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夜晚静悄悄的，今晚学校还要上晚自习。
同学们自然是没什么精神，读书声有气无力的，个个没精打采。
“报告。”整齐无力的读书声里混进一句，声音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朝门外看去。
唐芮径直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连带着同学们的目光，她身上带着淡淡香水味，穿了校服，头发也染成了黑色。
女生反应过来，轻拍前面胡悦的背，“诶，唐芮回来了，你赶紧去和老师解释解释啊。”
胡悦眼睛还肿着，哭过的泪痕此刻还映在脸上。唐芮走进来那一刻，她心里咯噔一下，余光不自觉瞥向唐芮。
“唐芮!”老师呵斥一声。
“你一整天跑哪去了，不知道要和老师或班长请假才能离开吗?”
唐芮表情疑惑，不满的语气。
“我跟班长请过假了啊。”
“班长?班长你说说，她到底请了假没有。”
胡悦听到老师喊自己的名字，怔怔的站起来，好一会才开口。
“没……没有。”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唐芮听的想吐，这他妈说的什么鬼话，她最讨厌这种女的了，婊里婊气的。
“你他妈聋了还是瞎了?我跟你请过假了，还说没有?”她语气咄咄逼人，眼神瞪向后排抹眼泪的胡悦，不悦的神情。
“唐芮，这谁教你的，学校明确规定不许说脏话。”
张霞气到了极点，她一般都是教重点班，鲜少碰到这样的学生，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她请过假。”
胡悦哭的梨花带雨，不自觉令人心生同情，对比起刚才咄咄逼人的唐芮，胡悦怎么看都像个受害者。
“行了行了老师知道，你先坐下。”张霞摆手示意胡悦坐下。
“唐芮，你说你请假了，有谁给你作证?”
议论纷纷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他们的确没看到，胡悦是大家公认的做事情认真负责，也应该不会说谎，倒是这个唐芮，看穿着就知道是个女混混，她撒谎才是正常。
唐芮已经不想解释什么，反正也没人信，她现在才明白，胡悦看她不顺眼，从她第一天来班就是这样。胡悦看她的眼神异样又厌恶，她无法容忍班上有唐芮这种人。
寂静持续了几秒，无人说话。
“老师，我能作证。”众人的视线立刻转到韩七钥身上。
“我看见了，唐芮请过假的。”她声音洪亮，没被转过来的目光动摇了气势。
韩七钥成绩不错，平时品行也端正，老师自然也是会相信她说的话，但她不愿意相信胡悦会骗人。
“那除了她，还有谁能作证?”
又是一场沉默。
顾诗犹豫片刻，最终站了起来。
“老师，我也能作证。”顾诗身躯娇小，语气却淡然坚定。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身高也差不多，这两位她的得意门生都为唐芮作证，老师没法忽视。
抬手掸掸讲台上的粉笔灰，尴尬低了低头。
“胡悦，你仔细想想，唐芮到底请过假没有。”
顾诗和韩七钥都来为唐芮作证，胡悦是没想到的，此刻这谎也难圆回来了，她紧张的出了汗。
她只是看唐芮不顺眼，觉得那样的人不配留在他们重点班，想整整她，谁知道会成现在这样。
“我……我不知道……好像请过了，我不记得了。”她支支吾吾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
“你作为班长怎么连这种事也能忘记。”
胡悦不说话了。张霞也为刚才错怪了唐芮有些尴尬，鼻端呼出一口气，望了望唐芮。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都坐下，开始上课。”
不一会儿，郎朗读书声又再一次响起，透过夜色，隔着风声，传到整个校园。
期中考试在周三举行，考两天。
考试那天下了雨，顾诗加了件衣服便出了门，不知怎么的，望着这淅沥沥的雨，顾诗就想到那天在雨中陈柏护着她回家的事。
外套几天前就还给陈柏了，还外套那天，陈柏还很认真的说她洗过的衣服好香，她气的转头就走，一直到现在都没理他。
这人真奇怪，老是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到了考场门口，顾诗收了雨具放在门外，进了教室便走到座位坐下。为了防止作弊现象，校方一般都会将高一高二的学生分到一个考场。
顾诗拿出书复习，第一场考语文，陆陆续续学生进了考场。顾诗旁边走过一个男生，那人坐到座位上，目光一直没离顾诗，顾诗知道那是陈柏，却故意没理他。
“诶，姐姐，还生气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似乎已经不反感他叫她姐姐了。
她不说话，把书翻过一页。
“啧，我不就说了声你洗的衣服香嘛，再说本来就香，不信你闻闻。”
他今天穿的就是那件外套。
说罢，竟真的站起身，身体前倾，整个人都要贴上去。
“我不闻。”顾诗下意识后退一些，他却没理会，还往前凑。
“诶你闻闻嘛，真的香。”他语气玩味，凑的更近。
已经没有退路了，似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一个男生的脸，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了，她不太敢看他，眼神躲避，这个姿势太暧了。
顾诗忍不住推他，她那点力气，对他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他唇角微扬，头扭向一边，还是顺势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