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枫干脆从屋里偷偷抱出三坛子酒来,我们三人每人一坛,跑到一处离村落的住户都比较远的地方,三个人坐在草地上尽情地喝了起来。
临离开飞虎崖前的一天,和秦枫眼镜我们三人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在整个飞虎崖上转悠。
秦枫告诉我们,自己已经在飞虎崖生活了近十七年,把这里的一切早都已经融入到了骨髓里,形成为了一种习惯,从来没有觉得飞虎崖哪里特别的好,但是也从来没有觉得哪里特别的不好过,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平平淡淡。
当真的就要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重新打量飞虎崖,原本觉得普普通通的飞虎崖竟然是那样的美好,心中竟然有些失落和不舍。
我告诉秦枫说,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们对已经拥有的永远不知道去珍惜,当真的要离开它失去它的时候,哪怕只是短暂的失去,你就会突然觉得很不习惯,到那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它原本的美好来。
我们三人转悠至飞虎洞附近的时候,听到飞虎洞里隐约有女子的哭声,我们连忙走进洞口去看,正看到墨羽跪在洞口处的祭祀台前。
他看到我们进来并没感到任何的惊讶,只是缓缓地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对着祭祀台说:“母亲大人,我一定会完成您的心愿,找到父亲,到时候我和父亲一起再来看您。”
墨羽起身后对我们点了下头便朝着洞口外走去,我也不管眼镜和秦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连忙追了出去。
墨羽刚走出洞口没多远我便把她叫住,走到她跟前安慰道:“墨羽,请不要难过,等我们找到你父亲后,还会回来这里的。”
墨羽看着我,脸上的泪痕犹在,她回答道:“我不难过,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总算可以走出这里去找我的父亲,我的心里是高兴的。”
我说:“今后你不会孤单,无论将来会面对什么困难,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共同面对。”
我话音刚落,墨羽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连忙又补充说:“还有眼镜,秦枫,我们都会陪着你一起找到你的父亲。”
墨羽害羞地对我说了声谢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目送着墨羽的身影消失后,重新回到飞虎洞内,看到秦枫也正跪在祭祀台前,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面无表情地跪着,眼镜则站在一边。
看到这情形,我忍不住问秦枫道:“一直未曾听你谈论起你的父亲。”
秦枫面无表情地说:“因为对他不了解,所以也无从谈起。”
“他人呢?”眼镜不解地问。
秦枫指着祭祀台后面那条通往洞里的通道说:“他早已在那里长眠了。”
“他死了?”我问。
“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如何死的?”
秦枫没有回答,过了会儿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说:“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
秦枫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洞口,朝着村落的方向走去。
眼镜追出洞口后,朝着秦枫的身影大喊:“你这人真没劲,卖什么关子啊,你还没跟我们说你父亲的事情呢。”
秦枫当作没听到似的,反而走得更快,眼镜的暴脾气又上来,本想冲过去被我一把拦了下来。
我猜测着,秦枫既然一直不愿意提起他的父亲来,怕是其中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二天一早,族长再次带领着全族上下祭拜了祖先,向远在天堂的列祖列宗们汇报飞虎崖将派人前去祭祖,路途漫漫,凶险无比,希望列祖列宗们能够保佑这次前去的人们一路平安。
祭奠结束后,在全族人的目送下,我,墨羽,眼镜,秦枫,秦天,秦大洛,我们一行六人告别了飞虎崖上的族人们,在秦大洛的带领下,走上了那条通往飞虎崖外的上山之路。
眼镜由于恐高的缘故,上山的路上全程紧闭双眼,几乎是被我和秦枫架着爬到了崖顶,到达崖顶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眼镜双腿哆嗦着,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缓了半天才总算缓过神来。
我们吃了些干粮,稍事休息后,根据秦大洛当年的记忆,我们一行人朝着正南的方向,向连绵起伏的大山深处走去。
此刻已经进入了春季,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一路上美景相伴,满山遍野到处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
景色虽然迷人,但同时也给我们的行进路上增添了不少难度,这里由于常年没有人踏入,跟本没有路可走,我们只得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开辟一条新的路来。
秦大洛走在最前面为我们开路,眼镜紧随他其后,我跟着眼镜,我的后面是墨羽,墨羽的后面紧跟着的是秦天,最后面垫底的是秦枫。
秦大洛一路上少言寡语,几乎很少和任何人交流,他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也瞎了一只眼睛,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矫健的步伐。
墨羽,秦枫和秦天三人,明显是既敬重秦大洛又畏惧他,所以一直对他是敬而远之。
只有眼镜一路上像个跟屁虫似的,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紧跟着秦大洛,好奇地对秦大洛是问东问西。
“洛叔,都说这一路无比凶险,你倒是跟我们讲讲,怎么个凶险法,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洛叔,咱们要走几天才能走出这里啊?”
“洛叔,可不可以跟我们讲讲你的胳膊是咱们没有的?还有你的那只眼睛又是如何瞎的?”
秦大洛实在不耐烦了,便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对眼镜说:“你要是再那么多废话,我让你从此以后再也说不成话。”
眼镜平时虽然豪横,但是当面对秦大洛时还是怯上几分,只得连忙住了嘴。
但是用不了几分钟后,眼镜又表露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样子,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洛叔,你不要那么凶嘛,我知道一般表面上凶的人内心都是很善良的。”
“洛叔,你不要总只顾着走路嘛,好歹也跟我们聊几句,要不然这长路漫漫的该多憋屈啊。”
“洛叔,咱们歇息一下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洛叔,咱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我看着秦大洛被眼镜问得极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方法来治一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快速朝前走,想尽快甩掉眼镜这个累赘。
但是眼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快眼镜就快,他跑眼镜就跑,两个人像个孩子赌气似的。
我们在后面忍不住笑起来,我打心底由衷感到庆幸,如若不是秦大洛在这,此刻被纠缠的怕就是我了。
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刚好走到了一座大山的尽头,再朝前走便全是下山的路。
下山的路虽然坡度不大,但是这是朝阳的一面,常年得到充足阳光的照射,这一面的树木显得比之前的更茂盛起来,怕是路也更加不好走。
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在这崇山峻岭的深处,无论如何是不能在夜间行走的。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秦大洛便吩咐我们就地安营扎寨。
他吩咐我们去升火,自己却背着一把弓箭不知去了何处。
我们几人刚合计着把火升起来没多久,只才一会儿的功夫,秦大洛便不知道从何处提着两只野兔回来了,速度之快让我们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野兔烤好后我们每人分了一块,这时候秦大洛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壶模样的东西来,刚一打开一股浓浓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秦大洛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眼镜连忙凑了过去,嘿嘿地笑着说:“还是大洛叔你懂我啊,很有生活情调嘛,这时候能喝上一口酒,那真是所有的乏都解了。“
眼镜话刚说完,一把抢过秦大洛手中的酒壶便喝了起来。
他嘴巴刚挨着壶嘴抿了一口,又被秦大洛一把给抢了回去,照着眼镜的屁股就是一脚道:“老子的酒你也敢抢着喝,是不是想找死啊?”
眼镜非但没有怒,反而一副贱兮兮地样子,再次凑过去说:“洛叔,你就是我亲叔,别那么小气嘛,咱们如今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大家兄弟一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谁跟你是兄弟啊?”
眼镜慌忙又解释道:”算小弟我,不,算你大侄子我说错话了,赏我一口酒喝喝呗。“
秦大洛喝了一口酒后盖上酒壶,对眼镜说:”滚一边去。“
眼镜看这个秦大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是对他又是感怒而不敢言,只得起身气冲冲地坐到我跟前。
我呵呵地笑着,小声说:“眼镜,我真他妈开始有点鄙视你了,你眼镜怎么说也算是一号人物,我可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怂过。”
眼镜有些不服气地说:“我这不是怂,我看他是长辈,又是个残疾人,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秦大洛命令我们尽快休息,养足了精神好明天继续赶路,他提醒我们说接下来的路将更加......他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只用”难走“二字代替,但是至于如何的难走法,他却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