帝是女娲皇的弟子,从小在女娲皇身边长大。性情虽然狂妄,但若说他偷盗择帝珠,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但魔王是伏羲皇的人,素来与女娲皇不和。他倒真有可能惹事生非。”无色说。
“柏子高都能看明白的事,女娲皇看不明白?既然看明白了,为何还要发动战争,搞乱天下呢?”天吴自语着。
“那一定是为了那个天狼人!”红毛突然插话,说。
“天狼人?小弟,你是这样认为的?”天吴望着红毛,脸色更加恐怖,问。
红毛见天吴信以为真,不由地笑了,说:“在未来世界,我根本就没听说过天狼人。天狼人的事,你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择帝珠没人偷走,女娲皇不过是把天下搞乱,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天狼人折丹。”
红毛的话,不仅吓着了天吴,连无色也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红毛,揣摩着他的话,两眼露出惊恐的目光。
“小弟到底是未来人,三言两语就把局势说透了。我若有你智力的万分之一,何至于此啊!我个人生死无所谓,可两万多朝阳国民,我不能置之不理啊!”天吴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说道。
“可是,仙师曾言道:择帝珠丢失,伏羲皇难脱干系!”无色疑惑地望着天吴,说。
“你说的是树叶,小弟说的是根须。想不到十七年来,天下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怪不得妖王踏足东山……说说你们的安排吧?”天吴怪异地望着无色,问。
“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要用我来换取血色灵芝。所以,仙师对我训练苛刻。大君请看……”说着,无色跪倒,撩起衣服,露出脊背:只见脊背上伤痕纵横,惨不忍睹。
“柏子高打的?”天吴问。
“父亲也打。”无色说。
“那,疼吗?”红毛问。
无色凄然一笑,说:“疼又能如何?”
“就为了这血色灵芝,连累你小小年纪,受了如此大的苦。”天吴说着,将无色拉起,“你打算怎么办?”天吴十六只眼睛紧盯着无色,问。
“无色愿听天吴大君指令。”无色忙行稽首礼,说。
“血色灵芝你父亲已经得到,想必巨擘大君不会食言,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父亲不带你走,是为你好。到了华胥国后,巨擘见到你,一定会收你为艺女,这是你父母不想看到的。所以,你不要怨恨她们。”天吴说。
“无色从小就没爱过他们,也就说不上怨恨她们。他们生下我,就为了血色灵芝。今日血色灵芝到手,我与他们的恩怨,也到此为止。”无色淡淡地说。
“大哥,做艺女不好吗?”红毛不解地问。
“艺女就是国君的女人,生死由国君决定。无色的母亲身为艺女,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她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做艺女的。”天吴望着无色,说。
“父亲既然把我送给红毛君为奴,那我就是红毛君的人。从今以后,我的生死,由红毛君决定。”无色再次向红毛行稽首礼,说。
“你老磕头干什么,弄得我也难为情。”红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