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易辰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易璞,不由好奇问道:“爹,当年爷爷是怎么回事?”
易璞沉默良久,他正欲再问时,对方突然起身,沉声道:“你跟我来。”
领着来到他自己房间,易璞把床单掀开,打开一层床板。从里面暗格中取出了一个黝黑的长木盒子,放在了木桌上。
易辰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东西,父亲什么时候藏着这个东西了?
他正满脸疑惑间,易璞用手拍了拍盒身上厚厚的积灰,然后缓缓打开。
易辰定睛一看,只见盒中放着一把偏黑色的古朴长剑,剑长三尺左右,乌黑的剑柄末端,有一枚细小黯淡的红色菱形晶石。剑身上刻画了许多奇异纹路,宛如一个个狰狞的怪异符号扭曲而成,透露出一股诡异之感,而剑锋上则有一些拇指大小的斑斑缺痕,使得古剑看起来有些残破。
“爹,这把剑是人阶吗?”易辰不由惊呼道,光看这剑表就知道大有来头。
人们把武器划分了不同级别,普通兵器和分为上、中、下等的人阶兵器。
而人阶上更有灵器,威力莫测,
他们村里唯一拥有人阶武器的就是易教头,是一把长刀,是他当年在军中用积累多年的军功换来的。
“我也不知道,一般来说,人阶兵器可承载武者元气而发出通鸣,可我以前往这把剑输入元气,却毫无反应。”
说话间,他把古剑递给易辰,示意让他试一试。
易辰一凛,于是调息经脉,一丝淡淡元气从他指尖流入古剑,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声息。
易辰放下古剑,疑惑道:“爹,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璞沉鸣一会儿,似乎陷入回忆中,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你爷爷当年是村子里修炼天赋最好的,村中人都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但他是个闲散性子,从武道学府毕业后,便和几个好友在望川郡四处游历,直到他突破至开脉境,才回到村子娶妻生子那年你奶奶生了我,他当了几年村长,开二脉后,便呆不住,又出去了。这次甚至去了更远的地方,渔阳郡。之后,他就带着这把剑回来,还有一本残剑决。可却不知为何,他回来时身受重伤,全身脉络絮乱,一身修为掉落个七七八八,不到一个月便郁郁而终了。”
说到此时,易璞黯然神伤。他在很小的时候才见到过父亲,第二次再见时,却没想到那是父亲最后的时光,从此天人永隔。
“爷爷他是与别人打斗造成的吗?”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问他,可他闭口不言,直到他临死前几天,才开口叮嘱我们,把剑决送给村里当作传承,而这把剑则留在家里,只有后代子辈到达开脉境才传给他。”
“他临死前,已经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我当时依稀听到他说着:渔阳、黑泽。听着像是个地名,可当时我母亲才淬体六层修为,而我修炼资质更是普通,之后就一直没有管它。”
易辰有些唏嘘,看着忧闷苦郁的父亲不由安慰道:“爷爷当年可能也是因为对方实力过于强大,为你们着想,才没有告诉具体发生了什么。”
“哎,不谈他了,本来我是想着等你再长大点,才把这把这件事告诉你。”
他话语一顿,“不过既然你今天问到这件事了,就把剑先给你了。”
易辰默然,拿着长剑,虽然手感很好,却感觉有点沉甸甸的。
......
中午,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大地间一片热浪,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却满是荫凉。
易辰斜躺在树下竹背椅上,一手举着书籍静静观看,一手拿着蒲扇。在他旁边,则放着一把长剑
有时望到深情处,他手中蒲扇便停止,片刻后又才摇晃着。
此书便是那本残剑诀。
之前在石屋,他就已经粗略看过一遍,当时震惊它的威力,加上他对自己莫名的自信,就毫不犹豫选择了他。
此时细细看来,蜡黄的纸张薄薄十多页,后面有些被撕烂的痕迹。纸张上简笔勾勒了很多手持剑的小人,形态姿势各异,旁边还有许多注释。每一招后面,则是一张上面写着蝇头小字的经脉元气运行图。
半个时辰后,易辰合上了书本,面容平静。
可他心中的热血却是在急剧地翻涌着,
书中一句:任世界大道万千,唯我辈剑修为尊,以剑破万法!
可谓直指他内心深处,让他从此坚定了练剑的决心。
这本剑决一共三招,分别是:
第一招“疾影”,出剑速度极快,一息间便挥出十数剑,宛如残影,形成一层剑幕,让敌人无处可躲。
第二招“千擎”,挥剑间,有崇山峻岭虚影产生,宛如泰山压顶,带着无穷力道,让敌人难以招架。
第三招“破幽”,则是集合了前两招的长处,速度和力道,以点破面,直击敌人。
“呼。”
易辰长出一口气,很难吗?我倒是要试一试。
第一招,讲究的是快、狠、准。
一息间精准出剑七次,方为为小成,出剑十三次则为大成。
想着第一招的要点和元气运行顺序,易辰手握古剑,模仿持剑小人的姿势,运动体内元气习练起来。
刚开始他使剑还极为笨挫,就像胡乱挥舞一般,不一会就把他累得脸红脖子粗。
不过到后来,他渐渐掌握了些门道,挥剑间把握着节奏感,才没有那么累。只是他挥出去的剑,却是疲软而没有力道。
他坐在竹椅上,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苦恼。
唉...
为什么自己每次凝练元气,运行聚集之间,却总在某个临界点溃散开来。
这么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没有一点进展啊。
他挠着头发,苦思冥想。
忽然他眼前飘下一片枯叶,掉落在地上。
抬头望着浓密的槐树树盖,他不由灵光一闪。
有了!
只见他紧闭双眼,握着古剑,轻吸了口气。
霍然间,他提脚往大槐树狠狠一踹。
淬体境四层足足有一石之力,立刻就使得大槐树一阵摇晃。
扑簌簌。
片片枯叶从树上掉下,落在空中,下起了叶雨。
易辰的耳朵微微耸动。
“呼哧!”
霎那间,他用尽全身力道,快速凌空刺出两剑。
剑毕,睁眼。
易辰满怀期待,却发现剑上连根毛都没有。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
“再来!”
扑簌簌。
“呼哧!”
随着又是一阵声响,少年挥剑,两剑猛地挥出。
却还是一片未中。
“再来!”
还是未中。
......
第十三次,不知是运气还是什么,剑尖居然挂着一张被刺穿的翠绿树叶。
“哈哈,居然中了!”少年惊喜叫道,高兴一阵子之后,又再次出剑。
第十四次却是未中。
“再来。”
他相信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继续踢着大树。
......
待院内积起一层厚厚的树叶时,易辰已经练习了几十次。此时他体内元气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每次他最快只能出两剑,这么多次中仅有三次命中,且都是一片树叶。
不过这已经足够令他欣喜若狂了,毕竟,这代表着他离掌握残剑诀又近了一步。
如此想着,于是他轻哼着歌谣,美滋滋地洗了个冷水澡。正准备回到房间时,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易辰!你给我出来!”
声音洪亮,似乎可震破天际。
他脸色兀然一变,赶紧悄悄从院侧一边落荒而逃。
院内,吴淑脸色铁青,望着光秃秃,没有剩下多少树叶的槐树,有些欲哭无泪。
.....
十天后,竹屋不远处。
易辰握着一跟硕大的翠竹,沉鸣间,忽然他一用力,一阵摇晃中。
扑簌簌...
许多竹叶从枝丫上脱离,散落在他身体周围,感受着周边落叶大概位置,易辰瞬间拔剑而出。
呼哧!
刷刷!
剑风带着敏捷,一下穿过两片树叶,透体而出。
“呵呵,不错。”他低头望着被他取名为“千叶”的古朴长剑,轻轻笑道。
他按照这样已经练习了十天,每天挥剑许多次,直到他体内元气耗尽。
从刚开始偶尔才能刺中一片,到之后很大概率命中落叶。
甚至到现在,他已经能一息三剑,其中必中一片,有时甚至是刺中两片。
易辰很欣喜,自己十来天的努力没有白废,他感觉自己或许有望成为他们村子,第一个练成此剑决的。
“不过,任何武技,光靠一个人闭门苦练,而不经实战磨炼,是不会成功的。只会徒有其表,没有一点威力可言。”他眺望着村外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林,喃喃自语。
“而且,我也该去赚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