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是周日,人却很多,鼓鼓囊囊的。
白晓第一个登上去,遇到有人下车,他便泥鳅一样钻了过去,顺势坐下,顿时酸累的腿脚一阵舒爽。
而后来上车的人也只能手拉拉环或者握着柱子,继续站着。
也不知怎么回事,白晓的座位旁留出来一点空余的站立空间,而这个高中女孩也就挤了过来,站在旁边。
白晓划拉手机,刷到几条新闻,什么星际探测器到了哪儿哪儿哪儿,发现了哪个星球上有氧气甲烷之类,或者是月光号的宇航员在月球地表发现了珍稀的天然金属之类。
关掉手机抬起头,白晓皱起眉毛。
一个提着公文包的油腻中年男子行为有些不端,一直在往那个高中女孩附近靠,越贴越近,而他自己却面色不变,假意玩着手机。
女孩似乎发现了不对,尽量远离,可男子不依不饶,竟然跟着挪动,眼看就要将女孩逼到角落了。
“咳咳,先生,你的包破了。”
白晓干咳两声,忽然对男子道。
男子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公文包,发现包上出现了一道大裂口,东西散落了一地。
“啊!”男子赶紧蹲下去捡那些文字材料,但是蹲下去的瞬间,忽然嗤啦一声,本就不合身的西裤撕开一道了一道口子。
男子顿时惊得站起来,用手捂住撕开的地方。
周围的男女窃窃私语,伴着笑声,让男子羞愤难止。
慌忙捡起公文,男子翻找翻找,忽然皱眉大喊:“司机停车!”
他这一声大喊引起了全车人的注意,所有人都望了过来,而司机并没有立即停车,只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东西被偷了!”男子怒吼,“赶紧停车!”
司机停了车。
“小偷肯定还在车上!我要搜身!”男子叫喊道,他的目光落到那个女孩身上,指着她道:“是不是你?你刚才离我最近,一定是你偷得!”
女孩面色微微煞白,慌忙摇手:“不是我……”
男子冷笑:“你过来,让我搜身!如果没有,那你就没有偷!”
“凭什么?你有资格吗?”白晓忍不住站了起来。
不曾想到这个变态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占便宜。
随着他开口,其他人也不爽起来,纷纷声讨。
“真是好笑。”
“就是!”
“他有什么资格搜身?”
“你丢了什么东西?说出来呗!”
“调车上监控啊,多简单的事情!”
“对!调监控!”
大家对于搜身这件事情是极其反感的,当即所有人都支持调监控。
“监控可能没法照到每个角落!”男子赶紧道。
“你心虚了?”白晓淡淡笑道。
说罢,也不管男子,众人来到司机的驾驶室。
现在的公交车都可以直接调用监控,所以很快大家就看清了事情的全貌。
“你这个变态,一直往人小姑娘身上贴干什么?”
“原来是个变态!我要报警!”
“你的包明显是自己破开的,不仅诬陷人,还想耍流氓?”
“曝光这人!曝光他!”
群情激愤,众人围住他,手机拍照声咔咔作响。
男子想要挤出去,但是被人给堵住,只好拿公文包挡住自己的脸。
人们激动起来,其实是有些混乱的。
有人还想拍下女孩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但是白晓注意到后,手指微动,便偷偷将他手机内部的存储器给改动了。
他走到无措的女孩身旁道:“下车去,等下一班车吧。”
说罢,他就先走了下去,走到离停车点不远的车站,而女孩则犹犹豫豫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站在里白晓不远的地方,欲言又止。
顿了好久,她红着脸小声道:“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大家都为你抱不平呀。”白晓笑了笑。
“嗯。”
女孩点了点头。
她没说自己亲眼看到白晓隔空一划,将那个变态男的包给划开的事情。
虽然说可能是巧合,但是未免太巧了些。
……
白晓到铺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柜台上放着的一个包裹,他的心顿时激动起来。
“书到了!”
白晓快步走过去,都没和老爸老妈打招呼,迫不及待拆开包裹,拿起两本书来。
《九算符文》薄一些,只有高中英语书的厚度,而纯手写的《符文解构》几乎有半部新华字典的厚度。
白晓小心翼翼地翻开《九算》看了几眼,暂时没看懂,倒是看到许许多多的符阵图。
而翻开《符解》,里面的则是非常详细的写了大量介绍之类,书写者还给每一页都编了页脚号,在最前面加了目录。
“庞钟的爷爷太细心了。”白晓忍不住赞叹,“而且字写得还这么好看……解释好详细,每个符文都有自己的意思……”
看《符解》,通俗易懂的文字讲解让人很容易就沉浸进去,白晓爱不释手,直到老妈林秀衣喊了一声:“赶紧来吃饭!”
白晓这才放下书,走过来吃饭。
“小晓,你最近去东山干啥啊?”白建业看儿子每天早起,说去东山,但是不知道他去那儿干什么,也感到奇怪。
“休息休息。”白晓随口道。
“每天这么累,也该休息的……”白建业点点头,道:“对了,明天你表哥结婚啊,咱们早点走,要去捧场争热闹呢!”
林秀衣笑道:“听说明天来很多亲戚,老家那些人也都会来……小晓你有好久没看到过他们了,还记不记得那些个小时候跟你玩儿过的,都结婚带孩子了……”
“……不是,他们算起来才多少岁,怎么就生孩子了?”白晓奇怪道。
“这有啥奇怪,和你同岁数的孩子都五岁,快上小学了。”林秀衣道,“老家谁讲究那么多?”
“连你们那会儿结婚都没这么早,他们还真是越过越回去了。”白晓嘟囔一句。
林秀衣叹口气道:“没办法,老家学校都办不下去了,以前我们小时候的学校现在都拆成了工厂……”
“怎么不去县里读书?”白晓道。
白建业摇摇头,道:“县里读书……家在山沟里,一个人住在县城,没人管着,到处灯红酒绿的……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总有家庭条件超出常人的,小孩子又爱攀比,保不准为了物质就学坏。”
“也是……”白晓点点头。
白建业似乎说到了兴致上:“还有进大城市务工的,带着小孩上来,想上学校难于登天,最后还不是得回老家。”
“那总也有上了学校的。”白晓道。
“上了学校就一定好了吗?周围都是城里的孩子,一个农村来的小孩能融入进去吗?那还不是只能被孤立,要是大家都嘲笑他,他能坚持多久?”白建业叹气道。
白晓摸了摸鼻子:“我小时候大家也笑我来着……”
“咱小晓是个例外,又听话又懂事,又聪明又坚持,就是运气不太好。”林秀衣忍不住夸奖道,“要是没长疤,早就振翅高飞了。”
“别吧,我也没您说的那么好……还是没坚持去找工作。”白晓道。
“不找就不找呗,又不是非要去给人打工才能活下去!咱们挣点小钱,过好自己的生活,也不剥削谁,也不吸人血,有啥不好?”白建业道,“等钱够了,把咱的店面扩大一点,怎么也够生活。”
希望等不了太久吧,白晓微微一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