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余仔细一看发现每排都有十个个以上的尸棺。
每一个尸棺上都标有序号,有的很新,有的很旧。
“5,7,38,114,225....”
似乎从排序上来看少了三百零五俱尸棺,这北冥余还是能看得出。
她缓步绕着这个停尸房走了一圈,又仔细盯着这一排排矩形物好一会儿。
北冥余轻声开问道:“第一个尸棺序号是1,但尸棺却不是最旧的。”
“序号1的尸棺是几年前才淘汰的型号。”
“而最末位的尸棺序号是675,不过这个停尸间一共也就有不到300个尸棺,这还是算上了那些实验胎儿的尸棺。”
不过这里面装的人一般都是用来做实验的,尸棺经常会移动错位,这里剩下的尸棺装的应该都是实验失败体,所以序号有问题肯定再正常不过了。
主要还是北冥余真的是太闲了,才会有事没事去数这尸棺群。
但这个一号尸棺的型号确实最新的,是在表明这个实验前前后后隔了很长时间进行了好几批。
“算了,自己也是太无聊了。”北冥余轻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群死尸烂肉与自己这活人有什么关系?
北冥余尽管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但也觉得这其实没什么可以多想的。
这种实验机构与自己是没有什么瓜葛的。
想多了还脑袋疼,不如不想了。
北冥余倚在门边的墙角上,轻眯眼睛就睡着了。
“这具身体的素质也不行啊,感觉除了好看几乎一无是处。”
“虽然好看也挺重要的......”
深夜,正是太阳与月亮交替之时。
灰暗的城,留下苍桑孤影。
明又渥卡市,Z区的一个沿海城市,虽然明又渥卡市也在低等区Z区内,但因为明又渥卡市临近军辖主制区X区,受旁边X区工业城市珀市影响,明又渥卡市的经济和居民生活还是十分好的。
明又渥卡市是Z区最为有序的城市,尽管明又渥卡市同样低等还经常受一些无路可走的邪教徒光顾,但能在这个城市生活已经是Z区中90%居民的一生愿望了。
北会海海岸的微风吹翻了衣襟,吹落了吊坠枝梢上的枯叶,枯叶又像极了一片小舟,荡漾,飘零的向明又渥卡市城的上空卷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转瞬即逝,不知又去向了何方。
只是那往日的青葱柳叶,早就透支了生命,独留着枯燥发黄的树干。
那片孤舟又像极了这座空城,茫然的飘零,旋转的落在了一个手持雨伞的人右手心里。
仅仅是片刻的一幕,仿佛已通向永恒。
她的领口边缘用花边镶嵌。衬衫肥大,袖子较长,镶着大量赤红花边,每段都镶嵌花边,非常华丽,肩上披着暗色的斗篷。
一头的长发及腰,紫色的眸子亦如星空一般。
“又是这种异常的感觉。’
黑德维希站起身,透过阳台上的蓝色玻璃,望着附近的一座座粼光闪闪的高楼大厦,鲜明的色彩,将她的心绪又带回了现实中。
远处,阴暗天空,隐隐可见的是通天大楼那霓虹闪烁的广告牌。
黑德维希低头看着手中不知从哪来的枯叶,紧紧攥在手心里,感受着它化为了齑粉的过程。
“它会从哪来呢?”
她低声的呢喃着。
黑德维希身后的阴影处出现了一团黑雾。
黑雾悄悄的靠近黑德维希身旁,由黑色雾气组成的手楼的着黑德维希冰冷的手,虽然说是手,其实也就像是有五个能弯曲的长条加上一块圆形的布。
轻轻按耐着黑德维希的手,轻声令她坐在旁边的铁质长椅上。
就是水雾一的圆柱,也就是这团黑色阴影的脸,轻轻贴在黑德维希的额头上。
“你又做同样的噩梦?”
声音十分沙哑却又带着温柔。
黑德维希轻笑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同样的梦魇与病症,像幽灵一样缠着她,一缠便是六十多年。
就连Z区的医士和教士,对这样奇怪的病症也找不出缘由。当然了Z区医士水平一般也不怎样,医疗设施也并不是很好。
而那些莱巴佩教士就更不用说了,莱巴佩教士基本上不会治疗的法术,毕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帮助联邦Z区军政部控制居民言论和拿起刻有圣典序章的枪械去杀死反抗者。
每一个莱巴佩教士手上都至少沾染了一百个人的鲜血。
黑德维希也找过卡梅隆卡行会一些同事,卡梅隆卡行会有一些人会特殊的法术之类的。
但很可惜都无法解释黑德维希的症状。
其实这六十几年来,黑德维希已经习以为常。
这团黑雾,就是黑德维希无尽的梦魇。
这团黑雾其实早已不能让黑德维希感到恐惧,而且这团黑雾已经成了为数不多能陪伴黑德维希的东西了。
其实没人知道,黑雾的背后,都掩盖着未知的鲜血淋漓。
明又渥卡市的城郊。
虽然是城郊,距离市中心遥远,却因为明又渥卡市名声在外和矿物开发的缘故,就算是城郊,那儿依然是Z区人人仰慕的黄金地段,数十条宽广的大马路,以及那些群楼并起的气势,已不容他人小看。
虽然说卡梅隆卡行会总会所,明又渥卡市科技交流院,莱巴佩教会主教堂,Z区联邦军政部大楼这几个关键的机构都分布在明又渥卡市中心。
但联邦清理机构WZSC总大楼是在明又渥卡市郊区。
郊区的民用设施其实并不差,毕竟郊区更靠近海岸,明又渥卡市居民能捕鱼制作罐头。
今夜的街道真的冷寂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最近奥维特那一群反抗者闹得比较严重。
居民都躲在自己的家中,而像黑德维希这类人就更加忙碌了。
数十座摩天大楼直指夜空,把光亮微弱的星辰与璀璨的灯火永久地分割开来钢筋水泥的世界让人想到墓地里排列的墓碑。
数以千计的飞行广告牌闪着银光从空中掠过,如同黄昏时飞起的群鸦,把宁静撕碎。
天空下起了细雨。
雨幕很快就覆盖了整城市,广告牌依旧在雨幕中闪烁。
这些奇妙但灰暗的场景映在黑德维希的眼睛里,如同一部黑白电影,无声,却又充斥着呐喊。
突然一阵寒风掠过,黑德维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就在那个哆嗦的同时,一节高速列车从她头上巨大的高架桥驶来,铁轨与车厢的摩擦声穿过清冷的空气进去了她的耳朵。
“今天真冷。”黑德维希轻声的自言自语说道。
随后黑德维希看来下缠绕在自己左手上的银质怀表。
银质怀表内时针与分针重合在了最顶部并将金色的针尖指向12。
“已经到了交替的时间,今天应该是和DID轮班了。”
“哎,那家伙肯定又在睡懒觉。”
黑德维希叹了一口气向着市中心的卡梅隆卡行会守夜人交汇所走去,高挑的身影渐渐隐没在灯火中。
“……近日,知名优秀企业家幺维卡芬宣布其千将与国会议员明·冯特曼的公子浩长·冯特曼于11月22号订婚。据外界猜测,端木蒿很有可能是在为日前针对山彦·冯特曼的经济制裁赔罪,知名政界评论人士指出……”
市中的巨大联邦政治经济新闻牌还在不知疲倦的播放着昨天早晨的新闻。
黑德维希真想好好听一听新闻。
高冷的月光,裹着寒气,全洒在了城市之上,如果视力好的话能微微看得清,她红扑扑的脸蛋。
走在街道上无人的街道上,而那眼睛,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怀表,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只有那一团像梦魇一样黑雾陪伴在黑德维希的身边。
“呼。
黑德维希能感受到一丝寒冷,她轻轻哈着气,手中的雨伞握得更紧了。
明又渥卡市市的气候往往都是白天炎热,夜晚寒冷,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下一场雨。
黑雾化成了绒毛黑色的大衣,披在黑德维希的身上,依旧使用那沙哑且温柔的声音说道,“夜里冷了,赶紧找后半夜的守夜人去交接吧。”
黑德维希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她眯着眼平淡地说道“嗯,知道。”
低头打着雨伞走路是黑德维希的习惯,以至于她没注意到整个天空散发出诡异的淡绿色。
黑雾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零於病人。”
黑德维希听着,睁开了眼看向星空。
那是一个完美至极的极光,是绿色光芒,如同银河垂暮在天边。
紧接着,夜空亮起一道炽热的星云,天地如同白昼,又仿佛像画家随性滴在黑纸上的白笔墨,让人望眼欲穿。
这是零於病人出现的标志,黑德维希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标志。
同一时刻,整个Z区的居民,都见证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奇迹,在久久的震撼中回味感官的刺激。
但更多的人都在计谋着什么,卡梅隆卡行会,莱巴佩教会,清理机构WZSC等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都希望通过这一次零於病人所引起的灾变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看来Z区要更疯狂了。”黑德维希知道零於病人的提早诞生会代表什么。
自己所在的卡梅隆卡行会成员,以及那些行为难以捉摸莱巴佩教士、清理机构WZSC、疯狂的反叛者组织一定会又掀起一场战争。
“不要想这么多,先去卡梅隆卡行会的守夜人会所下班打卡,你这身体不适合后半夜活动,要是一不小心受寒可就糟糕了。”黑雾沙哑而带有温柔的声音提醒黑德维希。
Z区东部机又淋市的一个狭小居民楼中,熟睡的孩子发出了诡异的叫声。
没有道理而来的对未知理解的恐惧,占据孩子的心灵,让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大脑也深刻的感到了恐惧。
一颗小小的种子,如果有超光源显微镜就可以看到种子上面好像是有一排又一排绿色的触手挂满了头颅,扭曲荒诞与异样。
这种奇怪的种子落入了孩子身体上,像是刺进了孩子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