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宫里,皇上恩威并施赏了些东西,封了官职,末了又单独留下了肖沈二人敲打了一翻,肖澈被封一等侍卫,沈墨染则是封为内阁学士,都是伴君架的职位,由于二人暂住在赵景漓府上,封赏的旨意就带到了这里,御赐的府邸还没批下来,所以这几人还住在她府上,他们住的理所当然,赵景漓也不好意思赶人,这几日他们也安分许多,不曾在她面前晃,赵景漓总感觉他们憋着坏,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
皇帝有意栽培肖沈二人,时不时的留他们在宫里用膳,论策,每每被这二人的谋略惊到,都会感慨一番其年少有为,皇帝其实知道沈墨染的身份,也知道他是为复仇而来,不过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也正要对付张玄略,刚好借着二人之手除掉这个眼中钉。所以当沈墨染他们去搜集证据时,他也暗中帮了不少忙,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其实如果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君王乐的看臣子之间相互制衡,可是自当他知道张玄略派人刺杀赵景漓之后,就明白了他的野心绝不止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也就不能留他了。
而张玄略这边似是也有所察觉,近些时日收敛了许多,唯恐被抓住了把柄。
肖澈查到他早几年通过黑市倒卖了不少财宝,又买了许多兵器,本来他手握重兵,需要兵器也是常事,可是通过黑市买卖不禁让人起疑,于是几人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果然找到了线索。
原来他一直在培养私兵,国家的军队终归是公家的,他又不曾带兵打仗过,同将士们情谊并不深厚,如果他要造反,这些人未必可用,所以他才会开始培养私兵,这些人多半是他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从幼时就开始接受训练,只为他一人所用,也有的是因为身手好被他看上的,这些人的家人或者爱人,都被他握在手里,于是他就这样养起来了一队私兵。
当然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关键的是证据,肖沈顾三人合计后决定夜闯镇北王府。
“如果我是你们,我绝不会这么冲动。”赵景漓手中把玩着扇子,推门而入。
三人皆是一惊,对视一眼。
“这件事你不要管,万一我们失败了会连累你的。”沈墨染面色严肃,似无奈道。
“难道我不管就能置身事外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文武状元都住在我府上,你们做的事几乎就可以代表我了,你觉得出了事我能说的清?”赵景漓挑眉问他。兀自走进屋里坐了下来。
“你们几个平时看着挺机警的,怎么到了张玄略的事情上就开始犯糊涂了?那是王府,岂是你们几个说闯就能闯的?”
“我们有王府的地图,也研究过它的大体布局,人员防卫,况且,这几日我们查他已经打草惊蛇了,镇北王府正在加强防卫,多等一刻就少一分胜算。”沈墨染道。
“那你们可想过行动失败被发现了该如何?”她问。
“我们到时候会带着火折子,如果被发现了,就放火,趁乱逃出,外面有人接应。”肖澈道。
“呵,那你可知道,镇北王府同一条街上不远就是潜火军的军府,只要火起,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军队过来,到时候你们怕是会更难离开。”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他们倒是没有想到。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顾皓轩问道。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你们拿到他养私兵的证据,也未必就能彻底扳倒他,以张玄略这老狐狸的心计,先不说能不能让你们找到东西,就是找到了,他还能反咬一口说是陷害,毕竟他的私兵暂时查不到极大地过错不是。”
三人沉默了半晌,肖澈道,“刺杀皇子算吗?两次。”
赵景漓猛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赵景润和你遇刺都是他的手笔,用的就是私兵。”
“可有证据?”
“没。”
赵景漓眼神冷了下来,丫的,总算让爷逮到了,敢算计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既然没有,那就给他制造证据。”
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四人总算商量好一个可行的方案,东方破晓,各自回屋休息了。
过了两日,皇帝给肖沈二人派了任务,去中岳山剿匪,二人领命,只是在入了中岳山境内后,两人便失去了联系,皇帝忧心不已,派了人去救援,却是了无音讯,赵景漓请命亲自前往,也是铩羽而归,赵景漓受了伤进宫复命。
“父皇,儿臣无能,未能将两位大人平安带回,请父皇责罚!”赵景漓跪在殿上,诸位大臣唏嘘不已,好好的两个“乘龙快婿”,却是英年早逝,太可惜了。张玄略却道,“二位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日定会平安归来,陛下切莫为此太过忧心了,保重龙体才是江山社稷之本呐。”
赵景漓却是重重的磕了个头,匐倒在地,“儿臣无能,途中遇到流匪,亲耳听到他们说已经将肖沈两位大人斩杀,将头颅挂在了山寨的大门上以示警戒,多亏了儿臣的手下拼死相救,儿臣才有命活着回来,不然,怕是要去同两位大人做伴了。”
上座之人气急攻心,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夜里,镇北王府飞来了一直黑色的鸟,张玄略解下它脚上的信纸,打开看了一眼,勾起了笑,他终于等到了,不枉他多年筹划,不惜和匪寇联手,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笑着将信纸又看了一遍,似是不舍的将其放到烛火旁烧掉了,烛光映得他的笑愈发狰狞。
赵文东,你这皇位坐了这么些年,也该挪挪位置了,待他功成,这天下就是他说了算了,惜儿不是喜欢赵景漓吗,等他成功后,就把他送给女儿当做玩物,让他知道,他的女儿不是他赵景漓能轻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