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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明朝又一年

林岁岁和沈长安相处得越久,她就越无法自拔。

她很明明白白地知道,她就是爱上了沈长安,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是爱上了。她希望每天都能看见他,看见他对着自己笑,看见他习武的凌厉模样。

马上就是除夕了,林岁岁躲在屋子里,偷偷盘算着,自己也离开家快一年了,这一年来,她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爹娘该有多担心。她想,一定要在这个除夕给爹娘报个平安,让他们知道自己一切安好,可是她怎么能把消息带到林府呢?她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林岁岁抓起厚厚的斗篷,把自己全副武装好,就出了门。她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沈长安上次比武的地方,她推开门,朝里面探过头去。

门里面的几个人狐疑地看着她,她紧张地说:“我,我找江恪。”

有人高喊了一声大师兄,江恪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来了来了,谁找我啊?”

他从屋子里出来时,看见了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小丫头,小丫头的脸蛋冻得像两个红苹果一样,他热情地问:“是你啊,怎么,沈长安怎么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林岁岁顿了顿,“不是他,他不知道我来这里,是我,是我有事拜托你。”

江恪爽朗地笑了:“好,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

林岁岁指了指门外,示意他们出去说话,江恪随着她出了门,林岁岁的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江恪看出了她的为难,安慰道:“有事情你就说,我能办到一定帮你。”

林岁岁下了决心,缓慢地开口:“你,你可不可以去一趟我家,我出来快一年了,我想给我爹娘报个平安。”

江恪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不记得你的家和你的名字了吗?想起来了吗?沈长安知道吗?”

林岁岁慌乱地摆摆手:“不能让他知道,我,我小时候做过不好的事情,害得他沦落街头,吃了许多苦,他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不会再收留我了。师兄,求求你,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沈长安知道啊!”

江恪也面露为难,他迟疑了许久,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急得快掉眼泪,他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你说吧,你家在哪,我去帮你跟你爹娘报平安,让他们放心。”

林岁岁感激地看着他:“太谢谢你了!我爹,我爹是当朝丞相,他叫林洎,我家,我家是京城里面的林府,你稍微打听一下就会找到!”

江恪睁大了双眼:“你爹是林洎?那你,你就是林岁岁?”

林岁岁也很吃惊:“你怎么会认识我?”

江恪慌乱地摇摇头:“没什么,林洎丞相的掌上明珠,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林岁岁看着江恪慌乱的样子,只觉得满腹狐疑。江恪看她的眼睛,好像充满了疑问。

“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听说过而已,这个忙我帮你,你放心吧!”江恪说道。

林岁岁也顾不得那么多,听到江恪愿意帮忙,只觉得十分感激,她再三感激过后,便与江恪道别,顶着狂风又走回了家。临走时,她特意叮嘱江恪,这件事万万不能让沈长安知道,江恪答应了。

回到家,沈长安的房门紧闭着,林岁岁透过窗户的缝隙,只能看到他孱弱的背影,好像又坐在那里想什么。林岁岁敲了敲门,沈长安让她进来,她开门的时候带进来了风,沈长安又打了一个哆嗦。

林岁岁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沈长安笑笑表示没关系,他看着林岁岁红扑扑的脸蛋,不禁疑惑地问:“你刚才出门了吗?”

林岁岁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是啊,我一时嘴馋,想吃集市上的糖葫芦,顶着大风去,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出,害得我白白跑了一趟。”

沈长安笑着说她馋猫,然后把她拉到火炉旁边,让她暖和暖和。林岁岁看着沈长安,忽然想起来他们马上要一起共度第一个除夕,只觉得开心。

沈长安看着她在一旁傻笑,好奇地问:“你傻笑什么呢?”

林岁岁开心地笑了:“沈长安沈长安,马上就是除夕了诶,我们要怎样过这个除夕夜啊?”

沈长安思考了一会,好像什么都没想出来。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林岁岁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除夕这样好的节日,自然要热热闹闹地过啊。”热闹两个字,对沈长安来说太过陌生了,他看着小丫头满心期待的样子,只好点点头依她。

除夕很快就到了,林岁岁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打扮得红红火火,沈长安还是一袭白衣,林岁岁不满意地问他:“沈长安,今天除夕诶,你能不能穿得喜庆一点,你就没有红色或者鲜艳颜色的衣服吗?”

沈长安摇摇头,林岁岁不满地嘟着嘴,沈长安笑着说:“我再去受点伤,弄点血在身上不就红了吗?”

林岁岁生气地看着沈长安:“快呸掉,大过年的说什么呢,呸呸呸,快呸掉。”

沈长安只觉得好笑,跟她一起呸呸呸,林岁岁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拉起他,去给江恪他们拜年。

江恪他们看着一红一白的两个人,只觉得好笑,大家围坐在一桌,有说有笑地吃了一顿丰盛的午宴,吃完已经是下午了,沈长安喝了点酒,有些微醺,林岁岁就带着他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林岁岁买了些爆竹,想起家里还没有贴春联,又在春联摊前挑选了好一会。沈长安笑她:“这都到下午了,还贴它干嘛?”

林岁岁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风俗,风俗你知道吗?”沈长安看着林岁岁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可爱。

回到家里,沈长安又是为二人的年夜饭一顿张罗,林岁岁则把春联贴好,灯笼挂好,把整个院子装饰得和她一样喜庆。

沈长安正在做一条糖醋鱼时,被林岁岁喊走,林岁岁指着铺在地上的鞭炮,示意沈长安帮她点燃。沈长安也笑着答应了。

放完爆竹,做完年夜饭,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坐在桌子旁,林岁岁给他们都倒满了酒,然后共同举杯。

沈长安不准她喝酒,给她换了一杯茶,林岁岁不高兴地闷不做声,沈长安笑着说:“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茶好喝,喝茶就够了。”

林岁岁把头扭向一旁不理他,沈长安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只能给她倒了一点酒。“就一点啊,说好了就这一点。”林岁岁乖巧地点头。

吃到一半,江恪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大红灯笼,一进门就喊道:“沈长安,我以为你一向不喜热闹,给你拿了个红灯笼喜庆喜庆,没想到你这里比我那还红火啊。”

林岁岁高兴地出门迎接他,江恪向林岁岁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好,林岁岁接收到了信号,也点了点头。沈长安笑着留江恪吃饭,江恪说自己还有别人家要去送呢,寒暄一阵之后就离开了。

林岁岁和沈长安吃完这顿年夜饭已经是半夜了,外面有人开始陆陆续续放起了烟花,林岁岁拉着沈长安坐在院子里抬头看。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看烟花,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太高兴了,林岁岁坐在台阶上手舞足蹈。

或许是想到马上就是新一年了,林岁岁开心地望向沈长安:“明年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年对不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无限期待。

沈长安的眼睛里好像起了一层雾,他沉思了很久,轻轻点了点头:“一定会很好的。”

林岁岁满意地笑了,沈长安凝视着她的侧脸,觉得她比烟花要美丽得多。他决定在这个欢乐的日子忘掉一切忧伤,和面前的小丫头一起开怀大笑。

林府里,江恪买通了一个小厮,让他转交给林洎一个手镯和一封信。林洎看见那手镯,认得正是林岁岁的,他激动地撕开那封信,信上是林岁岁熟悉的字迹:“安好,勿念。”

林洎激动地叫来林夫人,林夫人看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抱着林洎哭:“岁岁很好,岁岁她很好,你看到了吗,岁岁说她很好。”

林洎拍着夫人的背,“对,我看到了,她很好。”

二人收到了这个除夕最好的礼物,相比旁人登门送的金银财宝,这四个字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他们出去寻时,已没有了江恪的身影。林洎安慰夫人道:“她很好就好了,她玩够了会回来的。”林夫人喃喃自语:“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这一年,万家灯火欢声笑语,每个人都无比幸福美满。林岁岁后来总是会想起那一年,那个真真正正属于沈长安和林岁岁的年。那一年的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那一年的她,也是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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