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些走,今日是长禧宫夜宴,可不能迟到。”
随声看去,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还有一个丫鬟红衣绿裙,疏着双环发髻,面着粉脂,灿似桃,宛若一小仙娥。只见她恭扶着一位小女子,定睛一看,可不得了,一身蝴蝶彩鸟蚕丝缕,发髻高绾,步摇首饰缀于其上,摇曳生风,额上有几些流发,肤若凝脂,口涂朱红,一双眼睛圆滚黑亮,双眉自然位于上,小鼻微挺,俨然稚气未解,任谁看了都会称道:真青春年华,宛若天女下凡也!
“宴飨年年有,有什么稀罕,天降微雨,路难行,想来谁也不会拿这言语。”这说话的便是李唐的三公主,李抒韫,继续迈着小步子,悠然的走着,可不愿自己累着丝毫!
幼年母后因病而辞世,虽说是一公主,不必搅入太子皇位的争夺之中,又是皇后之嫡女,地位显贵,但这么多年在宫闱当中,无依无靠,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定然见过一些龌龊腌臜事,因而与常人心性究竟是不同的。
乘着晚风,且走且停,就到了长禧宫,殿内已来了很多人,灯火通明,桌席也以准备完毕,王公贵胄,华服彩衣,好不奢华。
走到席间入座。
“三妹可来了,我一来他们就开始消遣我,我一人实在孤立无援,难以对抗呀!”
这位稍长一些的是李唐二公主,李载瑶,平时与这些王子皇孙惯是打成一片的。
她爱吃爱玩,懒懒的,平时又爱撒娇讨巧,这样的女孩适度了,是很讨人喜欢的,至少不讨厌。活活蜜罐子里养大的,也的确如此!生母为宠妃姜氏,外祖家在朝上又如日中天,自然无忧无虑,潇洒自然。
“哦?二姐平时来得晚,破天荒的来这么一回,应该多与她交交心,话话暖,怎还欺负起来她了?”
“哈哈哈!看吧,三妹亦如此,你懒虫的形象在我们心中已生根啦,哈哈哈!”
“好你个李载澈,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适度的玩笑可显皇家亲情友爱,过分可就贻笑大方,更何况这皇家的条条框框奇多,因而其中生活的人不仅有滔天的贵气,更有着深入骨髓的礼仪教养。
五子李载澈与二公主李载瑶乃一母所生,因而都有一载字在名中。
玩笑过后,这位三公主往坐上一瞧,发现有许多新面孔,而又显然不是本国之人士。
李唐虽还是最强盛的国家,但北有马背上的齐国,北方之民,勇武骁战,谁人不知?西有蜀国,地势险绝,易守难攻,盆地之间有一大平原,听闻很是肥沃,曰宝地也!因而也是难以小觑。所以真打起仗来未知谁输谁赢,时局如何?还真是难说。因而这时候,更要小心翼翼,三国鼎立看起来平衡,实际又暗潮汹涌,水深水浅实在难测。
想着拿起桌上茶水来饮,忽觉有隐隐目光投来,正要望去一探究竟,就听太监传,王上到!
于是众人皆起,行礼,叩祝王上福泽无边。王曰起,众人遂起而后坐定。
开席。
而后席间有人站起,称自己是蜀王二子,敬王上酒,说了好一些恭敬的场面话,规规矩矩,看起来倒也舒畅。
而后,另一位起了来。李抒韫掀开眼帘,余光之中只觉他个子颇高,“王上万安,今日来朝,祝愿王上千秋鼎盛,李唐风调雨顺,蒸蒸日上。天下海清河晏,福泽百代千秋!”说罢,一饮而尽。
王上开怀,令其坐。说其二人真乃人中龙凤也,日后定不同凡响,另属国生辉。
李抒韫罕见异国人,听闻朝国那来人之话语,便觉有慷慨沉稳之感,便装作不再意似的掠过其面庞,唔,有些黑呀!
宴会而后便是歌舞升平,谈谈笑笑,其中人与事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看起来也是有一番周折趣味。
“仙醴,我想如厕…”抒韫小声对自己的贴身侍女说,这小侍女正是与她一道来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