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啊?”皇上跨着大步走了进来。
殿上的人见到陛下来了,立马跪地行礼。
皇上哈哈一笑:“既然都是自家人,就不用拘束了,都起来吧。”
皇后责怪的看了眼门口的人,皇上立马解围道:“是朕不让他通报的,你可别瞪他了。生气会长皱纹的!”
皇后笑了笑:“那还不是怪你?”
皇上宠溺的刮了下皇后的鼻子:“好了,坐吧。”
帝后坐下后,才发现众人都呆呆的站着,皇上立马说:“诶?都愣着干嘛,坐吧!”
三人面面相觑:“是!”
皇上看着三皇子说:“皇儿今日的功课是不是还没做?”
三皇子立马会意:“是,儿臣这就去做。”
皇上又看了看崇宁公主:“芙儿,你这一身像什么样子?!赶快去换了!”
崇宁公主瘪了瘪嘴:“好吧,那儿臣告退。”
皇上又挥了挥手,服侍的人们也鱼群贯出。
时令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陛下把他们都赶走,是想干什么?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陛下才开口道:“令若,是吧?”
时令若立马回答:“草民在。”
陛下笑着对皇后说:“湘儿养了个好女儿啊!”
皇后也笑了笑说:“是啊!”
时令若心头一震,立马扑通跪地:“草民罪该万死!”
皇后立马上前将时令若扶起说:“今日把你叫进宫来,可不止是我的意思。”
皇上欣慰的看着时令若:“皇后啊!这个时令若,真的是聪明的很呐!”
“哦?”
皇上走向前拍了拍时令若的肩膀:“朕以‘人’字为题出的策论,别人写的都满满的,只有她只写了一个字。给朕气的,但细想确是自己没有做出具体要求,也就罢了。”
皇后轻笑,将陛下拉回位置坐下:“这不就是你的错吗?明明是你没有讲清规则,反倒怨上了我们若儿。”
时令若惶恐的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
皇后自然看出来了,对她说:“若儿,你以为这三年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女儿身?只是你自己聪明,只是你父亲不说?”
皇后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如果这里没有陛下的授意,你觉得能瞒这么久吗?为何你父亲明明不想你一身男装,却瞒了整整三年呢?”
时令若忽然恍然大悟:“多谢陛下隆恩!”
怪不得老头让墨香在私下叫我小姐,外人前叫我公子;怪不得这本该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却从未听人提及;怪不得……
皇上笑了笑,让时令若起了身:“若儿,朕是你姨夫,不是什么外人。你母亲和朕还有皇后,以及其他的一些人,自小便是亲密的玩伴。那时候啊,你母亲鬼点子最多,也是她那次非要去攀高,结果害得皇后摔断了腿,养了好久都没和朕出来玩。”说着皇上动情的牵着皇后的手,回想着他们美好的童年。
皇后害羞的瞪了眼皇上:“孩子看着呢!”
时令若猝不及防吃了把狗粮,今天怕是不用吃饭了。
“你的事,其实朕都清楚,并且你的师傅原也是朕的禁卫军将领。有朕在,没人会泄露你的身份,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好了。朕也希望,你能圆你母亲的梦。”皇上叹了口气,不由伤感。
时令若跪下点了点头说:“令若定然不负陛下所托!成为大昌战无不胜的威武大将军!”
皇上激动的拍了下大腿:“好!时令若,你真不愧是林罗湘的女儿!有她当年的傲气和非凡,倘若你真能从应天书院以头名出师,那朕就封你做大将军又如何?!倘若是前几名,那便先从副将做起吧!”
时令若受宠若惊,立即叩谢隆恩:“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走出皇宫,时令若看着远处昏暗的天色下低飞的鸟儿,不由勾唇冷笑:“真当我时令若那么好哄骗吗?”
话罢,大步向前走去。
一阵风吹过,衣服紧紧裹着时令若,单薄却有力。
……
听雪阁
白宛童跪在地上对男人汇报工作:“主上,时令若其实是女人。”
那人茗了口茶:“哦?那不刚好,你现在的身份是男的。”
白宛童沉默片刻,便豁出去似的说:“主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个女的怎么勾引别的女人!”
那人将杯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宛童,我以为你很聪明,结果……呵,你和那群蠢笨如猪的人一样。”
那人站起身,拿起架子上摆放着的棋子,对着窗外的树枝轻轻都扔了出去,树上的鸟应声倒地。
白宛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知道阁主武功冠绝天下,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看了吗?这只鸟就是因为它太吵了,才会死。”
那人看向白宛童的眼神露出骇人的光芒,白宛童似是察觉到了,连忙将身子又压低几分。
“呵,我倒不知,我什么时候在你们眼中也成了好色之徒?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着那人一把抓住白宛童的脖子。
那人的手渐渐收拢,慢慢的白宛童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恍惚间,自己仿佛见到了已经去世的哥哥。
白宛童笑了,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抬起,试图抚摸哥哥的脸庞,最后手也只是空空的落下。
“哼!”那人将白宛童狠狠摔在地上。
“宛童!从小我就告诉你,要听话,不要多问!希望你没有下次!”说着那人拂袖而去。
白宛童躺在地板上傻傻的笑着:“哥哥,哥哥……”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益青连忙把白宛童扶了起来:“姐姐,阁主说的那么明白,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呢?”
白宛童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顶:“呵,益青你看到了吗?我们就是一条狗而已,即使我们是从小便跟了他的,我们也只是个棋子罢了。”
益青连忙摇了摇头:“姐姐,你会错意了!阁主是想你以女人的身份博得时令若的同情,与之成为好友,再加以利用。不然你以为,以我听雪阁的情报,连时令若是女的我们都能不知道?”
白宛童似是恍然大悟,看向益青:“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切都为了那个……”
“嘘!”益青赶紧捂住白宛童的嘴。
“姐姐,阁主说的对。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日日守在阁主身边,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他比我们以前遇到的人好多了,至少给我们吃穿、教我们许多知识,并且还给我们留了活路。”益青以坚定的眼神看着白宛童。
白宛童心中却始终有个疑惑:“那……将军府那位姨娘不是要杀时令若吗?为何?”
益青点了点头:“阁主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坏了大业,叫你刺杀她从来只是个噱头,那人阁主会处理的。我想姐姐很聪明,应该能明白阁主的意思。”
“所以……益青,我懂了!”说着白宛童便扶着益青慢慢起来。
走至门口白宛童回头对益青嫣然一笑:“谢谢。”说着便走了。
益青看着越走越远的白宛童,也回以一笑:“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