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晨读又是暂时没有的，清图抱起南瓜精放窗台上，嘴脸向着阳光。
恰好这时金丝雀少女扎着麻花辫和丸子头龙龟少女来了，围在他的座前叽叽喳喳的聊着宿舍里的趣事，那黄色的大盘鸡逮着机会飞来在他顶上乱刨。
天气灰蒙蒙的看着是要下雨了，学生陆陆续续来齐了，头两节课是礼，是个大皮鞋白衬衫旧皮带，花白头发精神矍铄（jue shuo）的小老头教授。
“第一节课呢，我们就不要太严肃嘛，都是头次离开家人的小鬼头，那就听我来讲故事吧。”
老教授说话抑扬顿挫的中气十足，口音是散不去的陕音，听着就像说书人。
“靠窗最后一排的那个男孩请起来下。
他扎的这个头发有很大的学问，是在告诉别人我是个穷道士，我很不好惹，但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
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个故事呢，就和道士有关。”
学生和他们的小可爱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眼睛晶亮，小老头伸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窗外树影婆娑的潮气有些湿重了，天色还是亮的。
“以前的道士呢，头戴四方巾，大多光脚游走中原大地给穷人治病，这里说下，他们治病是中药针灸，可不是喂人喝符水。
小时候我不大爱学习，父母就唬我要送我去当道士，总能把我吓安稳段时间。因为我知道道士过得很苦，有多苦呢，他们过得也就比乞丐体面些。
募集、修路、搭桥、上山采药给穷苦人治病就是他们日日的修行，晚上住山洞就和野人似的。那会小孩见着道士就怕，还拿石头去砸他们，屁大一点的孩子哪懂些什么，全被他们爸妈揍了逼着提歉礼给道士下跪。
老修行总心疼得哄那哭娃，好像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不是他一样，照样每天忙积德行善的修行。那会一乡的村民搭手给那老修行糊了排泥胚房，转手就被他送给一家子逃荒的人住，自个儿窝山洞里。
那年年景不好，多得是难民，镇子的屋檐下挤满衣衫褴褛倒地就睡的人。有几家孩子被拐没了，那几家人密密麻麻地跪求老修行面前，请他大展神通救回孩子。
衙门只收钱不管事的，没法，老修行心软追寻去再也没回来，过了几年村民给他盖了个庙，日日香火供奉。”
台下的小豆丁们听得入神，只要不是上课、写作业干啥都没问题，个个精气神十足，他们的小可爱就睡得天昏地暗的，有微弱的打呼声儿，毕竟室内课不就是拿来睡长身体得嘛。
“机缘巧合下我进入此洞天求学，那会儿可全都是道士班。好家伙，一班人从老师到学生都黑得发红，就我一个细皮嫩肉的看着病恹恹的，上课讲得天文地理奇经八卦，字拆开来我都识得，拼一起就抓瞎了。
那会儿是不兴考试的，你领悟了自然就突破境界，没人管你。我们班有个牛人，一上课就睡觉可他修为却是同龄人里最高的，成天和人比武切磋道法，目标是娶个三妻四妾的。养的只瞎眼无毛大老鼠是学院的一霸......”
中间课铃响了下，学生愣是没人出去，门前有人经过听了段，靠边上不愿意走了。人群越聚越多，因为没大的声响，也就只路过的额头有白花纹的灵牛凑后头围观，上课铃又响后人群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灵牛终于凑前头了。
甩着小耳朵朝里扫了会，瞪大铜铃似的大眼仰脖子就是浑厚的牛哞，那大牛角在外面乱挥看着是生气极了，全部人都在看他上蹿下跳的表演，小老头也暂停了下故事，最后他鞭尾巴看着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第三节是道学课，班主任进来了还是冷着张脸，窗外枝头上密密麻麻地落着黑鸦看着蠢蠢欲动的，那身姿纤细的两尾猫悄悄从门那溜了出去。
猛地从隔壁教室窜出来偷袭得手，三四只光屁股鸟就诞生了，鸟群黑压压地在天空盘旋了几圈，最后还是聒噪地跟着吓跑了，叼回战利品的白猫儿大大壮大了班主任那把扇子的厚实度。
“昨晚竞跑活动有个新生因为意外永远离开了我们，这只是个开始，每年新生的折损率是百分之三左右，有想退出的随时可以私下找我。”
强装冷酷的班主任绷着脸，面前的两尾灵猫高翘两条分叉到跟部的尾巴，白尾时分开合拢花样多变，慵懒地躺讲台前挡角那看不着了。
“伍成军”
“到”
“你位置移到最后排和那靠窗位置挨着，清图出来下。”
那个体能出众的寸发男生瞬间笔挺立起响应，给人种大院出来的利落感，听着安排把椅子叠桌上和清图挨着做邻居。
“你对心脏病急救了解多少”？
“我对心脏病急救只了解心绞痛、心肌梗塞、猝死三种急救方式，而且身上最好得常备硝酸甘油含片，速效救心丸，消心痛等特效药。哪怕是这样死亡率也是蛮高的。”
“伍成军有隐性心脏病，我安排他搬去和你一起住，到时候你多观察多注意些。这事他家人也知道，我们劝不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只要他撑到第五境时，有很大几率会自愈。”
“您说的隐性心脏病是无症状、难以发现或检测不到的心脏病通称，我没把握能救活他。”
楼梯角落里班主任抱着手有些严肃地询问眼前的小豆丁，清图低头想了下保守地回答着，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师傅虽然曾经中西医混合给一个老患者治疗过，却治标不治本，那老人反倒笑着安慰‘是命，这都是命’。那会师傅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形象一下就崩塌了，让他恍惚了好久。
班主任沉重地叹息了声拍拍他肩膀，当先回去宣布宿舍调整结果，顺便公布了班级入境人员名单。
第一名是拇指大的猴子主人，秦殊(三境圆满)，第二名清图(二境初)，第三名是那只阿富汗猎犬的主人，伍成军（一境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