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小的时候一发怒就会现出九头蛇的原形,经常被周围的小妖怪嘲笑,它们还给它起了个外号叫‘多头怪’,后来有一次它咬死了一个妖怪,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厉害,”雨拖那雷继续说,“后来就做起了奴隶的生意。”
“连这个你也知道,你跟它很早就认识了?”寒琴问。
“没有。我只是听一个叫盘根的老妖怪说的。”雨拖那雷说。
“这个老妖怪还在奴隶场吗?”单木问。
“怎么可能。对一个知道自己这么多的家伙,千狱可能会留着它吗,早就死在它手里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千狱的呢?”寒琴小心地问。
“我?”雨拖那雷用裹着布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本来就生活在这里。这里还没有这个奴隶场的时候就在这里。所以我对这里很熟悉。我有一个哥哥。”
“你还有一个哥哥?”
“很久以前。后来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突然起了一场瘟疫,哥哥也不在了,我就到了这个奴隶场帮它看管场子。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从几件小小的屋子到现在这个样子。”
“哦。”寒琴淡淡地应了一下。
一阵风吹过,火光微微地闪了闪,照耀着雨拖那雷受伤的沉思的脸。
“这么说你也算是这个奴隶场的元老了。”单木说。
“这个说起来就是我的耻辱。我现在痛恨这里的一切。所以——”它说着转过脸看着它们,“我想把它们一把炸掉。”
“是因为若狮吗?”寒琴问。
“不单单是因为它。虽然我进这个奴隶场很久了,但是,一开始在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本来我以为不就是混口饭吃吗,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到现在才发现,时间没有改变它,只是让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但是你所炸掉它,到底怎么炸?拿什么炸?”单木问。
“这个简单。”听到这个问题它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说:“你们跟我来。”
雨拖那雷来到地道的入口旁边,挪开上面的石头,露出一个方形的只够一个人进去的洞口。在洞口边放着一个木梯子,顺着梯子下去,就是一个干净的小房间。
三个下去之后,单木正在疑惑,只见雨拖那雷从旁边的石壁上又掏出一块石头,然后从里面搬出一个木箱。
它把木箱的盖揭开,黑色的粉末洒了一地。
“都在这里了。”
单木凑过去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椭圆的小球,像黑色的鸵鸟蛋一般。
“我看看。”单木拿了一个在手里,轻轻掂量了一下。
“这些你们都拿走。”雨拖那雷说。
“那你呢?”寒琴问。
“我不用。炸弹是我的老本行。”
“哦。”它点点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你听说过一个叫砂铁的吸血鬼吗?”
“砂铁?”雨拖那雷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个。它来过奴隶场大概两次,它应该是吸血鬼城的家伙。”
“吸血鬼城?我知道那个地方。那里盛产漂亮的丝巾。这么说没错,应该就是它。离这儿远吗?”
“倒是不远。如果我们能出得去的话,我倒愿意和你们一起去。”雨拖那雷说,“我给你们看一下地图。”
它说着又从墙壁当中抽出一张兽皮纸。
“你们看,”它指着地图的一角说,“这里是后门。也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我之前说过,这里我早就埋了炸药。你们可以先炸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炸药比较多,动静会特别大,此起彼伏的,会给里面造成很大的恐慌。然后你们再去炸里面。”
“炸完后门我可以给它们通风报信,说是有一帮土匪打进来了,要劫狱。”单木说。
“然后你们再接着炸大厅,赛台,监狱。”
“也就是这里,这里,这里。”单木分别在地图上戳了戳。
“炸完之后你们到祭台来找我。”雨拖那雷说。
刚说到这,就听到上面“咚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单木说。
三个赶紧一跳站起来,飞快地爬到地面放好石块开了门,只见门口两个小妖站得笔直,奈苦队长从后面绕出来说:
“那雷队长,不在家休息,躲在地道里干嘛呢?”
“好意外,好意外。”雨拖那雷说,“没想到奈苦队长也出来了。场主怎么把你也给关起来了?”
“你别得意,”奈苦说,“我能进去当然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不过场主英明,又把我放出来了。我告诉你,我出来,就是要再把你送进去。”
“你是在威胁我吗?”雨拖那雷说,“你真的好无聊,刚出来就想着和我斗,又不是我关着你。”
“不和你斗和谁斗?”奈苦说,“刚才鬼鬼祟祟的,家里是不是藏着一个地道?”
“我家里那有什么地道,”雨拖那雷说,“我受的伤比你重。慢一点儿很正常。你真是为了对付我,都快神经失常了啊。要不你进来查一查?”
“今天就不必了。”奈苦一挥手说,“但是保不齐你不在的时候我会进来查一查——我来是有正事儿要办的,场主派我和你一起,把若狮那个奴隶押到祭台去。”
“好啊。”雨拖那雷说,低头一看,只见地的下放着一个大大的铁笼子。
“这是什么东西?”
“铁笼子啊。给你那个兄弟准备的。”奈苦冲它一笑。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把它放在笼子里?”
“是啊,”奈苦回答,“不放在笼子里难道八抬大轿把它抬过去?”
“你少脑子吗,直接押过去不就得了?”雨拖那雷说。
“不行。我劝你不要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是不会被你说动的。”奈苦说,“我就是让它装到笼子里。它一个奴隶,最适合它待的当然是笼子啦。我不光是现在把它放到笼子里,我还和场主说了,让它直接在笼子里烧死。”
“场主不会听你的,你这儿坏了祭祀的规矩。”
“场主同意了。”奈苦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觉得——你会不得好死的。”雨拖那雷说。
“那就走着瞧吧。”奈苦说,“别磨蹭了,赶紧去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