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传几人斜眼在一旁看着,但是无论他们怎么看也认不出山下什么时候多出了这号人物。
不过这不妨碍他认出成柔,成柔他们可是见多了,再好欺负不过了,最主要的是,和成柔打架,无论输赢,都不会受到惩罚,反而是成柔会被重重的罚一顿。
她又常常处于灵气枯竭的状态,一个虚弱的筑基期,能把她踩在脚下,想想就爽快,任谁见了都想折辱她一番。
会和成柔在一起,起码说明这人和净月台没什么关系,李传暗想,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问一问吧。
李传轻咳一声,吸引陆远清的注意力:“阁下是什么人,这么久了都不自报家门,不太好吧,在下净月台巡查队李传。”
“在下陆远清。”
陆远清来前已经了解过,净月台自上而下依次是总管、副总管、巡查十六队。没想到一上来就能碰到个巡查队的。
李传报出巡查队自然是想要引陆远清说出自己是哪儿的人,然而陆远清答了跟没答一样,李传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小子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大概也就是个想在美人面前逞英雄的小子罢了。
想到这里,李传底气也足了,腰杆儿也挺直了,整整腰带,显出一派官威。
“小子,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我们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你再捣乱就是妨碍公务,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
“哦?我倒想听听是什么公务要踩着别人的手拿灵石?”陆远清抱着胳膊笑着看他。
李传面上隐有怒色,正想发作又看到一边冷着脸的黑镰,嗤了一口气还是好好作答:“就是……就是那个……啧,代、代总管!对!就是代总管。”
他想了半天总算相出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代总管过两天就要上任了,山下的居民总该表示表示。”
“就……表示三块灵石?”陆远清没想到这个原因竟然是他,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李传嗤笑一声:“代总管是什么人?你以为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这是内部命令,只有我们知道,你怎么可能听说过!”
陆远清突然有些好奇,问道:“那你倒说说,这个代总管是个什么样的人?”
成柔听了他的话捂嘴轻笑,这不是变着法儿的让人夸他吗。
李传心虚地咳嗽两声:“代总管他……他……”
“他什么?我看你是根本没见过他吧?还在这里说大话。”
“谁说我没见过了!”李传双目一瞪,“代总管随着炎雀使来过净月台,我有幸见到一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你?陆远清摸摸鼻子,李传这尖嘴猴腮百年难得一见的模样,自己如果见了绝对的印象深刻。
“你继续……”
李传哼了一声:“代总管他年纪轻轻,天赋异禀,修为高绝……”
“诶,等等……”陆远清马上抬手叫停了他,“我可记得他才炼气呢,这就高绝了?”
“你懂什么!不许打断我!”李传骂道,“代总管他老人家是基础浑厚,自有他自己的打算,哪像你小子,鼠目寸光,分不清形势……”
“嗯?”十六岁的老人家从鼻腔发出一个音节,李传瞬间吓得别过头去。
咳咳,我怕他干什么!李传又转过来,然而气势已经泄了,是怎么都回不来的。
“代总管是人中龙凤,气势非凡,我只远远瞧上一眼,就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瞬间折服……”
陆远清整整衣领,心中得意地偷笑,原来我还有这么厉害的气场啊,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
李传现在就是拿代总管的名头给自己壮胆,说的越高大威猛、气势非凡他底气就越足,好像这代总管就是他坚强的后盾一样,然而说着说着,他的就变味了。
“他的眼睛,就黑暗中的火把,明亮闪烁,带着三分高傲,四分不屑,五分轻蔑,和一分睥睨众生。”
陆远清:“为什么不是一分睥睨众生,五分高傲,四分轻蔑和三分不屑?”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要打断我!”
“那也不对啊。”成柔掰着手指道,“人家加起来都是十分,你怎么多了?”
李传大声道:“意思就是他比别人还多出两分,十二分的狂傲不羁!行了吧!”
成柔:“一三四五加起来是十三啊……”
李传紧握拳头,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道:“不要打断我!”
成柔一缩身子,小声说:“好,你继续吧,他的目光怎么样……”
“哼!代总管目光如炬,眼神如电,即使目光不在我身上,我仍有被盯住的感觉,当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就好像他的侧面也有眼睛,死死地凝视着我,即使他走后,我感觉他的脑后也有眼睛,不断威喝着我,让我不敢造次……”
“妈呀!满脑袋眼睛的怪物!”田田吓得抱住了娘亲的腰。
“不要乱说话!”殷娘拍了一下她的头,歉意地对着众人笑笑,“小孩子不懂事,李爷你继续。”
“不用了……”陆远清面色铁青地喝止住了李传,再让他胡说下去,自己可能就会长出三头六臂了。
“怎么?你害怕了?”李传误以为陆远清吓得脸色僵硬,不敢听下去了,顿时心情大好,走到陆远清面前,昂起头,明明比陆远清矮上半个头,硬是要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害怕就说几句好话,爷大人有大量,不会为难你的。”
可惜他的绿豆眼无论怎么目露凶光都只显得滑稽可笑,陆远清侧过身子,全当没听到。
这下李传先不乐意了,凑近陆远清耳边狠狠地威胁道:“臭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的行为是代总管的命令,你要是不配合,代总管不开心了,你没好果子吃。”
代总管已然不开心了,陆远清摇摇头,感叹净月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葩。
李传见这个小子死倔,怎么都不肯服软,可是自己有打不过他,心里恨的直痒痒。身后兄弟们都看着呢,可不能丢脸。
他在陆远清耳边低声说道:“小子!我很好说话的!真的!你快求饶,你一求,我就饶了你!”
陆远清叹口气,实在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了,手腕一翻,一块木牌凭空出现在手上,轻轻一抛,丢给了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