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诗可好,”李明琛提议,都是小孩子,只不过在学大人,可是小朋友往往都喜欢这样做。
“好!”大家一致同意,于是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将自己小小学龄学到的东西,都卖弄了出来。秦朝年纪稍大些,在一旁看着,不出声。
不知谁说了一句“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李抒韫突然想到,于是扯着稚嫩的小调子,“鱼儿,御花园天心池中有鱼儿”
李载澈接着话说“大家可见过大鱼?御花园池子里的鱼甚大”,双手比划着,带着炫耀的语气邀请。
孩子们这个年龄最是好奇,于是一窝蜂地都去了,
“花花,我要这个,五哥?四哥!”她蹲在荷塘边,用力去抓荷花,
他们几个真是从小玩到大,年龄相近,感情也是最好的。而此时只见那两个哥哥,正跟别国的公主和世子们念念叨叨,丝毫没注意。
见无人应答,自食其力。池子有个小陡坡,她年龄虽小,却也知危险,蹲在那里,慢慢拿手去够,
孩子身形小,她又在人群间,太监丫鬟又一时未注意。
她努力伸着手,
这时,有一金鱼从中跃出,李抒韫大惊,也忘了自己在干嘛!失足,跌入水中,池边水并不是很深,李抒韫甚至比它还要高一点,可小孩子此时惊慌,在水中扑腾呼喊。
“来人,哥哥!哥哥救我!”
众人闻声结惊慌,孩子们围在池边,太监丫鬟一时还不能挤过去。
这时,只见人群中一身影,快速奔入水中,那人跃进去后,发现水不深。只觉发力太猛,有些磕撞,当然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事。站起身,快速浮向她,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确是秦朝。
众人松气,又欢呼,他们眼里,秦朝已成了英雄。
“快寻太医!”他喊道。
那几个孩子又涌了来。
“三妹,你如何?”李载瑶带了哭腔,小孩子如何不怕…
李抒韫并未吃多少水,秦朝拎她的时候有加以拍打,现在的李抒韫只觉五脏六腑都有些疼痛。
但她现在不想说话,亦不能说出口,疲累,惊吓至此,已不是这个年纪能接受的了,体力不支,遂晕厥了去。
载澈和明琛两个亦红了眼,有些害怕,直直看着李抒韫,关切非常!
随后,太医赶来,大人们亦来,太子妃将李抒韫抱走。
太祖夸赞秦朝曰:“好儿郎也,来日必成大器!”
时至今日,秦朝是记得的,记得那日穿着粉红小衫,在水中扑腾的团子。那日宴席,他冥冥之中感觉李抒韫便是她,是故多看了几眼。
……
“你那日落水,多亏了秦侄相救,方能无恙!”王上说。
她确实记得自己落水,惊慌中也知道一哥哥救她于危难,可不记得那人长相,后又无人提起,自是不知是谁。原来是秦朝!
“谢殿下相救,”李抒韫起身行礼,笑言,
“公主起,不必客气”秦朝回,
这人怎么如此冷冰,既小时一起玩耍,也是要有些童年情谊在的!
刘衍在一旁看,时也致以笑,气氛倒也和睦。
……
过了一会,刘衍和秦朝先行,李抒韫留后。
“父王,儿臣有话问您。”
“哦?说来。”
“父王,儿臣想问,您是否要与其二国和亲”
李抒韫与魏王父女关系不错,魏王很是也宠爱她。因而不至于不敢说,不敢问。
但要真的去问,李抒韫也是忐忑的,又想,与其绕弯子,不如直言!
“父王的确有意,但不是与其二国,而是一国。”
这倒与李抒韫想的一致。
“恬儿可是不愿去?”
他说出此语,一来是想听她的意愿,李抒韫是他与发妻之女,多年来又有亏欠;二来又担心她真的不愿,到那时时局之事,有一个不得已,会让李抒韫伤心,让他也为难。
王上倒也直接,只不过此时李抒韫却不能说出心之所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去,自是二姐。怎能说自己不愿,且又不是一个不愿就能解决的!
“非也,父王。儿臣不想听别人之言,更不信流言。只是想问您到底是如何罢了”
“那你看朝国太子如何?”
李抒韫心大跳,低语,
“小时他挺身相救,儿臣觉他有勇!”
“那你二人可要好好相处,父王能看出他乃人中龙凤,与众不同也!”
这是敲定了!是她了!
“是,父王”,李抒韫强做镇定,终于退出殿去。
李抒韫一直垂目,怕被他人看到,要了幕离,有了遮挡,边走边无声哭泣。
“仙醴,你先在这,我想自己走走”,
仙醴在她一出来就感觉不对,却又问不出,说不出,不知如何说,亦不知如何问。
此径人少,往前走了走,李抒韫放开了情绪,蹲在一旁竟哭出了声。
……
……
“何事哭泣?”
李抒韫惊然,透过幕离,看到黑色衣带。这声音,她听出来是谁了。
遽起身,背过身去,以袖擦面,
“无事,风沙太大,眼睛痛”
显然说谎,
“快回去令太医来瞧”
“婢女在何处?”秦朝皱眉,
仙醴赶来,行礼后,扶着李抒韫。
“快与她回宫,风大,易着寒”
“是,殿下”。
李抒韫也不说话,秦朝语气又“不善”。
仙醴感知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终于将她送回了宫殿。
PS,细雨鱼儿出,其中“鱼儿”,是指雨落于水面的波纹,并非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