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郑相子产
郑国的国都新郑，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城了。
要是追溯起它的历史，只怕比起洛阳来也不遑多让。
老城固然有老城的好处，却也有诸多坏处。
这坏处之一就是时间久了，便不似新城那样坚实了。
虽然作为一国国都还不至于破败不堪，可是经过上千年的飞吹雨打，即使外表不停翻新，其内部也早已经老化，根本经不起战火的蹂躏。更何况是晋国的精锐之师呢？
郑相子产半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一群将军你一句我一句挣得面红耳赤，却没有一人说到要害，不禁有些失望。
“郑国就要亡了吗？”
子产不禁回想起当年庄公时郑国的辉煌来。
那时候“天下诸侯，莫非郑党”有哪一个诸侯敢捋虎须？
子产是仰慕那个时候的。他这一辈子呕心沥血，尊公室，抑贵族，行乡学，不仅使得郑国渐渐有了中兴的势头，还使得原本只有贵族才能学习的术法，通过乡学普及到乡野，这才有了术法界的繁荣。
可如今，智瑶竟然纠集韩赵魏三家，想要一举将郑国中兴的势头扼杀。这让他这个年届七旬的老人如何不愤懑，又如何甘心呢？
可是除了愤懑，不甘还能怎样？郑国地处平原，即无天险可以凭借，四周又都是晋，楚，齐，燕这样的强国。
他耗尽心力所能到达的也不过是中兴而已。当然这中兴也不过是国内的虚假繁荣。所谓弱国无外交，他哪一次不是小心翼翼的周旋于大国之间，忍气吞声只为求得郑国的一时安宁。
可求来的安宁并不是真正的安宁。
如今晋国的智瑶坐不住了，他不愿意再陪着子产玩这虚假的和平。在智瑶的眼里，只有天下都姓了智，那才能安宁。
所以他率先打破了平衡。纠集韩赵魏三家，约同楚国这一次一定要瓜分了郑国。
子产是很无奈啊，只好快马加鞭又是送礼又是哀求，终于说动了齐国，惊动了周天子。
可也不过是惊动了而已。要是周天子有当年实力，现在的天下也就不会这么乱了。
齐国钱收了，救援也挺卖力，田忌也带兵到了新郑城外。可子产心中总还是空落落的。
郑国的士兵不足十万，这一次战役就动用了五万护守国都。而田忌带来了齐鲁两国八万联军，虽能与智伯抗衡，子产却总提着一颗心，丝毫不敢放松。
外来的军队终究是别人的武器。他帮自己抵御外敌固然很好，可万一它临阵倒戈，自己五万军士对上八万，再加上智瑶与三家的十五万联军。那等着郑国的将是万劫不复。他子产的一世英名尽毁不说，还要背上引狼入室的千古骂名。
子产他怎敢有半点的松懈。想到此处，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
“咳咳。”子产又咳了起来。
唾沫横飞的诸位将军终于停了下来，疑惑的注视着子产，等待着相国的训话。
子产却只是挥了挥手道:“今天就这样吧。诸位将军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去吧。”
那些将军如蒙大赦，听了这话纷纷退了出去。
看着诸位将军的背影，子产唯有叹气。
“天不佑郑国，天不佑郑国啊。”
此时门童恰好进来，见了此情此景便不敢开口，只是默默的退到一旁侯着。
子产见了便又叹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儿，说吧。”
那门童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万象学院来人了。”
子产闻言猛然坐起道:“快请！”
子期和周若云在相府门口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先前的门童才重又走了出来，向着两人躬身道:“我家主人有请。”说着便领着子期和周若云来到了子产跟前。
子期和周若云便依照规矩与子产见礼。
子产并不因为自己身居高位而有丝毫的傲慢，毕恭毕敬的回礼。
礼毕，宾主落座。
子产道:“两位可是从万象学院而来？”
子期点了点头:“日前稷下学宫的淳于前辈前来我们万象学院将这里的情势已经尽数告知。我们院长特派我们两人前来协助贵国抵御智瑶的入侵。今日一到贵都，便片刻不停地赶来相国帐下听候差遣。但有吩咐，无有不从。”
子产喜道:“两位是万象学院难得的人才，更是整个大周难得的人才。有了你们的襄助，此战老夫心中就更有底气了。”
正说话，忽听房外乱哄哄一片。子产眉头一皱，正要让人出去查看发生什么事了。就见一个奴仆慌慌张张的奔进房间道:“主人，不好了。智瑶的刺客杀进府来了。”
子产厉声道:“慌什么！没见有贵客在此，怎能如此唐突无礼！”
那奴仆这才稍稍镇定道:“禀相国，智瑶的刺客杀进来了。”
子产闻言道:“让家将将之扑杀就是了。些许小事儿，何敢惊动贵客！”
那奴仆伏在地上道:“可……”
那奴仆话音未落，便听咔嚓一声，门板断裂，一排家将，士卒撞折门板，倒飞进庭院里。
紧跟着三个面带青铜面具的刺客冲了进来。
他们一眼便锁定了子产。纷纷向着子产扑了过来。
一众家将正在地上呻吟，大殿中又只有一个回事的奴仆。子产便如此暴露在刺客的视野里。
刺客们急于得手，没有仔细查看，不知子产身边还有子期和周若云两位高手，出手只向子产而来。
子产面不改色，岿然而立。那刺客的长剑将近子产喉咙之际，一面水镜忽然升起。
那刺客一惊之余慌忙收剑。那水镜竟然化成一条水龙，咆哮着向那刺客而来。
刺客不敢应其锋芒，扭身跳向一旁。
这时第二位刺客赶到，从怀中抽出一张符咒，念动咒语，贴在手中长剑之上，然后挥舞着长剑向着水龙砍去。
这一次那水龙竟然应声而断。原来那刺客也是有备而来。
周若云一见水龙被斩，立刻剑指连点，一道道水柱飞出，向着那刺客周围无差别的攻去。
那刺客挥动手中长剑，剑光在身前形成一个剑盾，将水柱纷纷当下，却也因此进不得前。
此时第三位刺客又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