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大洛所说,河边果然有一颗千年老树,那棵千年老树枝繁叶茂,生命力极强。
为了遵从秦大洛生前的遗愿,我们几人连夜在那棵大树下挖出一个大坑,又找来一些树枝和藤条,制作成一个简易的棺材。
在将秦大洛的遗体入葬前,墨羽从河里打来了一些水,让我们帮衬着清理一下他的遗体,好让他走得干干净净。
当我们清理他的遗体时,从他的衣服夹层里发现了一把被血水浸湿的草药。
就是因为这把草药,白白搭送了秦大洛的性命。
我们把秦大洛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又将那个棺材抬进挖好的大坑,然后一把把泥土,将他一点点埋葬。
我们跪在秦大洛的坟墓前。
我说:“大洛叔您放心,您未完成的遗愿我一定会帮您完成,您先暂时在这委屈一些时日,等我们完成所有任务之后,我们再来这里接您一起回到飞虎崖。”
说完我抬头看着天,不知何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星星和月亮都已不见了。
我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天就快要亮了。
这一夜,除了那个没心没肺的秦天之外,我们谁也没有睡,眼睁睁守着秦大洛的坟墓待了一夜。
天亮之后我们告别了秦大洛,按照他生前的指示一路向西继续进发。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们历经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跨过了一座座高山,攀越了一处处悬崖,经历了一次次艰险后,总算走出了那险象丛生的境地。
回首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就像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一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终才修成正果。
但是我心里清楚,对于我们而言,走出这里,才只不过是迈出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第一步。
这一脚踏入江湖,江湖险恶,未来的江湖路上还有许多未知的艰险。
我们日夜兼程,一边又要照顾着受了脚伤的秦天,总算来到了秦大洛所说的孤镇。
我们到达孤镇的时候,天空正飘着蒙蒙细雨。
天虽然才刚刚黑,但是镇子上却已看不到有任何的行人,只见家家门头紧闭,甚至连一处光亮处都寻不见。
我们尝试着敲了几家的门,却不见有任何的回应,无奈之下只得冒雨摸黑继续四处寻找秦大洛所说的那个铁匠铺。
秦大洛已死,所有关于归乡祭祖的线索就此中断,我们只有找到了铁匠铺的王铁匠后,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心中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毕竟二十年已经过去了,那个铁匠铺到底还在不在?那个王铁匠又是否还活着?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想到这里我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怪自己当初没有问清秦大洛,如若那个王铁匠真的不在了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我不由得吩咐他们加快脚步,继续四处寻找那个铁匠铺。
当我们走到镇子尽头的时候,看到镇子外的不远处,一个独门独院的地方有处光亮。
我们慌忙朝着光亮处走去,快到达光亮处的时候我们看到院子外面立着一个木桩,木桩上挂着一个布制的旗子,旗子上赫然写着三个古体大字---铁匠铺。
我顿时喜出望外,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由于外面一直下着雨温度比较低,我们的身上也早已经湿透,走进铁匠铺的时候,顿时一股暖流袭来。
铺子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火炉旁抽着旱烟。
老人看我们几个陌生人突然进入,慌忙站起身来,随手拿起一个打铁的大铁锤便向我们叫嚷着冲了过来。
看到这般场景,我慌忙上前一步阻止住老人,对他解释道:“老人家您息怒,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路过此地,天色已晚又下着雨,实在无处可去,看这里亮着灯便想到这里借宿一晚。”
老人打量了一下我们后,问道:“你们不是官兵来抓壮丁的?”
我说:“不是。”
这时候老人才总算放松下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安排我们坐下,在确认我们还没有吃东西后,又慌忙热情地从里屋拿出一些吃食来给我们。
我问老人道:“天色才刚黑,为何整个镇子上不见行人,除了你这里家家关灯闭户。”
老人叹息一声说:“还不是这兵荒马乱给闹腾的。”
说到这里,眼镜连忙问:“现在属于哪个朝代?这里又属于哪个国?”
老人重新打量了一下我们问:“莫非各位并非我西冷国之人?”
“西冷国?”我和眼镜几乎同时问道。
老人重新点起了一袋旱烟,抽了一口后说:“对,西冷国。”
我和眼镜顿时傻了眼。
眼镜凑到我跟前小声问我道:“胡子,你文化程度比我高些,历史也懂得比我多,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你听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国家?”
我说:“别说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就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起,这历史上也不曾有过西冷国的记载,西冷牛排倒是吃过几次。”
并非我吹牛,别的我不敢说,关于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无论是正史又或是野史,我都自认还是比较通晓的,但是却从没有看到过关于西冷国的任何记载。
好在自从那次一觉醒来,发现我们进入到另外一个场景之后,又加上后来进入到飞虎崖中,我学会了一个本领,就是当遇见想不通的事情的时候,就不去多想,让一切顺其自然。
对我和眼镜这两个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青年而言,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又对于现代化社会而言,一切本身都是很不正常的。
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早已对这些不再感到惊奇,至于我们身在何处,现在又是什么年代,对我们而言也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重要的是,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我又问老人道:“刚刚听您说到兵荒马乱,如今的天下不太平吗?”
老人抽了一口旱烟,冷冷地说:“太平,这天下又何时太平过啊。”
这时候墨羽忙问道:“您是王铁匠吗?”
那个老人惊讶地看着墨羽反问道:“你认识王铁匠?”
我慌忙接过话说:“我们并不认识王铁匠,只是受人所托,让我们到孤镇找一个铁匠铺的王铁匠。”
“受谁所托?”老人问。
我思考了下回答道:“秦大洛。”
“秦大洛?”老人念着这个名字说:“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墨羽慌忙又问老人:“您是王铁匠吗?”
“我不是。”
“那您是?”
“我是王铁匠的父亲。”
“那您儿子王铁匠他人呢?”我慌忙问。
“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孙子,一个月前被号称农民起义军的那帮畜生,给抓去当了壮丁了。”
老人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慌忙过去安抚老人,等老人情绪稍微稳定后,我又问老人道:“何为农民起义军?他们抓壮丁又是干什么的?”
老人跟我们讲述说,如今西冷国的国主昏庸无度,为了享乐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使得百姓们民不聊生。
一个国家的国主昏庸了,让百姓们过不上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最终势必会引起民愤,造成社会的动荡。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号称农民起义军的军队来,领头的据说是个叫洪阿四的地痞流氓。
他打着推翻昏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的旗号,聚集起一帮人来,这帮人表面上说是为百姓出头,但是实际上更是作恶多端,到处是烧杀抢掠,为了壮大自己的队伍四处抓壮丁。
老人的儿子王铁匠和他的孙子,由于打得一手好铁,在一个月前被路过的农民起义军抓去帮他们打造兵器。
同时被抓去的还有镇子上许许多多的青年。
我问老人:“你是否知道如今那伙农民起义军的下落?”
“据说现在正在十里外的大寞城附近安营扎寨,不日便要攻打大寞城。”
老人叹息一声,继续说:“现在我这把老骨头是走不动了,不然我真想去找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孙子去,如今剩我一人,日日盼夜夜盼着他们能够归来,真是生不如死啊。”
我安慰老人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会帮着找到您的儿子和孙子。”
老人听我如此说,连忙下跪感谢,我慌忙搀扶起老人。
老人老泪纵横地说:“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帮我找到他们的话,我定会感激不尽。”
天色已晚,老人给我们安好住的地方之后,自去睡了。
老人走后,秦天质问我道:“你刚刚对老人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什么蒸的?还他妈煮的呢。”
“你不会真的去帮着老人找儿子孙子吧?”
我说:“那你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大洛叔已死,我们对接下来的路也不知道如何走,我们只能遵照大洛叔生前的话,找到王铁匠后,再作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