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往许泽那方挪了挪，他找自己干什么呢？
“嗯。”“那个，有什么事吗？”林可不自然地摸着自己的鼻子，连脚指头也在宣扬自己有多欣悦。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泽往前一步。
“听新惟讲，你有点担心这次的期中考，然后他要我教你数学。我想问你放学后有时间吗？如果不帮你我怕他那边有点难办。”
停顿了一会：“当然，如果你拒绝，就得向张新惟说清楚，不是我不帮你的。”
听到这，林可心中犹如烟花绽放，点亮了整个人：
“啊，谢谢你，如果你方便的话，就一起？”
“好，那放学后就在学校外的书店见面吧，两个人都方便。”
“嗯嗯”
林可此时除了点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把手放进校服口袋里，用手搓摸着口袋里的糖果，那还是张新惟上周给她，吃剩的。
“那我先走了，记得准时到”林可看着许泽迈着步子走到了楼梯拐角处。
满脑子都是刚才许泽低沉浑厚的声音与身上淡淡的柠檬味--就像是夏天沁凉的柠檬汽水。
拿出口袋里的一颗糖，撕下包装，口腔里融化的巧克力味道使林可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几分。
走进教室，林可想着谢谢张新惟帮了自己大忙，看到张新惟趴在桌子上，林可凑近点看，在睡觉。
算了，下次再感谢他。
于是最后一节自习课时，林可就在整理自己的课本、练习册了。把数学练习册放在课桌右边，又从抽屉里把课本拿出来。
想了想，用笔把自己不会的题圈了出来。到时候自己直接问许泽，就方便多了。
而且林可觉得自己这样，许泽说不定会觉得自己细心；第一次还是不要让许泽觉得自己麻烦的好。
“你在干什么？”安然看着林可到处捣鼓，不时发出书本与课桌相撞的声音。
看着林可往书包里面塞课本，什么时候她回家比自己都积极了？
林可还在苦恼地整理那几本书，被安然这么一问，迅速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乱写着。
自己太过紧张了，都忘了告诉安然放学后的事情。
“许泽说想给我补补我的数学，我放学后和他一起去学校外的那个书店学习，我在收拾我待会需要的东西”
林可快速在草稿纸上写下这段话，递给安然。
安然看到后惊讶得不行，直接凑过来，对着林可说：
“不是吧？你做什么了，他就帮你补习数学了，怎么不见得帮我？”
安然本来力气就大，此刻她太激动，林可感觉安然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仿佛要把自己手臂碾碎。
将安然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放下来，林可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张新惟对许泽说了什么，许泽今天就主动找我了。我有点紧张，待会我怕许泽会嫌我麻烦，我得先准备好，不问太多的问题”
安然讶异的表情变成了欣慰，再到喜悦：
“放心，他答应你就证明对你印象不算差，你待会好好表现，展现你独特的魅力。”
撇眼看了后面的张新惟，又说道：“没想到张新惟关键时刻这么有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还朝张新惟做了个“佩服”的动作。
林可看着张新惟低头在作业本上认真写着，教室里翻书的声音被放大，夹杂着些许说话的声音，林可想说的话憋了进去，还是下次吧。
“安然，考试前这三天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家”林可带着愧疚，声音越来越小“你没关系吧？”
“没事，我也早点回去好好学习。”安然欢畅地说着，对林可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放学后--
林可特意留到最后，只剩今天值日的刘琛。林可心里是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特别是班上的同学；她可不想被误会，对方还是许泽。
当然，这种想法源自于林可内心本身的小心思，在他人眼里就是普通的同学之间的学习罢了。
到公共电话亭的位置跟妈妈解释自己晚回家的原因后，林可走到书店门口，一阵大风将梧桐树吹得呜咽起来，林可打开门，急忙进去。
走到书店最里面的区域，林可看到穿着江北一中校服的学生们把位置坐得满满的。窗帘拉开着让光进来，白炽灯显得桌上的东西更加明亮。
往里走，林可看到许泽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垂着，唇微抿着。修长的手握住笔微微用力，林可看不太清许泽的表情，大概是在解什么题。
想了想，林可坐在了许泽右侧的位置。
林可落座，把书从书包里面拿出来摆在桌上，再拿出自己的笔来。
一气呵成。
许泽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把自己为林可占座放的课本拿到自己另一侧：
“我之前也没怎么告诉别人做题，要不你先自己把练习题做一遍，有不会的再问我？”许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笔，问着林可。
“好”林可小声地应了一句。
一切都很安静，书店里听到的全是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林可把王老布置的数学试卷拿出来，过了很久试卷还是很干净。
草稿纸上全是林可画的黑色的圈圈。
两个人原本坐得就很近，许泽的手臂时不时会碰到林可的，每碰一下林可心里就打个激灵。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店老板把窗帘拉上，这证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林可把数学试卷做完后，发现自己有几题不会，看向旁边的许泽：他专注地做着题，额头上的刘海好似都与他认真起来。还是先不打扰他了…
林可接着把所有的作业做完后，松了口气。
“做完了？”
许泽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转过来看向林可，这样问着。
许泽干净利落的头发乱了一点，逆着光使他的轮廓更加干净、鲜明。这样的他，用干净与温柔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林可想着刚才许泽问的问题，难道他一直看着自己？
“嗯，做完了”林可有点不好意思，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把底层压着的数学试卷拿到最上面来，对着许泽说道：“啊，数学。这个题有点不懂。”
林可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懂还是她的脑子不允许她懂，总之，她就问出了话。
“哪个？”许泽问着，将身子凑到林可这边来，林可把试卷递给许泽，许泽接过，看了一眼，又移到林可这边一点。
声音来自林可的左上方，许泽坐着时也比林可高出不少，也许为了林可听得更加清楚，特意往林可这边坐直了讲。
“这里，记得公式吗？a向量与b向量的叉乘得到结果后，再带入到这个题目里……”
许泽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到林可耳里，是温柔的，沉稳的，还是好听的。
许泽讲得出神，往林可这边位置靠得更近，林可感觉到好几次许泽的头发碰到了自己的脸，痒痒的。
林可很开心，闻着许泽身上的气味。
“懂了吗？”许泽问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嗯”许泽的提问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林可只好点着头，自己也确实是懂了。
接着就再问了许泽几题。
至于题目，不懂的林可认真听着，偶尔会发问，许泽也耐心地讲着。
如果是自己知道解的题，林可就悄悄往许泽那边靠一点，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温度，闻着淡淡的柠檬香，又何尝不是件高兴的事情？
林可听着不由觉得许泽的解题思路对她而已，简短又有效。习惯了许泽的行云流水的讲解，又问了他几道自习课时自己划出来的那几个题。
“好了，回家吧。”许泽停笔，把布满写题痕迹的试卷递给林可，“有问题就发信息问我。走吧”
“好”林可把课本与试卷整理好，背上书包。跟着许泽。
走出书店，外面除了路灯发出的黄色微光，就是出租车转向灯与照明灯的亮光。
“你怎么回去？”前面的许泽突然停下，转过身对林可说。
林可也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么晚，公交车也没有了。街道空荡荡的，某些小巷口还有点黑，想到上次看到的小混混，林可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许泽。自己此时有点害怕怎么回家。
“我送你吧？你家住在哪？”
林可想起许泽住在城东，自己住在城西。况且这么晚，就拒绝了许泽：
“不用了，我找书店老板打个电话，我爸爸会来接我的”
又想起这么晚，爸爸妈妈应该会担心自己，林可有些着急。
许泽看着面前的女孩焦虑得到处看，脚也在原地走着，想着她大概是怕了，就下意识地拍了拍林可的肩膀，再从书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林可：“给”
林可接过，来不及想那么多。就打给了林有为。林有为也很担心林可，就马上从家里过来了。
“谢谢你，那你怎么回家啊？
”林可看着许泽，意识到这个问题。
“坐出租车回家。”
“啊？”
“我是男生，没关系的。我不怕，别担心。”
也是，男生对晚归这件事情，对黑这件事情都是无畏的。
对自己怕黑这件事情，都怪安然平时带她看各种恐怖片。每次到了晚上，特别是黑暗中，林可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各种诡异的、惊心动魄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