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面色如常的放下奶盒，歉意的向学弟道歉：“不好意思，拿错了”
温温柔柔的语调，好像与往常并无不同。
“没事”
沈迟暮不在意的挥挥手。
小仙女嘛，下凡本就辛苦，也该体谅体谅。
“走吧”此刻的宁曦只想快点回学校。
越快越好！
……
沿着回去的路走，绕啊绕啊，宁曦的小脑不受控制的增重，步子有点飘。
终于，晕眩萦绕在脑子里，她靠着墙边走不动了。
“学姐，你怎么了”
一直关注着她的沈迟暮上前，扶住宁曦快倒下的身子。
宁曦只是身体绵软无力，面上看起来完全与平常完全没差别，沈迟暮一时也把握不准她怎么了。
“没事，有点头晕”
“头晕？”
沈迟暮半信半疑的扶着宁曦，两人在墙边站了好一会儿。
正当宁曦觉得好一些，打算走的时候，一股子浓烈的劣质烟味远远传来，熏的宁曦有些头疼，更晕了。
沈迟暮皱眉，没说话，依旧陪着宁曦倚墙休息。
烟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越来越大的说话声，言语粗鄙，每一句都带着骂人的脏字。
宁曦拿倚着墙的那只手揉揉太阳穴，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完全向沈迟暮倾倒。
只要沈迟暮力度微微有一点不合适，宁曦都会倒下去。
换作以前，宁曦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留给别人决定…
“艹！这大半夜的，连他妈的上网钱都没了！还玩儿什么！”
“就是，一点儿兴致都没了，要不找个便利店抢了？”
“……”
“哎？大半夜的，这儿还有个小美女？”
“嘿嘿，没法上网，可以玩儿小美女啊”
烟味已经飘到跟前了，宁曦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几个骂骂咧咧的人。
沈迟暮是低着头背对他们的，他没说话，宁曦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呦喂，那是个小男生吧？那个小男朋友？给哥哥们借个女朋友？”
“哈哈哈…”
不堪入耳的言语引起一众哄笑。
宁曦扫了眼面前的人。
大概有五六个人，除了为首的那个没说话以外，其他人都穿着相似的黑色紧身裤，深色短袖，可能是长期抽烟上网，步子虚浮，面色暗黄，话语也挺轻佻的。
为什么能看出为首的那个呢？
因为只有那个人在这群杂碎间格格不入。
穿着不是最新款，却最干净的白色T恤，洗的有些发白，戴着顶白色帽子，看不清脸，从开始到现在几乎一直沉默着看手机，时不时的抬头看两眼路。
即使不说话，也被这群乌合之众簇拥在中心。
“嘿嘿…”
一只蜡黄枯槁的手伸出来，直指宁曦。
宁曦头晕乎乎的，只是靠着墙不动。
手的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黄毛非主流，丑恶的嘴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看到黄毛的动作，周围的绿毛紫毛们都笑了，眼里有肮脏和欲望。
“小…啊！！！”
尖利的惨叫划破黑夜，回荡在干净的星空。
想象中的场景没发生，一众小混混愣住了。
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小男朋友”依旧没转身，但是不知什么时候，空出了一只手，看似轻巧的抓了一下黄毛的手臂，可是很明显，黄毛的手臂弯了，弯的不正常。
“艹！你他妈的给老子…！”黄毛蹲在地上，抱着手臂，用平生最凶恶的语气吼叫，却没说出后面的话。
看着这个“小男朋友”的后背，鉴于这条手臂，他有点不敢放狠话。
“这他妈的谁啊？！”
“老子就不信干不过了！”
“……”
越来越多的腌臜言语应声。
宁曦的眉眼皱的紧。
本来就晕的烦，还这么吵！
她想动手了…
一直关注着小仙女的沈迟暮没反应。
“一只手就把他掰弯了？”
那个白帽子的“为首”抬头了，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惊诧与赞赏。
宁曦抬了抬头，然后又低头敛眸。
长得还行！
“老大？”旁边的绿毛狗腿的凑过来。
“为首”无情的推开绿毛，向前走了两步。
“同学，可以打一架吗”
空气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卧槽！”
“老大！你，你要亲自动手了？！”
“老大？！！”
也不知道为什么，“为首”的一句话，这群五颜六色的毛格外激动。
沈迟暮没反应。
“同学？”
“为首”又叫了一句。
半秒后，得到回答：“不打”。
“为首”不说话了。
地上的黄毛最先说话“那个谁，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老大跟你打你还拒绝？！”
绿毛不甘落后，“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他是…”
“绿子”
这名儿取的…
很秀…
听的出来，“为首”的语气不悦。
绿毛应的风情万种：“哎～”
“我回去了”
“为首”转身就走，丝毫没管有没有人应。
“好的老大，老大慢走，路上小心～”
“老大走路别老玩儿手机，注意看路，到了要是心情好，记得报个平安哦～”
绿毛和黄毛一唱一和，惊的宁曦抬头。
她出门很少遇到混混，难道现在混混都这样？
等“为首”走的没影儿了，绿毛和黄毛才看向这两个人。
“你们两个！把我兄弟弄成这样，就别走了！”
绿毛指着沈迟暮，一副凶态毕露无疑。
这才是混混该有的样子。
宁曦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复又低头。
“就是，能打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搞不定他？”
“上啊！”
“……”
一群小混混摆出饿狼扑食的架势，紧接着，绿毛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折叠式电棒，按了按钮，电棒尖端闪了闪银白色的电花，向“小男朋友”袭去。
一群混混笑的奸邪。
就在电棒即将接触到后背的一刹那，“小男朋友”转身了，借着腕上的手表打翻了电棒，顺带给了绿毛“一个大长腿”，人被踢翻在地。
“哎呦…我艹！”
绿毛躺在地上，捂着肚子。
其他混混看到这一幕，一个胆子大的捡起电棒，然后领着所有人一起上。
沈迟暮怕伤到虚弱的小仙女，把宁曦往墙边推了推，才只身走向一旁。
宁曦单手扶着墙，依然没抬头，嘴角弧度更甚。
她听见了混混的惨叫，很惨的那种。
远远的，宁曦好像听见了隐约的脚步声，强压住晕眩，宁曦抬头。
夜色朦胧，“为首”的轮廓隐隐约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黄毛和绿毛换了块地方躺，正好挡在宁曦和沈迟暮中间。
“为首”的轮廓不隐约了，他就站在宁曦面前。
“你能让他跟我打一架吗？”
“为首”似乎很执着于打架。
解决掉混混群的沈迟暮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扔了抢来的电棒，打算走过来。
“你先别过来”，宁曦看着沈迟暮发话。
那样虚弱的身体，似乎一吹就倒，看起来怎么也刚不过“混混头”。
沈迟暮真的站住了，一步也没走，就立在那儿，手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
“为首”不说话，等宁曦的下一句。
挂彩一大片的彩色毛毛们该捂哪儿的捂哪儿，都找好地方躺着了。
宁曦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筋骨，四处看了看，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沈迟暮笑的很浅，也很暖。
几秒后，宁曦的目光停下来，走向不远处的小便利店。
便利店已经关门了，门口还放着几把没收进去的木椅，老式的，很旧了，可是很结实。
这种年头的木椅，实心的，还不值钱，连小偷都嫌偷着太重。
地上的“躺尸”们不明所以，只是静静看着。
沈迟暮笑意更甚。
“砰！”
看似柔弱的宁曦单手倒抓最近的那把木椅，然后在一众见了鬼的眼神中，徒手掰断了木椅的一条腿，然后扔掉木椅架子，把变成木棍的木椅腿拿手里掂了掂，眸子里闪着血光，才面向“为首”，悠悠道：
“我跟你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