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关。
纣国国土边缘处一座城池,占地约莫百里,地方不大人也不多,最近些日子踏马关汇聚许多江湖人士,这些人都是奔着踏马关新晋花魁‘元淳’而来,一睹芳容。
没人知道元淳的来历,就像是那凭空突起一夜成名,人们知道的仅仅是‘元淳’艺名,真名是什么不得而知。
不过江湖之人也不在意。
走进了踏马关,陈火火看着那斑驳的城墙,时间的摧残让这座原本高大壮阔的城墙变得如同苍苍老者,垂垂老矣。
斑驳的城墙流落出内部冰冷的花岩石,城墙下守卫腰挎长刀松松垮垮站立着,一脸无精打采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不闻不问视若无睹。
踏马关内的百姓还是一如既往做着属于自己的活,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对生活的希翼,有的只是麻木,外来地人则不同,他们脸上神采飞扬,朝气蓬勃。
有些本事的人谁还会留在这一毛不拔的踏马关?留下的无非是些老弱病残,踏马关四周不远全是戈壁,大风刮来踏马关内尽是沙尘,扫也扫不干净,有野心有本事的人谁喜欢待在这。
匆忙而来的江湖人脾气火爆些的顿时骂骂咧咧;“娘的,这什么鬼地方,风一吹全他娘的是沙子,老子是来见那元淳姑娘的,不是来这吃沙子。”
“hetui。”
正说着话,风吹过来又带起细碎尘沙,那人赶忙直吐口水。
“得,你还是别说废话了,咱们还是先找间客栈来抓下吧,这屁大点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点的客栈。”
“想啥子呢,有间客栈给你住就不错了,还想要住好的,元淳姑娘被窝里好,你咋不去住呢?”
“嘿嘿,我倒是想可人家元淳姑娘得愿意不是?”
陈火火也赶忙加快步伐,这踏马关现在是那‘河浅王八多’,自己要在慢悠悠闲逛,别到时候真找不到客栈住了。
一连几天都风餐露宿,连个澡也没洗过,浑身上下发痒,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洗洗澡是正事。
连找了两家客栈都是满员,陈火火不由得脸色发黑,心里暗想不会这么倒霉吧,还真没地方去住。
来到第三家客栈,得,终于有个闲置的房间住。
“来了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住店啊,小店一晚十两银子,先交钱后住店。”
小二声音嘹亮,面带笑容吆喝着;“客官这十两银子可一点不贵啊,你上别处打听打听,瞧瞧还有哪家比我们家还便宜的?要是有小的免费把房间让你住,不收您一文钱,您要是不住出门左拐那边还有客栈。”
没得法子,十两银子也得住啊,平常住客栈也就一两,好些的客栈四五两顶了天,好家伙这踏马关就来了个元淳姑娘,客栈价钱蹭蹭蹭涨了十倍。
陈火火对这元淳姑娘好奇了几分。
上了二楼,跟着小二进房间,一开门一股子霉味冲鼻而来,房间不大一张床摆好也就只够摆个桌子什么的,这些房间明显久未住人,被褥什么得闲置发了霉,就这还敢要十两银子一间。
手脚麻利的小二跑进房间打开窗户,讪笑道;“不好意思客栈,小店许久未住人屋子里有些味道,不过开了窗户吹吹风过一会就好了。”
住都住了还说什么,陈火火摆摆手道;“没事,麻烦你下去帮我打些热水,顺便找个木桶,我洗个澡。”
“得嘞。”
小二腿脚麻利腾腾腾带着声响小跑下楼。
闻着房间发霉的味道,陈火火只是皱了皱眉,心里倒是没有太大波澜,穷苦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想当年自己和姜财流落街头睡大马路也不是照样过来了?
只是一想到这是自己十两银子换来的,心里略微有些不自在。
不过无妨。
关上门,陈火火盘膝坐床,运转小混元经内视五脏六腑,还好,伤势不大,空虚公子银针上的阴冷气息已经完全被小混元经逐出体外,现在身体里有的只是些内伤,这些内伤没有阴冷气息后劲支援,迟早也会被小混元经修复。
那空虚公子的银针胜在诡秘二字,威力还真是...不大,起码比起自己师兄的月色剑气差了不少。
贾时节要是知道陈火火拿自己和那空虚公子做对比,非得祭起背后圆月化千万月光给他个万箭穿心。
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半步陆地!一个架一个架打出来的赫赫威名,那空虚公子不是仗着功法的诡秘,以及四美剑阵罢了,真实实力怎么配和他相比?
那空虚公子江湖上名声更多的是...好色!
“咚咚咚。”
“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一会儿功夫小二敲门。
......
......
......
踏马关,洛府。
洛府,洛狄,纣国皇后洛脂水的嫡系。
洛脂水在纣国王宫掌握后宫三千,一言定生死,纣皇也沉迷后宫不务朝政,纣国说是纣王天下,不如说是洛后的天下。
文武百官对其洛脂水畏意无不在纣王之下。
洛狄则是洛脂水洛皇后派来踏马关,为了一个人,准确的说为了一个人手中的一个东西。
那个人便是曾经踏马关关主范谷东。
范谷东是踏马关的关主,洛狄来了后洛狄便成了新的踏马关关主,范谷东则是成了富家翁。
洛狄身披盔甲,大马金刀坐在上座,俯视跪地之人,声音低沉有力;“伊童,那范谷东还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吗。”
伊童双膝跪地回道;“回禀将军,那范谷东让末将转告将军,说东西没有贱命到有一条,还要末将告诉将军,要的将军想要的话随时给你。”
“好一个贱命!”洛狄闻言双目迸出骇人冷光,冷的让人身子发颤。“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别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传令下去,替我告诉那老东西,我再给他两天时间考虑,到底交不交处那件东西,要是再不交的话,就叫我们五百铁骑踏平他范家。”
“末将遵命!”伊童低头告退。
一个人端坐着,冰冷的盔甲映着同样冰冷的人,洛狄幽幽自语;“老东西,我可没时间在这陪你浪费了,洛后想要的东西还没人敢不遵从。”
范家。
“老爷,不好了,那伊童又来了。”
“慌什么慌,有事好好说别紧张,我和你说过多少便了。”范谷东呵斥着下人,范谷东年近六十,头发花白,精气神却十足,腰杆挺直如标枪,身子完全没有丝毫衰败。
幽幽叹了口气,范谷东撤退下人,独自一人去见那伊童,这些天洛狄逐渐不耐烦起来,不在有以往虚以为蛇反倒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范谷东心里猜测八成是纣国洛皇后那里出现了问题,导致身在踏马关内的洛狄焦躁起来。
这样一来,洛狄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和自己周旋。
他要尽自己最快的时间返回纣国皇宫,回到那洛娘娘身边。
果然,听那伊童的传话,范谷东内心苦笑。
洛狄真的没了耐心。
伊童留下一句;“好自为之。”持枪离去。
范谷东一人在庭中静坐,半饷,范谷东叫来老管家范思,让他遣散所有下人,该给的钱给上,统统离去。
老管家范思闻言吓得双腿打颤,本来年事已高,七十多高龄,从小在范家长大,听到范谷东这番话不由得痛哭流涕,他是范府老人知晓怎么回事,只是不舍得范府就这样分崩离析。
范谷东扶起眼前老人,亲自拍打范思膝盖上灰尘道;“谷东对不起您呐,等下您和他们也一并离去吧。”
老管家范思摇头,颤巍巍说道;“老爷,老奴的从小就在范家长大,你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去哪?老奴都是半截身子入土人了,生生死死早都看淡了,老奴哪都不去就留在这范家,生是范家人死也是范家鬼。”
“唉,何必呢。”范谷东叹气。
“既然如此,那您先把下人们集齐起来,让他们散了吧,钱财都要给足,他们都在范家做了一辈子工,不能苦了他们。”
“晓得了老爷。”
范谷东双手背后,站在那大庭门口看着这原本昔日辉煌的范府,如今在自己手中变得落魄,笔直的腰杆好似一下子弯曲了起来。
范家,最终还是毁在了自己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