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会把人们所恐惧的敌方军力增加一倍,正像回声会把一句话化成两句话一样。——莎士比亚
学校里关于辰瑾的传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样子,反而愈演愈烈。
谣言是越散播越浓郁的东西,每一个人在不知道事实的情况下,关是凭着推测,猜想,臆度就已经得到了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
正是因为没有正确的回应,也许也是大家根本就不需要正确的消息,反而谣言倒能立竿见影。
知予联想到经常出现的网络暴力。
想到在网络暴力中的出现的每一个造谣者和除了最初的造谣者以外,更多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开始发挥他们无聊到令人作呕的想象力胡编乱造了。
他们就像鲁迅笔下围观杀头的愚民一样,兴奋地加入这场狂欢。
用尽各种粗鄙不堪的言语,试图想要宣泄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各种不幸。
在网络时代,公众人物要把一切交付在显微镜下,接受大众的评头论足,甚至是蓄意抹黑。
仿佛将名人拉下神坛,按在地上摩擦,更能给大众带来欢乐。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大家好像都不想当这个智者,只是沉迷于吃瓜的快乐。后来悲剧发生了,原本的那些喧闹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那些曾经出言恶伤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换了一副面孔,迟到的赞美,怜惜,解释络绎不绝。世界好像又恢复原本的平静了,在这一刻,大家好像变得好善良。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舆论杀人时,没有一个参与者是清白的。
即使每一片雪花都不愿意去承认自己是雪崩的罪魁祸首,但是事实却摆在这里,每一片雪花都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肩负起责任。
那些声音在脑子里回响,心里是真的很烦躁。
一整个早上,知予都没能静下心来好好上课。
快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慌慌张张的把辰瑾叫到办公室了。
看到辰瑾被叫到办公室,教室里讨论,交头接耳的声音就更多了。
一个同学说道:“你说是不是老师也知道他有病,所以才把他叫过去啊。”
另一个同学:“可能是吧,毕竟像他那样的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万一那天心态不对崩了,遭殃的可不知道是谁呢。”
“诶,你说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应该就是精神病,我姑姑是医生,我上次去医院看我姑姑,刚好看见他从神经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袋药,诶,叫什么我突然记不起来了,但是当时我问了我姑姑,我姑姑说是精神科的药,主要是稳定情绪,控制思绪混乱的。”
“你说长那么好看,学习还那么好,平时就是比较孤僻,不合群,也没什么异常啊,怎么精神会有问题呢,真是看不出来啊。”
“我就说,长的好看,学习好有啥用啊,精神有问题,不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些恶意中伤的话,一句没落的进入知予的耳朵。
知予心里有一股怒火,胸腔充满了怒气,像一顺拉断了引线立刻就要炸响的地雷。
知予控制不住了,大声嘶吼着。
“我劝你们善良,你们又觉得自己有多好,你们就像真正的恶魔,坚信自己善良美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人评头论足,除了高兴别人的不幸外,已无其他的乐趣。”
“夸奖的话你可以脱口而出,诋毁的话要三思而后行。你们仗着知道自己不用为自己言论负责,恶意放肆的说着这些话,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这些无所谓的话,可能会将人推入万丈深渊,而你们却从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知予怒不可遏的喊着,由于愤怒白皙的脖子上,宊显出了原本不明显的青筋。
此刻的她就像一直优雅的小猫,突然暴走,露出锋利的牙齿。
大家都被知予反常的行为吓到了。
他们不明白,自己明明说的又不是她,她如此的生气,就仿佛说的是她一般。
“你们真的太过分了,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站在这评头论足,未知全貌,不予评价,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吗。”简一说完,走到知予的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一下子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死寂,没有人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