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愤怒的吼声冲倒门,房梁屋顶积雪被震得瓢泼而下,院内再积半寸白雪。院里老槐树却纹丝不动,甚是奇异。石娘捂着耳朵从里屋急急忙忙跑出来,寒风扑面,脸色十分苍白。
“韩庄主光临寒舍,雷霆大发,请消消气,屋里详说,我给你赔不是。”石娘小心翼翼陪着笑,双手忙不迭做出请,也不管耳朵疼痛。
韩庄主踩过院门,哼了一声,路过老槐树,惊奇不已,但韩庄主没做停留,直往里屋而去。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听着响动都往胡宅走,院内很快挤满了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要进屋同韩庄主吵闹一番。石娘含笑对众人挥挥手,示意众人不要打扰,便回到了里屋。
韩庄主坐在全宅唯一一只大椅上,气消了大半,看到石娘进来依旧哼了一下。石娘急忙给韩庄主倒茶,小声询问:“不知道韩庄主这是,难道是天一犯了什么事?”
“刚才在下鲁莽,石娘多多海涵。胡天八先在翼虎堂打伤我儿,从天云山庄脱逃之时又伤我门人共一十八人,断不能轻饶了他。”韩庄主不温不火说着,眼神里则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啊,天八怎么会这样?他还没有回来,他来了,我一定让他登门谢罪。”石娘近乎委屈地请求,让韩庄主气瞬间全消了。
“谢罪就免了,这小子是个宝物,我要让他与我儿代表天云山庄,一同去参加启玄学府入门选拔!”韩庄主眼里放光,察觉到石娘的目光,韩庄主急忙收敛目光,活像个小媳妇。
石娘秀唇稍开,正欲吐语。门外忽传来甜蜜一声“娘!我回来了!”穿过人群,看着院门倒地,胡天八怒从心来“是谁!是谁!”胡天一穿过院内人群,急奔向里屋,看着坐在大椅上的韩庄主,心里当下明了。
胡天八拱手作揖,向韩庄主道歉道:“师父,徒儿不想去启玄学府,才打伤众人,逃回家里。”胡天一看着破落不堪的屋子,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心里早已做好的打算在此刻更加坚定。
“乖徒儿,你是担心你娘吧。好小子,你打伤人在先,你娘刚可是已经说了你任凭我处置。是吧,石娘?”韩庄主嘴角微裂,心中如意算盘出过错?不自觉地,韩庄主眉开眼笑。
“天八,你去吧,娘还不到四十,能照顾好自己,修道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挂念娘。”石娘心中虽有不舍,不过自己一介凡人,四五十年后终归还是要入土,儿子能走上修真道路,改变凡人的命运,这是石娘心里唯一的希冀,唯一的骄傲。
“为师知道你不愿意麻烦别人,让他们放你水,就是让你回来。为师已经把门弄坏了,这宅子的风水就变得不好了,这屋子断不能住人了。石娘,你且跟我去天云山庄,住雅阁才符合石夫人气质。”韩庄主胡诌一番,石娘听得一愣一愣。
“韩庄主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想去麻烦别人。天八,你放心去,娘在家挺好的。”石娘对韩庄主欠着笑,谢绝了韩庄主的好意。
“你们娘两还真是一个脾气,韩某不是施舍石娘,是有事求于石娘。石娘刺绣手艺闻名齐云县,在下想请石娘前往天云山庄教庄内女眷刺绣技艺。如果石娘待得习惯,便可在山庄住下,也算了了天八心事。”韩庄主诚恳说道,语气极其柔和。
“娘,你就答应师父去天云山庄做刺绣老师吧,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胡天八眉眼舒展,心里事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石娘指着院内老槐树,说道:“这颗槐树是胡家的命根,胡家老祖宗亲手种下的槐树,胡家破败,只留下这颗老槐树。我可以去天云山庄,还请韩庄主容我将这颗老槐树带在身边。”
“这有何难,在下略施法术,将这颗神树一同带往山庄,与胡夫人作伴。”虽则嘴上风轻云淡,实则韩庄主已经做好全力以赴打算。
“哈,韩庄主,不是我看不起你,这颗神树,就算是云天尊者也不见得有此能为。这是老祖宗所做之物,专为转移神树。”石娘从嘴里吐出一个袋子,对韩庄主说道。
“啊,如此神物,无形无色,居然是专为转移神树而生,能藏于石娘嘴里而不露,此物恐怕启玄州也不见得有啊,胡家真神奇。”韩庄主不觉赞叹,恐引石娘无端提防,韩庄主哈哈一笑。
石娘未答语,手指指向老槐树,只见袋子似通人性,将老槐树收于袋中,袋未收紧之时,从中窜出一道光芒,直没胡天八脑海,石娘及韩庄主并未察觉。
将袋藏于口中,石娘出屋外同众乡邻告别,众乡邻以为韩庄主强迫,欲同韩庄主吵闹。
韩庄主不迭赔笑:“各位,其实,在下方才一出只是演个戏,在下爱徒胡天八是难得的修道天才,演这出戏也是为了断了爱徒心中挂念,冒犯之处,还望众乡邻谢罪。”
吵闹已休,众乡邻同石娘母子告别,众乡邻开个玩笑:“天八,混出个名堂来,让我们自豪一下,哈哈!”石娘同胡天一向众乡邻作揖,石娘说道:“胡家感谢各位乡邻的支持,让天八能顺利长大,谢谢各位,我还会回来的。”“俺一定混出个名堂,让咱们风雪镇成为启玄州的焦点,我胡天八说到做到!”
胡天八扔下豪言,便同母亲搭乘师父坐骑齐云龟前往天云山庄。在空中,瓢泼大学倾泻而下,胡天一望着身下被白雪覆盖的故乡,眼神坚定的望着东边----云天域的中心发神疆云天国。风雪镇胡天八风雪中离开故乡,下一站是启玄学府,胡天八心血澎湃,不自觉在坐骑身上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