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扮成男乞丐,踏入清风楼,找到龟奴,向他说:老头,有人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你,要我帮他向彦郎传话。那老头想打我,但看在我的银子上,他立马变得笑眯眯,呵呵。
我和落日来到彦郎的客房,他递了一张大纸给我,最上面写着“京中恶霸的那些恶事”,我没有看,就随手揣我兜里。
我让落日把我为他带的脆皮鸡和酒递给他,他眼角含笑地接过。我准备离开时,他拿出了一鸟笼,对我说,这是翱翔于大西北天上的海东青雏鸟,前几天飞到这里被发现时,它快冻死了,我就救了它。
我问他,大冬天的,鸟儿们不是都迁徙到南方吗?这鸟包得这么厚作什么?
他笑了笑,说,前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后一个嘛,它喜欢包着布。我笑道,才养几天就知道它喜欢什么。他没有回答我,把黑头鸟递给落日。我对他说,过几天再来看他,便和落日离开了。
路上,落日问我,花那么多银子就为了说几句话,我笑而不语,随手从街边小贩处拿了一个肉包,塞到她嘴里。落日边吃边各种夸肉包好吃,我便让她买了六个肉包。
入夜的朱雀大街,灯火通明,望向远处,有种漫天星辉的感觉。
我和落日边逛边买边吃,我把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请三个小乞丐吃热腾腾的馄饨,还捡到一个走丢的小女孩。那个小妹妹哭着说要找哥哥,我买了个糖人给她,哄她说:我就你哥哥找来的好看哥哥,他托我照顾你,等一下他就来找你。她擦了擦眼泪,慢慢停止了哭声。我牵着她的手,带她到臭豆腐摊,我们仨一起吃了碗很辣很辣的臭豆腐,落日用手绢替我擦了擦嘴角,也帮小女孩擦了擦嘴角。我看了看小女孩咕噜咕噜喝水,我嘴角上扬,又叫了碗臭豆腐,我很顺利地看见小女孩大眼睛里的惊讶,我上扬的嘴角便下不来了,嘻嘻,我还让她再吃一块,然后便发现她不敢言的哀怨。
就在身心舒畅时,我听到一声“囡囡”,回头一看,小女孩已欢快地奔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十多岁的男孩怀抱里。我发现那个男孩不就是弟弟的伴读——徐子初,我趁他安慰他妹妹之际,拉着落日往前跑,跑到一家小客栈门前,回头确定没有他俩人影,才放心进去。
我让店家给我们炸两碟麻花,来一小壶女儿红。我们在可以看见街坊的客房小酌几杯,因为我们快要吃撑了。窗外吆喝声不绝于耳,我眺见徐子初,赶紧拍向落日的头,示意她和我一样窝在桌下。我小心翼翼往窝在窗户下偷瞄,待人走远了,我和落日便恢复原来的样子。
落日问我,今日宴会亦是择驸马的好时机,我为何不看看青年才俊。我打趣她:“落日姐姐,你看上谁了,我帮你问问。”落日脸红红的,不愿再说话。
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只好回宫,回宫又晚了,又爬回狗洞。额,被贤妃的崔内侍抓包了。唉,久久不堵的狗洞果然有问题。
父皇让我们一众学子不上课七天,让其他学子轮流监督我。监督我什么呢?监督我早上练字,正午罚跪,下午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前一天。为什么这样呢?是因为所有太傅都被我气病了,只好让小孩管小孩。怎么我刚好被抓包,所有太傅都集体罢工。
第一天是弟弟监督,我拉着他说趣事。弟弟低声告诉我:“张首辅死活不让我与他读书,皇祖母拿我中毒事件把他骂得无反口之力,皇祖母假装被气病了,又用张贤妃没有侍疾为借口,让她罚跪。”我听后不敢哈哈大笑,之好掩嘴偷笑。罚跪时有崔内侍盯着,只好严端跪姿,唉,下雪跪着,可真冷,我牙齿一直打颤,我跪满了一个时辰,让落日扶我回慈安宫,我顺带听了崔内侍嘲讽的冷言冷语。我的内侍狠扇了他几巴掌,骂道:“什么东西,敢冲撞主子。”嗯,没有辜负我的好酒好菜。其实,我的内侍武功很好,我不怕他被欺负。
我的侍从们心疼的检查我的身体有没有不适,我却瘫在紫檀木床上睡着了,她们欲哭无泪,很是无奈。我醒来后,大吃油炸小吃,喝了十壶烧温的果酒。去了几趟恭房后,我又开始拉着侍从们耍酒疯。
第二天,是张首辅的嫡小孙子——张瑄监督我。因为宿醉,我没精神,无力地抄写他布置给我的文章。抄的都是一些养生文章,重点是喝酒多的坏处,我都懂啊,我慢悠悠地抄着,抄满两个时辰,我便回慈安宫休息。罚跪完,我又回慈安宫瘫在床上。落日说张瑄交给她一瓶上好的蜂蜜枇杷露,让她转交给我,我让内侍把它转给贤妃。
下午没胃口,我整个人恹恹的,喝了牛乳之后,一觉到天亮,中途迷糊地用了晚膳。
第二天清早,我神清气爽地迎来了徐子初的监督,他拿着一盒木匣,走进来时高声笑着说:“我为公主淘来了笔墨纸砚的精品。”我打开木匣,拿开包裹的手绢,是我喜欢的冰糖葫芦。我拔掉小瓷瓶上的瓶塞,饮了一口,蜂蜜柚子水,带着浓浓梅花香,就是太甜了。他没有让我抄写,临走时,说了一句:“年纪小,喝酒不好,我知道很多小吃,下次公主出宫时,我可以带公主去品尝。”然后他在我惊恐的目光中,含笑离去。
罚跪时,我突然晕过去了,等我醒来,我就不用受罚了,父皇让我休息四天,继续上学。
傍晚,我实在无聊,就让人拿来那只黑鸟。我仔细瞧了瞧这只黑鸟,他眼睛像水一样望着我,和传说中的海东青的犀利眼神差多了,我没了兴趣,拿了块肉打发它,就让它带着镣铐立在桌上。看它呆呆的,我实在怀疑它是翱翔青天的海东青雏鸟吗?我拿了块肉逗它,它拍打翅膀,随肉动而飞,它还有救。这四天,我都在溜鸟,我发现这只黑鸟挺有灵性的,深得我心。
为了明天的课业,我只好好好睡觉,因为我要好好向太傅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