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小穆勒就这么死了!
沸水俱乐部的管理员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小穆勒是个浪荡公子哥众人皆知,但星际联邦六大家族权势滔天,谁也不会主动招惹他身后的穆勒家族。
易扬下意识的看向云泉,他总觉得这事儿是她做的,云泉耸耸肩,对此不做任何解释。
——她有这个能力,但她不会因为被人冒犯就给先生招惹麻烦。
小穆勒的死导致沸水俱乐部被关闭,连带整个太阳系进入紧急状态,在调查组到来之前,保持只进不出。
易扬偷偷问云泉,“真的不是你做的?”他始终记得云泉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屠杀超级鳄鱼的场景,血腥残暴……
云泉认真的说,“我不会主动惹麻烦。”她最怕麻烦,不会没事找事。
小穆勒虽然骄奢淫逸色胆包天,但他是穆勒家继承人的亲生弟弟,同一个爸同一妈的那种,就算是宇宙浪人,恐怕也不会主动惹这种麻烦吧?
易扬耸耸肩,理智告诉他,不能随便相信女人的话,但他聪明的不再追问。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总不能每次都你‘喂’吧?”易扬又转回最开始的话题。
“随便你!”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云泉直接闪身,易扬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早已没有了云泉的身影。
站在瓢泼的大雨里,云泉松了口气,和人纠缠果然浪费时间和精力,独处才能让她放松下来。
脚尖轻轻在地面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又被大雨冲刷干净。
呼吸间是略微发霉的泥土的气息,她伸了个懒腰,干脆一屁股坐下,反正有防护罩和高度防水的衣服,她也不怕弄湿。
云泉始终想不明白,先生派她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消无声息的杀掉薛飞?这根本不是先生的风格。一个小小的薛飞而已,哪怕他真的发生什么异变,超级战士足以应对。
先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只是她现在体会不到罢了。
想到先生,云泉的心里暖洋洋的,冷酷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喂,你想什么呢?”易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云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挥动手腕,透明材料铺刹那间展开来,易扬被弹飞。
“我靠,你谋杀呀!”
身体砸在两米开外泥泞不堪的水洼里,易扬没受伤,却很狼狈,他不解的看着云泉,抱怨道,“你要弄死我吗?”
云泉本来打算上前把他拉起来,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她一本正经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反应过激了。”
如果不是如今的地球上人类寥寥无几,她肯定不会陷入对先生的想念中,她想自己一定疯了!
——怎么能迷恋先生?
——她连星际联邦的公民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迷恋先生?
易扬拍拍屁股从泥洼里爬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只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他没有错过刚刚云泉眼睛里的迷恋和思念,原来她这双漆黑冷酷的眼睛里也有女人的柔情,易扬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能让她完全失去防备的那个人是谁?
“云泉,”略一考虑,她最终给了易扬想要的答案,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既然他想知道,那就随他吧。
“云、泉?”易扬仔细琢磨一番,最终没明白这个名字的内涵,不过,她这么干脆就给了他,“你这名字不会是假的吧?”
“我没这么无聊,”云泉收起应激防护网,“别再跟着我了!”
薛飞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她还有任务要做,先生虽然没有给她明确的期限,但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拖拖拉拉不是她的风格,太阳系进入紧急状态,但不影响她在地球自由活动。
“那群超级鳄鱼是你带来的!”易扬突然出声。
云泉脚步一顿,本来就清冷的神色更加冷酷,她干脆利落的转身,微微歪着脑袋,“这话你应该说给联邦警察听!”
真是个傻孩子,难道就不怕她杀人灭口吗?
“我没有证据,”易扬有些沮丧,一切都是他的怀疑而已,但云泉的反应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那群鳄鱼真的是她带来的,那她为什么又出现救人?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云泉暗暗摇头,“易少爷,地球很危险,你还是回母星吧。这是我的忠告,听不听随你。对了,不要再跟着我。”
女人纤瘦的身影像是一道闪电,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易扬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在一棵大树上躲了整整一天,薛飞就在她两百米外一个洞穴里活动,云泉的始终没想明白,薛飞为什么挺着大肚子,他不是男人吗?
半个小时前,薛飞捧着肚子靠在石壁上闭目休息,脏兮兮的脸上是难得的放松和安宁。
一个怀孕大腹便便的人,高危高压下竟然能活的怡然自得,真不知道到底是薛飞心态太好,还是该说他运气不错?
云泉完全有机会动手,她明白,只要她的手指轻轻按下手腕处看不见的按钮,薛飞就会瞬间成为一个死人,但她没有,她像个傻子似的在树上呆了一整天。
就像上次带来鳄鱼不经意间放走薛飞救了易扬,这次她依然没有干脆利落的下手——云泉承认自己心软了。
好像来到地球,她已然不是那个杀伐果决的云泉了……
“马上撤离地球!”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云泉脑海里炸响,她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个声音消失不见了。
“先生——”云泉愣了一下,手腕上的通讯器出现了一个120分钟倒计时,她明白,这是先生给她的时间。
她的任务还未完成,为什么突然命令她离开?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惑,云泉微微勾起的唇角中是没有人能看懂的苦涩。
先生已经知道她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