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不断的颠簸,沫却怎样都无法平静,寒细心的坐矮了一点,让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如何承受这一场变故!
望着窗外飞驰的树,沫想起小时候爸爸带她去河边抓鱼,带她去田里锄草,带她去镇上赶难得一回的集。想起父亲那陈旧的麻布汗衫,带着灰的黑色劳工裤,一双永远的绿色劳工鞋,酸!沫又掉了眼泪,本来还想挣钱了让爸妈过过好日子,结果爸却……呜呜呜!
寒没有说话,他伸过手,将沫搂紧了点,过了几分钟,看沫的哭泣没有停止,才开口:沫,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要看开一点,我知道亲人离去的痛苦,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照顾爸的最后几天,送他安安心心的上路,看着自己的女儿出息,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沫没有回答,只是怔怔望着窗外,她不敢想象他到家看到父亲会是怎样的自责,都怪自己没有能力,没能早点带给他们好的生活,。
面包车继续前行,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村口,还是熟悉的路口,望着家的方向,上一回还是父亲和母亲一起送沫,下一回,可能就只有母亲一个人了!
下车后,沫每一步感觉无比沉重,她要面对的是世上最大的悲哀,生离死别!两个人在小路上穿行,到了家门口,寒看见沫的家门口草已经开始长了起来,可能他父亲病了,母亲忙着照顾父亲,没时间打理。
母亲走出屋来,望着走来的沫。“妈!”沫先发出声音。随后便又是几声啜泣,“沫,先进屋看看你爸吧!”寒没有说话,母亲也没来得及问,把寒领进了屋,寒看着床上那一副嶙峋的身体,两颊因为太瘦凹了进去,面色枯黄,显然已经有两天了,而且进食肯定也有问题,太瘦了,寒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简单明了,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么简单,太瘦了,营养不良,病态的瘦。沫坐在床前,手里卧着父亲的手,“爸!我回来了,爸!你的女儿回来了”沫不断地喊着爸,却很久才能得到一声喉咙里发出的几声沉闷的吼声!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沫的母亲在旁边慢慢讲到,他那天中午我在家热饭,他偏要去堆粪(农村喜欢把草和粪堆起来,放在一起烧,形成肥料),本来体力就小了,结果还逞强,走路的时候一下没站稳,就翻到沟下面去了,直到旁边老屋的张妈来叫我我才知道,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只有瘫痪了,可能就这几天了,沫的妈妈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沫也跟着啜泣,寒心疼的看着母女,看到了亲情间早已消失不见的温暖。
他慢慢的安抚沫,知道沫的父亲所剩不久,他冷静的告诉沫要怎样来处理后事,展现了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他带着沫去给父亲看风水,给父亲准备棺材,把老人原来准备的重新上一遍漆。
能带给沫安心,这就是沫所感,寒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