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又逢开学季。
这年,岑愿和景念安升高中,两人都考进了青阳高中。
两个女孩简直就像亲姐妹一样,整天黏在一起,岑愿一学习累了,就像树懒似的,抱着景念安不松手。
“安安,天天背文言文,我的脑袋都要炸了,比在初中的时候还要累。既然‘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就不要走嘛——”岑愿像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的用背靠着景念安的背。还用自己的后脑勺抵她的后脑勺,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呵呵呵呵……”,景念安被她蹭得有点痒。“小愿,你快坐好,要上课了。”
岑愿依旧不动,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她太累了,感觉一天用脑好多,脑细胞都不知杀死了多少。现在她只想闭上眼睛,哪怕一分钟也行。
突然,她猛的睁眼,一下子弹起来,吓得景念安也从位置上弹跳了起来。“怎……怎么了?”
她她瘪着嘴,作势要哭,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眼睛里水汪汪的,“下节是历史课,我啥也没记到——”
“……没事,我在你旁边呢。”景念安将她皱在一起的五官抚平。
“元朝最高行政机构是什么?”
“嗯……中……中书省。”
“最高军事机关呢?”
“枢……密院。”
“……”
“……”
历史课上,多亏了景念安的帮助,才让她躲过了一关,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好歹让她保住了小命。他们这个历史老师,讲起历史故事来让她总想打瞌睡,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安安,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下学期分科,我要学理科。”
“嗯,我觉得可行,你数理化本来就好。”景念安点头。
岑愿本来在理科方面就比较占优势,自己就比较弱一些,文科占优势一些。
只是——
她们俩就要分开学习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高二开学,两人就已经在不同的班级了。
岑愿理科一班,景念安在文科二班,好在两个班挨得近。
突然的是,小学同学杜斯安转校到了青阳高中,还跟景念安一个文科班。
“杜斯安,要是让我发现你又缠着安安,我就把你门牙打掉。”岑愿趴在二班的门口处指着坐在教室中间的男孩。
杜斯安小时候有点胖,整个人肉嘟嘟的,就算不是正圆,也是椭圆,眼睛还小小的。现在倒是大变样了,脸上没有多余的肉,五官也变得端正好看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货不会是去开眼角了吧?个子也高了不少,穿着青阳统一的蓝白校服,也算是能列入校草候选人名单里了。
要不是看到他的名字和凑近了仔细看,打死岑愿她都不会相信那是杜斯安。
“哟,杜斯安,安安是谁啊?你不会交女朋友了吧?”一个男生吆喝了一声,还吹了声口哨,接着一群男生起哄。
杜斯安偷偷用余光看了景念安,感觉这个教室所有的事都无她无关,依旧戴着耳机在做题。
他有点失落,毕竟曾经还是同学啊!
他说:“没有,无关紧要的人。”
岑愿听到他的回答,很是满意,突然,她被人拽住了后衣领,硬是将她和二班的教室门栏分开了。
“谁啊?”她气急败坏。
一转头,班主任刘大卫的脸就近在眼前,吓得岑愿小脸一皱,大喊:“刘老师,我错了。”
管他什么错,先认错就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能啊。
景念安在做英语磁带听力,刚做完摘下耳机,抬头就看到了前门口的岑愿和她的班主任。
发生什么了?
班里的几个男生都伸着脖子往外看,一副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那你说,你哪错了?”刘大卫松开她。
“我……”
岑愿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哪错了,她没错啊!她作业完成了,而且现在是下课时间啊。
“刘老师,您说,您说我哪错了……”
“我看你天天下课就扒在这二班门口,准时打卡?你干啥啊,想去文科班吗?”刘大卫说着,吹胡子瞪眼的,只可惜他没胡子,不然真吹起来了。
岑愿表情一垮,满脸拒绝,“绝对不想。”
可她也不是天天下课就扒着二班的门吧!
“去,回去写个一千字检讨书,都有人投诉你了,看把你能耐的。”
“谁啊?谁又投诉我?”岑愿有点激动,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肚子火恨不得就地发作。她这周都被投诉几次了,而且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一转头,伸着脖子的男生女生都缩了回去。
刘大卫用手里的纸卷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见她将头转回来,又用纸卷往一班的门口挥了挥。
“去吧,一千字,别拿标点符号凑字数。”
岑愿立马认怂,做决定要当机立断,该出手时就出手,该认怂时就认怂。
她跟在刘大卫身后。
“刘老师,我错了,我不扒门了行不——”
“刘老师,你别啊,你罚我做数学题也行啊——”
二班的几个男生挨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一班的岑愿长得很好看啊,就那种小家碧玉那种。”
景念安看了过去,说话的是班里的惹事王,唐然。又对上杜斯安的眼,她不在意的收回了视线。
杜斯安于她而言,不过是小学里一个不重要的人,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过多的语言交集,只能算认识,不能算很熟。而且,她的时间很满,她要学习,要学琴,朋友的话,她有岑愿就够了。
或许,还有一个。
她想起了某个人,嘴角微微扬起却不自知。
“可她太凶了,听说她是跆拳道红带。”现在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男生,叫许进雷。
“我也劝你别随便惹她,”杜斯安冷冷的说了一句。
唐然冷哼一声,“杜斯安,你是不是被她打过啊,这么怕她,刚才她还说让你别缠着那个什么安安的,不然打掉你的门牙,你是怕了吗?”
听到“安安”两个字,景念安坐直了身子。原来,岑愿最近总是来看她,是因为杜斯安。
“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
“什么意思?”
“他说你管的真宽”
“我操,你想打架啊——”
食堂里,岑愿端着餐盘无精打采的坐在景念安对面。
“累坏了吧,来,给你个鸡腿。”景念安夹了个鸡腿放到她盘子里鸡腿的旁边,凑成了一双。
“安安,你不知道,老是有人投诉我,是嫉妒我美还是优秀啊?”她哭丧着一张脸。
景念安正要说话,她又插了一句:“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啊——”
景念安乐了,这自恋程度可以赶上某个人了。
“你啊,就是太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脸上了,有的人也许是羡慕你,你可以大大咧咧,无所顾忌,还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岑愿塞了个鸡腿在嘴里,嘟囔着:“那也不能总投诉我吧。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她让景念安靠近点,悄悄说道:“有一次,还有人谣传我喜欢我们班体育委员,可把我气得。”
景念安记得,那次她去参加了市里大提琴考级,回来正好赶上,他们班体育委员在体育馆里被岑愿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可气的是,那货居然信了,说什么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就答应你了,还让他的小跟班喊我大嫂,你说气不气人。”
景念安点头,的确气人。可若换做是自己,自己又该怎样做呢?
“安安,我现在特别感谢一个人——”岑愿一把握住她的手。
“谁啊?”
岑愿脱口而出:“岑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