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拍
曾听说,“爱”这个字,所到之处的女人会变得勇敢,男人会变的胆小。
真的吗?
不清楚。
和叶卉联系后,董沉不自觉的关注叶卉,也向艺术总监推荐了叶卉。选角的事情基本定下来之后,董沉投入到了创作中,在和叶卉谈过之后,他放心了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心血,肯定希望它可以得到更好的呈现。
自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对叶卉没有一点欣赏以外的感情。但在贺化的起哄下,自己也确实应该注意一下彼此距离。董沉每天白天上班,下午下班后就琢磨剧本的事,也没有再想到叶卉。
半个月之后,剧组开机,董沉受邀参加开机仪式。见到了叶卉,比起往日,今日的叶卉更加憔悴。拜神仪式过后是揭开摄影机上的红布,流程走完,董沉在一个角落找到叶卉说:“别为角色过度伤身。”
叶卉迟钝的点点头,轻道:“好。”
这一刻,董沉好似看到书里的乔乔,《路口》讲述了乔乔的一生,出生在民国时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偏偏爱上了一个戏子,戏子具之效长相俊秀,是当时的名角,而具之效贪图钱财,在乔乔与他私奔后,在路上与土匪勾结,把乔乔买到了妓馆,乔乔悔不当初,但再也回不到过去,只能向前。乔乔作为妇女,虽然渺小,最后也为抗战作出了巨大贡献,身亡后,被弟弟供奉在了家族祠堂,结束了自己伟大又悲凉的一生,一生都在路上。
参加主创的聚餐时,董沉是不是瞥向叶卉,他发现叶卉的行为举止越发奇怪,心情低落,时不时就喝酒。这种状况令董沉心里一紧,似曾相识的画面,曾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就是这么看着他的母亲。
董沉层层记忆破土而出,再出酒店后,急忙去找叶卉,看到了相楠,叫住她,单独问了一些叶卉的近况,得知叶卉在姥姥去世后,患上轻微的抑郁症,又看了《路口》这本小说,病情可能有近一步恶化的趋势,相楠又说“我本劝她不要出演,但她觉得这个小说改编的剧本,质量极高,不出演会后悔。”董沉点了点头,“别担心,剧本我会修改。”又拍了拍相楠的肩膀“会好起来的。”
相楠抱歉道:“太麻烦你了,叶卉我会照料好的。”又微笑道:“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想和她做朋友,其实没那么难。”说完相楠借口,先一步走了。
《路口》是他自己写的,他当然知道,这部小说是他在经历了母亲自杀、父亲车祸后所写,自然十分阴暗,那是的自己远没有现在豁达。
有人说:“小时候,幸福是一件简单事,长大后,简单是一件幸福事。”董沉一直觉得小时候虽然不幸福,但他努力做到后半生的幸福,现在再看《路口》,自己也觉得过于阴暗,所以他原本有意改编剧本,不在于为谁,在于自己的改变,心境的成熟。
叶卉再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看到这本书,原本她觉得此书过于抑郁,但在姥姥死后,她对乔乔的遭遇越发同情,没有家人的支持,对前路越发迷茫。乔乔是勇敢的,但自己呢?
董沉准备把乔乔的遭遇简化,更加注重她的坚强、希望、突破,与她在那个年代下的清醒爱国,乔乔领悟到生命最高级的意义。
由于董沉对剧本进一步作出的改编,开机迫在眉睫。
开机第一天。
叶卉凌晨五点,到达化妆间,现场也到了准备阶段。第一场戏在上海影视基地拍摄乔乔没有遇到具之效之前的时光。第一场戏,内容比较简单,拍摄进度较慢,叶卉也很快就入戏。董沉到片场,已经很迟了。
看到叶卉正在拍摄乔乔青年时期,那段短暂的快乐时光,在镜头里看叶卉依旧很美。不知不觉董沉已分不清他看的是叶卉还是乔乔。
叶卉也好,乔乔也好,这一刻董沉读懂了这个人。有些看起来表面无动于衷的痛苦,在黑暗里更残忍的腐蚀灵魂。
董沉终于知道,他想和叶卉在一起,不知道是否关乎于爱,就是想单纯的庇护她,让她从悲伤里真正走出来,但他没有采取行动,他也害怕自己是一时兴起,不能给她应有的爱护。
有些想法不开始还好,一开始就注定会发生悲剧。
不得不说,叶卉是有天分的,没有多少是需要重新拍的。叶卉在业余时间也在用功研磨剧本,董沉走过去给了她一杯咖啡又说道:“努力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叶卉说:“好的。”其实叶卉心里一暖,但她没再说话。
叶卉是一个既渴望爱情也恐惧爱情的人,在以往24年的人生,也不是没有过感情经历,只不过都不是多么美好。种种原因让她面对感情已疲惫不堪。叶卉心想,自己现在除了年纪算一个年轻人,生活习惯和心态已经苍老。
看着董沉为她忙前忙后,没感觉是假的,只是还没有到某一步。
董沉看叶卉盯着自己发呆,咳了一下,叶卉反应过来,对他微笑颔首。
董沉笑笑问:“昨晚睡得好吗?”很早他就发现叶卉眼底沉重的青色。
叶卉双眼看向远方,无神的回答道:“还好。”
董沉宽慰她,“人生路很长,伤心事很多,如果件件都悲伤,那么在漫长的人生中,快乐将会被压榨。”董沉看了看她又道:“有人说过人生来就是接受磨难的,在我这儿,这句话就是谬论。生活的意义是快乐。快乐至上,OK?”叶卉看见董沉灿烂的笑容,也看见他向自己举了举手中的咖啡。
叶卉回敬。
下一幕戏,紧锣密鼓的开始,叶卉拍乔乔那段快乐时光,董沉原本担心叶卉心情不佳拍不出来,叶卉却没让人失望,一条过。
董沉在摄影机拍不到的地方,给叶卉竖了大拇指,叶卉笑了。
这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并没走出心里的阴影,但至少此时的乔乔是快乐的。
董沉见片场只有自己一个‘闲人’,也和导演打了招呼,先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