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舒服。
“渺哥啊,醒醒!”辛梓梓晃了晃她。
林渺不经意瞥了一眼,“唔,梓梓宝贝儿,别闹,再睡会。”
“渺哥啊,你想留下来上晚自习?”大概全校也只有辛梓梓这个同桌敢跟林渺这么说话了。
“唔,我睡了一下午?!”
好像要认真学习来着。
得,学习果然不适合我。
“渺哥啊,嘀咕啥嘞?”辛梓梓戳了戳林渺的手。
“行吧,我先收拾收拾回家了,梓梓宝贝儿,你继续加油吧。”她拍了拍梓梓的肩,作鼓励状。
“唉,真羡慕你们这些走读生,可以不用上晚自习。”
“bye~”
“bye~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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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
一名老者从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走了出来。
老者白发苍颜,显然历经过种种人情世故,浑浊的眼神带着恭敬,走近凌适:“少爷,今天老爷回家了。”
老者正是凌家的管家凌辉。
“哦,不回。”凌适斜倚着路边的站台,曲了曲腿,表情一如既往地面瘫,挺傲慢的。
“老爷许久才来一次。”管家凌辉也不急,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关我什么事?”
“他是您父亲。”
“好了,凌叔。小适就是那般死脑筋。”说这话的是季星宜。
凌适闻话只眉头蹙了蹙,不语。
见凌适还是无所动容,管家凌辉也只能讪讪地离开。
季星宜朝前望了望,管家凌辉已经上车离开了。
“好啦,小适,你笑起来多好看,别板着个脸了。”她用手指点他嘴角。
“不要动手动脚,还有,不要叫我小适。”凌适厌恶的将她扫开,他一向不与人亲近,
“我刚刚可是帮了你!”季星宜瞥了瞥嘴,娇嗔道。
“咳咳,凌大学神,那个~大路上打情骂俏不好吧。”林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凌适问。
“没有,就刚刚经过。”林渺理了理额前杂乱的刘海。
“咦,渺渺,你和小...”季星宜刚想说,就被凌适斜睨了一眼。
“咳,和凌适认...认识啊”季星宜大概是被凌适的那一眼吓得狠了,说话都有些怯懦。
虽然季星宜有些被凌适骇人的气场震慑到了,可还是携着小心翼翼挽上了他的胳膊。
林渺仿佛不经意,随意答道:“啊,今天才认识。”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呢。”说完便作势拽了拽凌适的衣角。
林渺见状,有些后悔过来搭话,她这到哪都凑热闹的坏习惯,啥时候才能改改啊。
“那个,还有些事,先撤了。”
“渺渺,拜拜!”看林渺走了一段距离,才朝着她作招手状。
“放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凌适开口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隐隐带些戾气,总能震慑到人。
“可...可你为什么刚刚让我挽着?”季星宜声音略带哭腔。
“因为你是林渺朋友。”凌适始终平静,不带声调。
见她仍旧保持原样,凌适不悦。
“怎么?还想让我再说一次?”凌适暴力地将季星宜藕白的纤弱手臂抽出,朝空一甩,理了理袖口。
凌适攥得紧了,她藕白的手臂顿时显出了一片淡淡的红痕。
毕竟是女孩子的手臂,自然娇贵了些。
“你走吧,没事不要来见我。”清越的声音里七分薄凉,三分无情。
季星宜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手臂上的红痕,似乎更严重了,另一只手狠狠攥着自己的衣角,眼里还噙着泪花,一瞬间委屈极了,却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边锦苑小区
林渺刚到门口等着外婆开门,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正好捕捉到身后炽热的视线。
“我**,你不上课的么?”林渺见鬼似的盯着他。
“不上。”邢彦闻骨节分明的手对着林渺展开,是一把钥匙。
“外婆不在家?”
“嗯,她有些事,出了趟远门。”他将钥匙递给她。
“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啊?”林渺不解。
“这个季节,适合去旅游。”邢彦闻插上钥匙,咔啪拧开。
“哈,谢谢哈。”说着便打开门,进去了,林渺还没关上门,就被一只强力的手抵开,说:“外婆让我照顾你。”
“啊,”林渺怔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今晚要住这?”
“嗯,我得看好你。”
啪嗒一声,公寓里的灯顷刻亮了起来,暖灯下温馨的房间,此刻弥漫着一缕蜜汁尴尬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少言寡语的,表情还那么沉重。”林渺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过去。
“咳,有...有吗?我一直都很正经的,好吗?”邢彦闻接过,浅泯了一口。
“看,正经不过三秒。”
邢彦闻只看着,无言,沉默良久。
“行吧,你别看我了,我学习去还不行嘛。”邢彦闻的目光直盯着林渺,林渺被盯的脊背发毛,浑身不自在。
这还是林渺第一次见到邢彦闻如此沉默的表情。
以往他都是笑语相向的。
客厅是暖色调的,看起来倒不那么可怕,邢彦闻上着电脑,林渺则在一旁做题,画面倒也相融。
就这么过了许久……
“做的怎么样,费劲么?”邢彦闻看着习题旁边的简笔画,扶了扶额,微微叹气,叹气声太轻,林渺没听到。
“呃,有些费劲。”林渺咬了咬笔,含糊不清道。
“行吧,做题的时候没睡觉,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邢彦闻抬头看了眼钟,半夜11点,不早了。
“洗洗睡吧,明天你还要上课。”
“哦。”
“你突然这么冷漠,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林渺背对着他耸了耸肩,小声嘀咕。
“说啥呢。”
“没事,我去睡了!”
“嗯,去吧。”
仍旧冷漠尴尬。
俩人都不会做饭,也不觉肚子饿,于是就干脆忘了饭点。
邢彦闻盯着林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真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些事。”
另一边,早晨,s市。
繁荣的城市里,车水马龙。
梁玉玲(林渺外婆)刚下飞机。
“老夫人,请上车吧。”一白发烁烁的老先生从黑色的商务车上下来,对梁玉玲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管家,我女儿…真的有生命迹象了么?”梁玉玲不可置信道。
“老夫人,秦夫人的手指前些天已经可以微微颤动,只是,还未醒过来。”
听到这句话,梁玉玲万分激动,虽然只是手指颤动,但这就够了。
“老夫人,秦夫人和林先生都是我家老爷的救命恩人,林先生已逝,所以我们一定会医治好秦夫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凌管家浑浊的眸里带着丝丝红意。
“俩孩子都不是见死不救的薄情主儿,哎,这可能就是他们的造化吧。”梁玉玲再也忍不住,泪水交横在她饱经沧桑的脸上,泪眼婆娑。
“老夫人,到了,您慢些下车。”
梁玉玲微微颔首,有一种骨子里深处埋藏的优雅。
当年,她也是个书香门第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