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一个沙哑的男声嘶吼道,“阿渺,你不要走!不要!!”
男人白袍上沾了不少血迹,看着心上人一步步离去,却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慢慢模糊了双眼,直到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无力的坐到地上,一头青丝眨眼间化为白发。
赵景漓鬼使神差的想要上前看清那男人的脸,却在将要触碰到他的瞬间,脚下一空,不受控制的坠落。
赵景漓从梦中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满是冷汗,许久才冷静下来。
又是这个梦,差一点,就能看到他的脸了!赵景漓不满的捶了一下床板。
她闭上眼,用力晃了晃脑袋,神志清明了些。这时外面传来清颜的声音。
“爷,三殿下远行回京了,还带回来一队人马,身份不明。”
赵景漓定了定神,沉声道,“人在哪?”
“刚见过陛下和皇后娘娘,现在应是在明妃娘娘处用午膳了。”
“知道了”赵景漓翻身下床缓缓吩咐道,“去孤的酒窖里取两坛桃花酒,你和清酒亲自送过去,哦对!前两天妆金阁打的那对耳环给明妃娘娘捎过去。”
清颜领命退下。
三皇子赵景润也是有个四五年没见了,估计个头早就超过“他”了。说到这里,顺带介绍一下,赵景漓是大燕的二皇子,准确的说,她应该是个公主。
据说当时父皇登基时朝堂混乱,长子下落不明,而三皇子赵景润的生母是魏国人,不可继承皇位,父皇又年事已高,只得在登基前,改换掉她女儿身份,当做储君来培养,以安民心。
都说她当时寻死觅活的不配合,掉进湖里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忘了些事,也老实许多,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于是她就成了二皇子。
不过她这个人的理想就是过一辈子富贵日子,当皇帝是个费力的活,若不是迫于无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女扮男装,成日小心翼翼的混迹于庙堂之上。
父皇为瞒住她的身份,在她的年龄上又加了两岁,致使到今年初春刚好二十及冠。
想起及冠后便要娶妻,她就颇为头疼,虽说男子装扮的她少些粗犷威武,但至少算是清秀俊朗,那些不知情的贵府小姐们,也都是很爱他这款,就是不知道真的成亲后,会不会后悔,当然,为了避免这一悲剧,赵景漓开始光顾红馆青楼,营造出一种多情的假象,虽说这种行为于声名有损,但不得不说确实有一定效果,那些姑娘大都不屑与红楼楚馆的姑娘争斗,自然对她赵景漓也冷淡下来。加之如今三殿下回京,听说还带回来一队青年才子,一个赛一个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可以说是瞬间便吸引走了大波火力。
想到这儿,赵景漓换了身常服,喊了刚从明妃处来的清酒,清颜,就出了门,喝花酒去了,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踏进醉春楼,要了三楼一间雅阁,便坐在窗边轻酌小酒,望着楼下的昌宁大街,便瞧见两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再瞧他们通身的气派,想必不是平常勋贵,她挑了挑下巴,一边的清酒会意,转身离开,不一会,就将那两人带了回来。
“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二人来是有何事?”一身白衣的那名男子先开了口。
赵景漓放下酒杯,打量这二人,虽说开口说话的是这个白衣服的,但是细瞧便知,后面那个青色袍子的男子才是有身份的。赵景漓低头一笑,“二位想必是初到京城吧。”
那白衣男子勾起嘴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公子不必这般防备,在下赵景漓,今日约见二位,只是想要交个朋友。”
二人心中都是一惊,青衣男子上前拱手:“原来是二殿下,是我二人眼拙,没瞧出来,还望殿下恕罪。”一旁的白衣男子也回归神来,忙跟着行礼。
“都说了是交个朋友,现下即无外人,二位就不必拘这虚礼了,只是还未请教二位名讳。”
“殿下今日叫我二人来,想必是知道我二人的身份的,我们是随三殿下的队伍来京的。”青衣男子面上带笑,却不经意露出一点试探。
“既然是三弟的朋友,那孤便更没有冷落二位的道理了,没得叫人知道,还以为是三弟不许你们同孤往来,在给孤脸色看呢。”赵景漓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呵,小样,皇子间的关系也是你说挑拨就能挑拨的?
“二殿下说笑了,三殿下最是和善,定是与您交情甚笃的,是在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青衣男子赔笑。
赵景漓不搭他的话,显得那人颇为尴尬。
“额。。。这个,既然殿下好奇我二人的身份,在下也不敢隐瞒,在下姓沈,名墨染,我旁边这位,姓顾,名皓轩,我二人是来赶今年科考的,途中偶遇三殿下遇刺受伤,这才一同进京。”
“遇刺?”赵景漓皱眉,看向一旁的清颜,清颜忙低下头,这也不怪她不知道啊,三殿下回京的时候只字未提遇刺的事,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端倪来啊,看自家主子这神情,估计回去又要领板子了,心里哀怨的叹口气。
赵景漓愣了一愣,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清酒出去唤人来收拾,回来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公子,顾公子,实在是抱歉,本来还打算留二位吃酒的,只是我府中突然有急事,只能改日再叙了!这样吧,”她解下腰间一枚玉佩递到沈墨染手中,“这枚玉佩送于二位做凭证,来日若有需要,可到我府上来找我。”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沈墨染握着手中的玉佩,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莫非是她?
从后门离开醉红楼,赵景漓敛了笑意,景珂遇刺的地点,想必离京城并不远,他从不与人交恶,行事也十分低调,那些人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又不留任何痕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一旦得手,燕国便损失一位优秀的皇子,即便是不得手,也可以使嫌疑转到她赵景漓身上,使皇室互相猜忌,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他们绝对料不到景润同她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将遇刺的事情压了下来。
“清酒,三殿下现在在何处?”
“殿下在宫中吃过午饭便回府休息了,说是晚上有个酒局,算算时辰,该在赴宴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