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两个月转瞬即逝。
这天在时青霞的要求下,时成文特地带她过来向燕子程辞别,遗憾的是此时他还在睡梦中,喊了几声也没见醒。
时成文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过燕子程,这乍一看也是一惊,他这面相确实如时青霞来时所说,痴愚之像改变了很多,额头,眼鼻与常人无异,虽细观还是能看出些许痴愚之态,要知道痴愚之人除了有老幼变化,面相是终生不变的。
时青霞一身暗红云纹缎云锦衣,米黄针织披风,飞云斜髻,海蓝珍珠簪,看上去英姿飒爽,临行前家人为其做了翻精心打扮,本不喜红色,为讨个吉利还是在劝说下穿上了。
“哥,你出去下,我想和阿程哥哥单独说说话,不会太久的。”时青霞在床头坐下,转头看向时成文。
“我在外面等你,不要误了时辰,夜晚妖兽出没,有危险,天黑前要赶回宗门的。”时成文应声向外走去。
“阿程哥哥,我马上就要出发了,等你醒来李大叔会告诉你的,这两个月熬过来了,灵草药浴真的很疼,祝福我能顺利通过门试吧。”时青霞消瘦的脸颊显露心有余悸的表情,小手顺势将被角向内敛了敛,随即如以前一样自言自语以来。
“此去若是入选,宗门有宗门的规矩,也不能随意下山走动,不过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先来看你,家中我已经嘱托要经常过来照看你。”
“阿程哥哥,你知道吗,我把你当做最好的知己,也是唯一一个,小时候你经常去我家,自从燕伯伯过时候你便很少去找我了,那时候你和现在一样也是傻傻的,我经常欺负你没少被娘亲骂。”时青霞说着说着嘴角翘起,满脸追忆之色。
“自从得知你无依无靠后,我觉得心里很难过,害怕失去唯一的玩伴、知己,还有......还有......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哦,两年前我在我娘的陪嫁箱里看到一张婚书,是...是...是你和我的。”时青霞说着说着左右看看,说完低下头脸颊微红,却是看也不敢燕子程,稍许偏头眼角瞄了一眼见没有反应才舒了口气。
“当时我看到婚书偷偷哭了一场,当时心想父母怎么会如此狠心,毕竟你.......哎,后来细细想来那份婚书想必是出生不久便定了下来,谁也不知后来之事。”
“家人不知道我知道了婚约,这么久没人提及想来也是为了我以后着想,可我除了对你有知己之心,还有愧疚之心,虽然长大后不会与你成亲,也只有修仙一途能有医好你的一丝可能,这样才能弥补我对你的愧疚。”时青霞眼神微暗。
“知道你听不见,所以现在才和你说起这事,放心吧,我会加倍努力修炼早日医好你,虽然以后会仙凡两途,只有你能正常生活我的心愿才能了,好了我要出发了,记住刚才的话不许说出去。”故作轻松的说了自相矛盾的话,抓起燕子程小手勾了勾小手指。
门外时成文手抚霹雳神驹鬃毛,等的有些焦急,南林镇离真言阁六千里,以霹雳神驹的脚程中途不歇息也要四个时辰,以时青霞的身子骨经不起长时间长途奔波,加上中途歇息时间少则五个时辰才能赶回。
霹雳神驹为天马异种,犬头马身,通体乌黑,以百年以上灵草为食,四只腿弯外侧各生有一只祥云状小翼,巴掌大小,很是小巧精致,小翼可御风,虽不能飞行,在奔跑时可借风滑行,修仙者在未御空飞行前作为代步之用。
见时青霞走出,忙抱起翻身上马,向西北方向策马飞驰而去,熟不知她这一走便是四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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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劳顿,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天著峰下的古镇——颖镇,离极阳之日还有三日,入门试便是定于每年的极阳,这一天是一年中最热。
街头巷尾九龄之童影影绰绰,这些都是前来参加入门试的,客栈、酒楼都已爆满,连猪棚马厩都住上了人,每年这一个月生意可以抵上一年的收入。
不是谁都有时青霞的捷径可走,有哥哥带灵兽护送。有些偏远之地每日徒步百里,需要提前两月出发,家境好些的以兽车代步,路途多是荒山野岭,风餐露宿,运气差的未见真言阁山门便丧命妖兽之口。
时成文两人在颇为气派的酒楼前停下,翻身下马,一体型肥硕的中年人堆笑迎面而来,此人一身土黄绸缎锦衣,锦衣长宽相差无几,面上笑容恭敬,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皱纹,小短腿迈开小碎步走的也挺快。
“两位上仙,里面请,仙兽是等候还是入院?”此人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姓佟,弯腰做了请的手势。
“安顿好我便离去,你随我一起,我有事交代,顺便安排下晚膳,一个人的。”时成文向佟掌柜说道。
酒楼三层之高,一层是柜台及厅堂,留作散客堂食之所,二、三层是大大小小隔间十数间。
后院则是歇息之地,分三进,时青霞三人直径走向最后一排第三进,这里环境幽静,其间花木景观颇为讲究,歇息之所也只有五套单独小院,靠最右侧是时青霞暂住之地,这是之前就提前安排好的。
“佟掌柜,我妹妹此次前来参加入门试,按宗门规矩家人不能陪同,离山门招收还有三天,我在门内有要事,这几天家妹希望你照拂一二。”时成文进入堂屋,主位坐定看向佟掌柜。
“定不辱命,稍后我安排两个丫鬟贴身伺候,晚膳也一并送到,那,鄙人这就去安排,先行告退。”佟掌柜弯腰双臂环抱状做了告退的礼仪。
时成文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时青霞:“霞儿,你自小没有独自一人外出过,上次带你传送回宗门也像回家一般,我很放心,这几天你独自在外着实有些担忧,哥哥这几天宗门安排门试事宜,不能陪伴左右。”
“这是参试卷轴和号牌,你的信息已经填好,门试那天不用起早排队,直接到山门前集合就好,哥哥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应试就靠你自己了,相信霞儿定比哥哥强。”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定好好照顾好自己,有事通知佟掌柜去找我,记住晚上不要外出,哥哥走了,晚膳记得要吃。”时成文边说边走边回头。
时青霞性格本就大条,被哥哥这一通啰嗦烦的白眼直翻,手掌弯曲往前直掸,意思说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