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暗夜渐渐织上天空。
圆月升起,飘渺的云层似从旁流过,朦朦胧胧。
她一席黑衣,莲步轻移,踩碎了满地星光。
帝都的繁华热闹的街道掀不起她心底的一丝波澜,她踏月而来,本是惊艳了时光。
酒楼。
“时间,地点。”她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情绪。
“明日辰时。”小晴顿了下,“在柳湖花船。”
风萧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啪地放下,杯中的酒没有一滴洒落。
“等。”
她没有多说,挥挥袖袍,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点尘埃。
小晴盯着酒杯,眼底划过一抹诧异,随即摇摇头。
她竟妄想下毒控制她。
未免可笑。
她终究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小晴轻叹一声。
若成了,自己也释然了。
若不成,便还是算了吧。
她想了很久,养父母给了自己第二条生命。
她凭什么拿这条命去赌一场不确定的仇。
还要赔上别人的命。
养父母说,恶人自有天收。
不是吗?
她擦去眼角的泪,走了出去。
却与嘈杂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顺着长长的街道,望着万家灯火。
可惜。
没有一盏是留给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
人生还能错几回?
她想,以后,便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也挺好。
微风掀起她耳间碎发,也许无人发现,她消失在拐角。
某屋顶上,风萧萧踹着一壶酒,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都是有故事的人呐。”风萧萧微醉,举着酒壶,对着明月,“月美尤是日残影,明字由来光带影。”
皖澜靠在她旁边,蹭了蹭她的手,嗅了下酒香,问道:“什么意思?”
“月亮虽美,却仅仅只是太阳光照而来的明媚。有光亮的地方,必定会有阴影。”风萧萧把他的头扭到一边,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人也一样。”
皖澜想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跳到了她肩膀上。
酒香混着发香,到底是人醉了酒,还是酒醉了人。
是人因酒之成分而醉,还是酒因人想醉而得已醉之名?
风萧萧摆了摆头,入夜的风带着丝丝的凉,让她清醒许多。
她想起了一些面孔。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她,只是他们的故事中,匆匆而过的引路人。
仅此而已。
风萧萧又看了一眼街道。
那抹身影早已不在。
风萧萧挂着酒壶,几个起落间回到了屋里,把自己抛在床上。
一夜好梦。
翌日一早。
风萧萧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昨天的酒很烈,风很凉,月很暖。
她闻了闻,抬眼望见了桌上的醒酒茶,像是刚泡好不久。
风萧萧拿起茶杯,温度正好。
喝完后,她洗漱一番,清爽多了。
她打开门,无双正舞着剑,隐隐带着点剑气。
前几天,她给了无双几本书,其中有一本关于剑士修炼的玄级功法。
看来,她赌对了。
无双是一名武者,一名适合担任剑士一职的武者。
风轻逸修剪着身旁的花儿,时不时看向无双。
她看到了,他眼底藏着的向往。
她不会相信自己的弟弟是默默无闻之人。
但首先,他必须有一个好的身子。
风萧萧站在原地,想着给弟弟调养身体的药膳,和适合他锻炼身体的方案。
风轻逸最先看到了她,“哥哥。”
无双停下了剑,笑道:“主子。”
“茶是你做的?”风萧萧望向无双。
无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三少做的,每隔半个时辰会重新热一次呢。”
风萧萧笑道,望向风轻逸:“做得不错。”
这么温柔的孩子以后便宜哪家妹子……
风萧萧摸摸下巴,看了看天色,“走吧,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