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很燥热,脑瓜子顶上高高挂起的太阳就像隔壁家的大妈一样,一瞧见她出现你就想马不停蹄的逃。
逃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你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马路,都能用肉眼看到一股股浑厚的热量在地面翻腾,鸡蛋能不能晒熟我是不知道的,我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个生鸡蛋姿势很优雅的“叭”一声丢地上。
这对于集美貌与高素质于一身的我来说,是不存在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熟了给谁吃?
我吃?
给我一撮孜然粉我都能吃上自己香喷喷的烤肉了!这年头,能吃荤就坚决不吃素好不啦!
阿西吧!
挤了大半个月鱼目混杂,各种汗味与香水味在相互交融扩散的公交才发现,凉爽清新的地铁就在我兼职的地方不远处。
放着好好的地铁不坐我硬是挤公交,此时此刻脑壳生生的疼,如果给我根小魔仙的魔法棒,我要化身成好看又妩媚的魔仙然后手段残忍的毁掉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有根魔法棒吗?
我没有,所以这个世界还是好好的。
够折腾人的。
有人说“人生不过是一幕幕悲喜剧。慢慢欣赏就是。”
当悲喜转换的太过频繁,你丫的倒是给我时间我慢慢欣赏呐!
不,这种欣赏能避免的话那就更好了。
算命的都说,我运气好。
悲与痛什么的通通给我滚的远远的,头也不回的那种滚!
哈哈哈哈...
踩着小白鞋,踏着小碎步,迎着灼热的日光走进金融世界中心B座4楼的普鲁斯德国餐厅。
小宝还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站在点单机的面前。我知道,又在偷偷玩着小程序游戏。
米娅跟琳达凑在一起细细低语,不时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笑声,是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有点好奇。
换上干净带着淡淡稻香的工作服,轻手轻脚走到小宝的身后,幽幽说,“监控在那里你就不怕被抓个现行啊...”
小宝一脸的不屑。
这么明目张胆的视本姑凉善意的提醒如耳边风,啧啧啧!老油条就是老油条,摸清了行规就天不怕地不怕唯吾独尊了。
琳达说,餐厅来了个新人。
“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
“自己去看。”
我倒是想跑过去瞄上一眼到底是何方妖孽,不行,我要矜持,
手表的时针指向12,前厅又要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我喜欢工作。
喜欢这种不需要耗费很多脑力的工作。
喜欢这种不需要耗费很多脑力又很充实的工作。
学院里的舍友都说,“比起教学生,在深圳工作的你笑起来更爽朗。”
“叮!”
不用问,就知道是来自吧台的乾哥千里夺命呼唤。看我脚底生风,左右右手一个快动作“蹭蹭蹭”的跑到那里。
两杯高傲的柠檬红茶被灵魂之手随意的摆在台上,呦,是新来的小伙伴,有些凌乱的锅盖头,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透过镜片可以看到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咋一看,怎么跟我童鞋有点相像。
我收回我的视线,小心翼翼的端上两杯饮料拍走脑子里的思绪然后继续投入我热爱着的工作。
前脚刚走,后脚就停了下来。
“我好像忘了哪张台的?”
“不对,就是忘了!”
他说,“怎么了?”
都是你害我忘了记台号。还问我怎么了?
你问就问,略带低沉的声音那么好听干嘛!我不要面子的!
还没走远,依稀可听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不会是在念叨我吧,大爷我反弹!小女子报仇十年都不嫌晚。
The guest is god。
这一群楼上公司的白领男女在同一时间蜂拥而来攻占了前厅的位置,像饿死鬼似的扯着各种声线在呼喊。
“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怎么还没上菜!”
“服务员...”
小宝神出鬼没的蹦出来念叨一句,“公鸡招魂哦...烦死了!”
哈哈哈哈....
凭你这句话,饲养员我当了!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动物园之中,穿着饲养员的工作服,来回穿梭在各个物种与各个区域之间,脸上洋溢着被生活热爱着的笑。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咦!为什么是贼亮贼亮的,不是猥琐猥琐的!
难不成这个摸不着踪影,迷一样的上帝跟别的上帝不太一样,其实很优秀?
有可能。
不然我一个如花似玉笑容甜美的小菇凉岂不得天天担惊受怕,轻则失眠,重则内分泌失调。
我就问,到时候谁负责?
没人负责是吧。
那管你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还不速速退开!
日光透过落地窗,懒洋洋的洒在餐桌上,前厅的音乐已经关闭,预示着忙碌的午市过后,将迎来一小段清闲的时间。
一个人坐在C区守着整个前厅,面前摆着一小堆待整理的餐巾纸,跟熙熙囔囔的午市相比,现在冷清空荡荡的有些突兀。
他们匆匆的来,然后又匆匆的走。
树炜常常会留下来,像现在,就坐在我对面,一张又一张的叠着餐巾纸,他说,“在这里我能说上话的人,好像就只有你了。”
“其他人呢?”
“我知道他们都对我有成见,不管我怎么做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复杂而且极其繁琐的。
立场。权谋。猜忌。地位。想法....以及当今社会归纳的“三观”。
“三观”不同。
有时候你认为是对的。那么在别人眼里可能是错的。在双方都不妥协的前提下,矛盾的爆发是显而易见的。
最近流行一句话,“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我不喜套路。
我也不喜带上表里不一的面具,在人群中生活。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热脸去贴冷屁屁的事情我才不要去做。
我就是我。
我就是温晓惠。温暖的温。破晓的晓,十田心的惠。
我说,“你挺好的啊。”
普鲁斯晚市时间段的火爆程度远没有午市来的丧心病狂,在冷清与火热之间切换。
米娅跟琳达一如既然的这个时候呆在迎宾台刷着微信朋友圈。
小宝难得没有霸占着点单机玩游戏,扎根在吧台前,大老远的都能听到他们几个雄性荷尔蒙说笑的声音。
聊的那么起劲。
不是我八卦想去偷听,我就是想去洗个手。
没错。像我这么爱干净的女生怎么能容许好看修长的手指脏兮兮的。
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那里被一个清瘦的身影提前攻占了。看样子是在清洗杯具。
见本姑凉驾到。
你就不打算主动退位让贤吗?
“你好,我洗个手。”
新来的好像被吓到了,急忙忙的让出位置,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开,就站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没看过美女哦。
“谢谢。”我礼貌性的来一句。
“不用。”他说。他说话的声音很淡,明明就在耳边却给人的感觉很遥远。
“你,长得很像我同学哦。”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说出口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紧张。
我拔腿就跑,转身之间我好像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
夜幕降临,时间不知不觉溜到了21点30分。
在打卡机面前按下卖身签约的手指。里面传来小姐姐很有礼貌的声音,“谢谢。”
“谢谢!”
就冲着你是个有礼貌的打卡机,我微笑着回应。
夜深的深圳。
整座城市一如既往地进入喧嚣且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就连空气都在散发着狂野与糜烂的气息。
习惯性的戴上耳机,暂时告别这个世界,我躲在我的思绪里,听着耳朵传来的周柏豪的<传闻>。
这些年来
曾经多次跌落地牢仍然等待
这些年来
和抑郁与狂躁对话依然忍耐
为了要抱你抱到最后
用我的体恤体谅补救
得到是你无情冷笑松开我手
知不知你在滥用我的恻隐
.....
你们会不会在不知所以然的某一个时刻突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以为会陪在身边很久的人。
然后这个人在某一个时间段发生的某一些事情然后走着走着就散了,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
前任。
前任是个很刺眼的字眼。
那时候的他净阳净阳的,在教室的后头,他就坐在我旁边,我们吃过同一种糖果,喝过同一款饮料,走过同一条街,牵着手,踏着小碎步,然后傻愣傻愣的笑。
明媚的日光洒落在脸上,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也许就是那时候认为的幸福吧。
他很暖。对待每一个女生都暖的不差分毫。
对于我而言,已经在一起的两个人的世界是不允许有多余的暧昧的。
就像其她的女生一样。
分手期间眼泪会控制不住,心也会生生的疼,会不舍,不是不舍谁谁谁,而是不舍那份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的幸福。
直到至今。
偶尔想起,更多的是惋惜,说好的约定还没来得及实现故事就画上了句话。
“谢谢你在我的世界里来过。教会我阳光的笑,然后。再见。”
漆黑的夜空有多黑,姣洁的月光依旧很柔和。微风吹着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行人三三两两走在斑驳的树影下,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正打算沉醉其中,小区里的狗叫声吓了我一跳。
我怕狗。
一见到狗靠近浑身鸡皮疙瘩就会冒出来,远远的听见狗叫声我捏紧拳头拔腿就跑。
本仙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你这条爱瞎蹦腾的狗?
好吧,我真怕!
我跑还不行吗?我躲还不行吗?别叫了,叫的我心慌!
回到住的地方楼下,小哥哥就站在那里,他豪气干云的说,“饿了没,走,我们撸串去!”
撸串!
坐在路边摊一边撸串一边喝着冰爽的啤酒简直是人生的大爱有没有。
火星情报局里薛之谦说过,他很喜欢吃街头小巷里的美食,有时候要等上好久也没关系就为了能吃上一口,搞笑的是他把别人的秘方给买下来,然后开店开到城区里去,结果开一家就倒闭一家。
后来他发现一个真理。
路边摊之所以是路边摊。
路边摊之所以会热火朝天会吸引很多人,是因为它有属于它的氛围,它有属于它独特的人格魅力。
它能让人抛下白天带着的面具。
而这种氛围与人格魅力恰恰是我所喜欢的。
你看,肥大而鲜美的烤生蚝,油儿不腻的豆腐干,外焦头里嫩的鸡翅....
真的不要太好吃!摆在我眼前的生蚝我可盯上了,谁都别跟我抢!
没完我跟你讲!
工作时带来的疲惫感仿佛在这一刻消散的不知所踪。
填饱肚子慢悠悠的走回住的地方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躺在床上伸个懒腰别提有多舒服。
顺手翻开放在枕头旁的复习资料,继续重温着资料里的几个重点部分,偶尔转过头眺望夜空中寥寥可数的星星。
深圳的夜空很空,不像家乡里的夜空月亮高挂星星满天,也不像家乡的那般宁静风清。
我想家了吗?
是的,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