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路易,原名李无痕。
昔时辛弃疾的祖父崇拜霍去病,于是给他取名“弃疾”。而我爷爷崇拜辛弃疾,所以给我取名“无痕”。希望我将来也能像他们一样建功立业,为万世开太平。
家祖世代都是达官显贵,虽说到了近代家道中落,但也算是名门之后。
改革开放期间,爷爷把祖宅的古董文物都捐献给了国家,只留下书斋里的诗集卷轴。
父亲从小抱着这些书卷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满腹经纶,考上大学之后就被选中出国留洋。
后来,他在巴黎认识了我的母亲,两人回到国内结婚生子,于是就有了我。
母亲是个法国人,与父亲的思想观念相差甚远,两人貌合神离,最终还是分开了。
我15岁那年,母亲决定回国,父亲也让我自己做出选择,是跟着他还是母亲?
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能懂什么?从小被学校的条条框框管束着,当然是更向往自由的法兰西。
于是年少无知的我选择了跟随母亲,却不知这个逞一时之快的决定,完全颠覆了我今后的人生……
到了法国后,我有了新的名字“路易”,但我不愿抹去父亲的姓氏,就有了现在的李路易。
那时我刚满15岁,初中还没毕业,成了一条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但我并没有选择继续上学,而是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着。
母亲家里是做金融生意的,在香榭丽舍大道有着产业链,于是我拿着外公给的钱,与其他纨绔子弟们一起混迹酒池肉林。
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直到我年满十八岁那天,既没有收到礼物,也没有任何祝福,只有一封冰冷的邮件递来,通知我银行账户已被冻结。
因为我已经成年了,所以家里不再给我转账,身无分文的我失去了一切,就连那帮酒肉朋友也离开了。
这三年的纸醉金迷,使我几乎成了一个废人,根本就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好在手里还有一些现金,再加上一屋子的奢侈品,全部卖了也能换一大笔钱。
于是我打包了所有的腕表首饰,并独自去往美国,来到了佐治亚州的首府亚特兰大,因为同样的奢侈品在这个地方价格还能往上翻一翻。
到了亚特兰大后,我在市内租了一间店铺,办理了相应的手续,因为是二手物品转卖,所以不用缴纳太多税务,一切都还在预料之中。
然而过了几天才发现,涉世未深的我还是太年轻了,生意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做。
亚特兰大最不缺的就是帮派,那些N-word走私药物、贩卖枪支、做陷阱音乐吸金洗钱。
这里几乎就是现实版的罪恶都市,类似侠盗猎车的枪击火拼案时有发生,简直就是一片法外之地。
绕是如此,这里却有许多奢侈品专柜,大部分都是黑佬们开了洗钱的,市区里的治安极差,店门外时常蹲守着一帮地痞,大白天都会抢劫客人。
我脑海里时常闪过一句话:欢迎来到民风淳朴哥谭市~
我租的这间店铺虽然不大,但名表首饰应有尽有,很多都是我曾经花大价钱搞到的限量发售典藏版,于是没几天就成了众矢之的。
除了一些游客愿意以合理的价格购买外,当地的“五星好市民”通常扔下几张美钞就直接拿走了。
江诗丹顿腕表、卡地亚猎豹手镯、石头岛热感渔夫帽、蒂芙尼微笑项链……
不到两个周的时间,店铺就被他们洗劫一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不宽裕的孩子雪上加霜。
我本想阻止,但他们腰后别的手枪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能任由这些强盗变本加厉。
于是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拿到绿卡报名参军,二是干脆加入当地帮派。
但参军是万万不可能的,我没有狂热的西方崇拜,也没有狭隘的反美情绪,但说到底也是上邦之民,焉能服下壤兵役?
至于加入帮派就更不用想了,我可不愿意去狱里捡肥皂……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自称康德博士的大叔找到了我,并邀请我加入他们基金会。
(本杰明?康德拉吉 Benjamin Kondraki,天启四博士之一。)
走投无路的我答应了他,并签下保密协议,随后就进行了为期两年的封闭式训练,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卖了。
那份合约限制了我的人生自由,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了守卫部门,又被调派到各个站点工作,最后就到了现在的Site-88。
刚开始我以为工作内容就跟保安差不多,没想到这一年来我经历了无数天方夜谭的怪事。
有日本产妇人偶、西藏通天绳、打字机中的囚徒,最要命的是那头怎么也弄不死的巨型蜥蜴……
包括之前头部中枪还能笑着讲话的男人,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队友喷洒出的滚烫血液,还有持续开火而发热的枪管,以及被后坐力震得麻木的肩膀,这些都在提醒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难以接受,但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尼采先生在《善恶的彼岸》中说过:“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我每天都在与那些怪物交战,难免自己的心性不被影响,当沉浸于某种不好的经历中时,便摆脱不了负面情绪的控制。
“比恐惧更可怕的,是未知;比未知还可怕的,是臆想。”
所以我不能作茧自缚,为了避免变成一个人格扭曲的怪物,我逐渐学会了在苦中作乐。
反正没有什么事是一瓶可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加点冰块。
如果还有,那就加点果冻、温水、跳跳糖……
咳咳!
当你每次秒懂的时候,没有一个段友是无辜的。——《段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