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了,那条神似柳先生口中的腾蛇距离温铁川父子二人不过两三尺的样子。父子二人大气不出,生怕这一条异蛇突然暴起发乱。
温子钰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一双灵动的小眼睛早已布满了惊惧,脸色苍白,他死死的盯住那一条异蛇。
这对于温子钰与父亲温铁川来说无疑是一种冲击。平日间,村中就很难见到一只凶兽,而现在,一种比凶兽更加恐怖的生灵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温铁川一动不动的站在温子钰的面前,就犹如一面盾牌把温子钰紧紧地护在身后。
异蛇依旧是这么地高贵,仿佛所有的一切就在它地掌握之中,因此它就这样不急不缓地离地飘了过来。突然,那条紫色的,生有玄黄翼的异蛇绕过了温铁川,眨眼间就来到了温子钰的面前。
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它的速度有那么得快吗?
不,这一刻,温子钰发现是自己根本动弹不了,这一条异蛇禁锢住了这一方天地中的所有,就连落下的小雨滴都禁锢在空中,父亲也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异蛇并没有下一步地举动,而是盯着温子钰地胸口。
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温子钰衣服之下的小玉,温子钰能够清楚的感受道胸口处的小玉变得滚烫,就好像一块烧红的铁块。这一温度换做一般人肯定是早已经昏死过去,但是温子钰却还能清楚的感受道被灼烧的温度,痛感一直都有,但就是昏不过去。
异蛇这时的眼神十分具有人性化,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恐惧,对这一小玉充满了复杂的态度。尽管如此,温子钰的内心可不认为这一小小的玉石能够救自己的小命。
温子钰心里想到了一副画面: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被一只类似腾蛇地的异蛇刺穿胸口,鲜血喷涌而出,带着内脏和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而后哪一个男孩就死了,他的父亲为他举行了葬礼,但是父亲和哥哥并没有哭,一切是显得那么的凄凉。
胸口的小玉更加的滚烫了,好似受道温子钰心绪的波动。
异蛇盯着温子钰的胸口看了一会,,而后就用它那双淡漠的,威严的金黄色竖瞳盯着温子钰的眼睛。这一刻,温子钰的心神仿若遭到了重击,他的耳边隐隐约约的响起了古代先民的祭祀声与祷告身,自己好像身处于高台之上接受万民的朝拜。
渐渐的,温子钰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在最后的时候仿佛见到了一口漆黑的棺材,一枚立于虚空的符,以及那一扇门户微微裂开了一条缝隙......
“死!”温子钰耳边响起惊雷,而后一切画面都消失,归于黑暗。
............
“子钰,子钰。快醒来吧,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身边仿佛传来父亲的低语,温子钰特别想再去睁开眼睛去看父亲一眼,但是就是睁不开。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来看望温子钰的人来了很多,虎子,小雅,张伯......
尽管来的人十分的多,但是大多数人是过来凑个热闹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先会安慰温铁川一阵,然后就开始打听温子钰为什么会昏倒,奇怪的是温铁川也一概不知。他们对于这一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悻悻而归。也有好心人说温子钰这是中邪了,要请一个法师做法,温子钰才能够醒过来。总之来的人很多,认识的与不认识的,更有甚者,还搬来了椅子要听温铁川说故事。
每次说完,这些人都会抹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说是为温子钰感到担心,但是背地里是怎么样子的就不知道了。
温铁川觉得这些人假惺惺的样子十分的讨厌,于是找了一个借口闭门谢客,安心照顾温子钰。
但是温铁川也感到奇怪,上坟后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十分的担心,难道温子钰真的是中邪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温子钰已经受够了,他想着,不如就这样死去吧,死了就不用看着父亲严肃的脸庞,死了就不用受哥哥的讨厌,死了就不用想这么多了,就这样死去吧......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很虚弱,又很开心:“这就是我的孩子吗,以后一定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孩子,好期待见到他,哪怕是最后一面。孩子,你记住,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依然要好好的长大,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那个动听的声音带着哭腔,温子钰莫名感到钻心地痛,他不知觉地捂住了胸口。他伸手,仿佛想要抓住那一道美丽地身影,可那道身影早已渐行渐远。
“啊~~!”温子钰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呆呆地望着茅草屋顶,一只手伸向空中,一只手握住了胸口的小玉石。突然,他感到玉石变得十分火热。他微微坐起身子,看向胸口的玉石。玉石早已变了样子,淡金色地纹路布满全身,勾勒出莫名地韵味。他又把玉石翻了个身,背面正是那一条紫色异蛇的样子,不过在这里是金色的缩小版。
温子钰愣了一下,他自语道:“我记得我和父亲去上坟,结果碰到了一条蛇,结果......”
“啊!”温子钰突然的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不禁大喊出声。
这时候,温铁川冲了进来,温铁川看上去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看上去与平时判若两人。他呆呆地望着温子钰,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久,他终于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子钰,你怎么哭了。
温子钰闻言摸了摸眼角,是眼泪。他喃喃自语:“对啊,我怎么哭了。”这话语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温铁川。
这时,小玉发的金色纹路发出了一阵亮光,谁都没有注意到。
······
“钰子,快点。要不然又要被柳先生训了。”一个小胖子在温子钰家的门口处叉着腰,大声喊道。
“死小虎,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钰子,要不然看我下次不揍死你。”屋内走出一个十分可爱的七八岁男孩,大大的眼睛,已有几分英俊的脸庞,正是温子钰。一听说温子钰要揍自己,名叫小虎的小胖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温子钰向父亲问过好后就和小虎一起去私塾了。
距离上次温子钰昏迷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那次见到异蛇的情况温铁川好像对此一概不知,就像被抹去了记忆,温子钰也去探究过,但一无所获,所以他选择缄口不言,除了告诉柳先生之外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要不然可能会被当作妖邪附体被抓起来吧。
至于村中的人过了一阵子之后,对于温子钰的突然苏醒又来了兴趣。时不时的就到温子钰的家中去探望温子钰,其中的张伯最为来劲,隔三岔五的就过来对温子钰嘘寒问暖。但每到这一个时候就让温子钰一阵膈应,就是这货在温子钰昏迷的时候说温子钰是中邪了,要做法。
可温子钰也挡不住村名们的热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吧,年纪不大的温子钰一向是这样想的。
奇怪的事情是,自从那一段经历之后,温子钰每天就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全身就好像被洗筋伐骨一样。就连私塾中力气最大的燕重在他面前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仿佛可以随便捏弄。
这也是事实,因为两年前燕重又去欺负温子钰,结果被他轻轻一推,肋骨就断了好几根,为此,燕重的父母亲自找上温铁川,最后温子钰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要知道燕重可是村中公认的小霸王,尽管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可是一身的肥肉不是白白长得。凭借着这一身的膘,即使是村中的大人们对于燕重也是客客气气的。
但也因为这件事,温子钰在私塾可以说是一霸了,没人敢惹他。自此,温子钰也变得更加的自信。
温子钰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自信的人最有魅力了。正因为如此,他也更加的在意自己的形象。什么助人为乐啊,惩恶扬善,温子钰总要去插一脚。可能是因为多管闲事,村中的人不但没有对于温子钰的所作所为感到感激,反而是觉得温子钰十分的讨人厌。
而温子钰还不知道这些!在他心中,他在村中应该是一个英雄,但是在村名眼中,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至于燕重,在被温子钰教训了一顿之后,就变得老实多了。从此之后燕重也经常和温子钰、小虎一起厮混。
除此之外,让温子钰惧怕的哥哥温苟也离开了私塾去了某个地方,离开时只留下一封信,那天温铁川一夜未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临近私塾,但里面已经里面传来了阵阵书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这时,温子钰给小虎使了个眼神,显然是要他先进去。小虎在虎视眈眈下只能不情愿的,偷偷摸摸地从私塾地木窗边小心翼翼地爬进去,成功进去之后给温子钰打了个手势。
两人默契的动作绝对是惯犯!
温子钰见状瞟了柳先生一眼,心中一定,柳先生又在睡觉,于是他抬起脚准备爬木窗进去。
“有门不进,偏要爬窗,你难道是一只猴子。”温子钰的耳边犹如响起平地惊雷,忙一抬头,完了,站在窗边的不是柳先生又是谁呢。屋内的人哄堂大笑,小虎也只能低下头默念,“钰子,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其实,这两年间这一种情形已经发生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会被柳先生发现而被奚笑一顿。对此,温子钰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变得嗜睡多了,温子钰这样觉得,而且温子钰感觉自己最近两年好像变得脸皮更加厚了,跟原来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温子钰老老实实的从门口进去,正好对上了燕重幸灾乐祸的目光,温子钰狠狠的瞪了燕重一眼,燕重很快就识相的别过头去。
温子钰站在门口东找找西找找,终于看到了一道倩影,于是就快步走向那个五官精致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挨着她坐下来。
“嘿,年纪不大,就是个老色胚了。文雅,你可要小心啊。”柳传志见状不忘取笑一声。那个名叫文雅地女孩听了这句话之后不施粉黛地精致小脸变得通红,低下头一言不发;而某人就没有这种觉悟,依然是面不改色。
“对了,温子钰,课后留下来。”柳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便继续打盹去了。温子钰这时脸色才黑了下来。
不过温子钰一想到又可以去听柳先生讲有关于修行界的事情,突然心情就变好了。
温子钰听着朗朗书声,闻着身边伊人的幽香,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温子钰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一定要成为在柳传志口中飞天遁地的修士的人。自己的一家都是普通人,自己所处的环境就是普通人的环境。既然生下来就是已经在这一个阶级,那么为什么还要努力向上爬呢,这样的人生太累了。
如果不出意外,温子钰一定会在村中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娶妻生子,然后可能会成为村中的普通村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