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风云起,暗里刀光现。
徐洪此时也是骑虎难下,无计可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望向许勇。
许勇看了一下形势,也知今日之事,除了赔钱,难以善了。略一犹豫,拿过徐洪手中银票,对着黑鬼拱拱手道:“黑鬼前辈,这事跟洪运赌坊毫无干系,是晚辈做的庄,晚辈也并非赌坊之人。只是一时兴起,临时在这里玩几把。”
“哦,”黑鬼似有深意的看了看许勇,“那就是要找你赔钱咯。”
“可晚辈并没带这么多钱,不若我写张欠条,以后再慢慢偿还。”许勇这时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哈哈哈,”黑鬼一阵大笑,笑声冰寒彻骨。“你开什么玩笑,今日若是拿不到钱,明日你是不是领着官兵满山找我啊。这位小兄弟,你没钱自跟别人借去,我黑鬼可没有菩萨心肠。”
“呐,你身边不就有一位财主嘛。”黑鬼指了指许勇身旁的徐洪。
许勇这时也无助的望向徐洪,说道:“徐大哥,今日只求你帮小弟一把,小弟回去后卖屋卖地倾家荡产也必然还你。”见到徐洪默不作声,许勇自去找了伙计要了纸笔,当场写了一张二十九万两白银的欠条,呈到徐洪面前,出言相求道:“求徐大哥帮我这次,日后小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徐洪接过欠条,叹道:“你我兄弟本不该如此,奈何今日情势所迫,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为兄这里能周转的银子也就全部都清给你了,还请许兄弟早日把这欠钱还上,毕竟为兄手下这帮人也要吃饭。”
许勇感激涕零,徐洪命人把赌坊里的银子全部搬了出来,点了二十九万,满满的几大箱。许勇又把手头上的近万两银子和银票交到黑鬼手里。
黑鬼桀桀一笑,手下刀剑入鞘,抬着银子,心满意足大摇大摆的走了。
赌场里面众人这时松了一口气,落下心头大石。许勇也觉无颜在此久留,死灰着脸色对着徐洪拱手拜谢道:“多谢徐大哥援手,我这就回去筹钱,尽快给大哥送过来。”
许勇也知道,如此巨款,估计他许家是要变卖田庄,倾家荡产。当下神色沮丧,心里却是欲哭无泪。
徐洪却把许勇拉到一旁,对许勇说道:“许兄弟,你这样子还有脸回家见你父亲吗。你这一回去,你父亲若是把你关起来,再来个死不认账,这事就不好办了。非得引起咱两家一番争斗不可。”
“不如这样,你先派人回去,把这边情形汇报给你父亲,然后就说你被我扣押在此地,非得见了钱才肯放人。你看为兄这样处置是否稳妥?”
许勇听徐洪这么一说,也是有理,他也怕回到家里,父亲盛怒之下,这事益发难办。当下,许勇点头答应下来,把带来的手下派了回去。
观珠镇,许家。
许家老爷看着儿子许勇写回来的书信,听下人介绍着当时赌场的情况。脸色逐渐黯淡下来,魁梧的身躯像被抽了脊柱骨,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三十万两,整个许家怕也就值这么多吧。”“可一时之间,又哪里去找这么大的买主!”许厚雄打小溺爱这个大儿子,在许勇身上他看见了年轻的自己,勇武而稳重。本要将整个许家的未来寄托在这大儿子身上,那曾想许勇能出如此孟浪轻浮,倾家荡产的大事。
许厚雄心潮澎湃,想想这事又过多蹊跷巧合,又一时把握不住疑点。思虑再三,喊下人备了厚礼,一个人出家门而去。
出了镇口,许厚雄沿着山路,走向那座形如宝剑,势要破天的山峰下。
远远的就见到一座小庙,孤零零的伫立在山下一处小山岗上。庙门口,两道人影对立,手上指决变幻,空中一个个金光炽盛的圆圈凌厉飞旋,发出“呜呜”声响,一把长剑却如风中落叶不断飘零摇曳,似乎要避开圆圈金环飞刺而出。
空中,金光闪耀,剑影缭乱,异彩纷呈。许厚雄心里赞叹一声“真神人也”!就如遇到救命稻草般,心神大振,快步走上小庙。
庙门口,师兄收了剑诀,对师弟笑言:“师弟如今斗法,手段越发层出不穷,师兄佩服。”师弟脸上沾沾自喜,白眼看着师兄道:“师兄若是运气凝兵,用境界强行破了我的金环,师弟也就只有灰溜溜回去刷碗做饭啦。”说罢,颐指气使的又说道:“师兄如今破不了我的金环,也该兑现承诺,赶紧的回去做饭了吧。”
师兄反手握着长剑,人往庙里走去,声音却淡淡传来“有客来访,师弟你去接待吧”。
师弟转头望向山下,果然一个人影小跑的上山而来。师弟喃喃道“师兄境界我不如啊”。
来人映入眼帘,小和尚却是认识的:许勇的老爹许厚雄。“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和尚心里隐隐感觉有事发生,整理衣袍,迎了上去。
许厚雄远远的对小和尚躬身拱手,一幅欲哭无泪的神情。走上前来,又拱手说道:“打扰师父清修,许某罪过。”
“许老爷不必如此客气,我与许勇也相交多年,论辈分你是我长辈。”顿了顿,小和尚试着问道:“许勇出事啦?”
许厚雄闻言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师父料事如神,确是小儿出事了!”当下一五一十把许勇在驼峰镇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小和尚仔仔细细的听着,生怕漏掉一字。完了,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才开口询问道:“许老爷应是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来找我商议的吧。”
见着许厚雄点头,小和尚又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古怪,一试便知。”
“如何一试?”许老爷眼中闪起亮光。
“如若你是徐家之人,处心积虑想谋划的无非就是许家家业,取代许家在观珠镇上的地位。许老爷你只要放出风声,就说有个远方亲戚财主不日就会带上三十万两前来观珠镇收购许家产业,然后就看徐家如何反应。”小和尚徐徐说道。
“哦,”许老爷沉吟片刻,“若是徐家不许我把产业卖于旁人,也就表示他们心里有鬼,设局把我儿陷进去,目的不是为财,而是为了取代我许家在观珠镇的地位。”
“若是徐家只是要钱,那就是许勇好赌惹事,我也只能放下老脸去求徐家,把家里产业拿去抵押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我儿子赎回来。”许老爷说完这话,又是一脸愁容。
“许老爷,此时更应打起精神。你先去试探一下徐家,若是许勇沉迷赌博,那是他咎由自取。但若是徐家设计陷害,小僧也不是吃素的。”小和尚说着这话,出家人眼里却有了一丝匪气。
许老爷拱手作别而去。小和尚耳根又是一痛,咧着嘴大喊“师父、师父,我又做错了什么”。
老和尚口中骂道:“你这逆徒,平日里喝酒吃肉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也敢口出狂言,如市井莽夫一般说你不是吃素的。佛祖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