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环视一圈,舒心的笑容再次挂上眼角。
“好,大家继续,开始做第一小节的整套动作。”
“陈萧,注意支撑腿,不然你会摔跤的。”
此时的陈萧正在天人挣扎中,一会儿是父亲在耳边说话,一会儿是母亲在叮嘱自己,一会儿想起自己的承诺。
“你答应要参加祭天仪式的,你不去,你的父亲一定会伤心,整个家族都会视你为异类。”
“曲率大学的课程不应该与你的妖族信仰起冲突。”
“我们约定在先。”
“你答应过的。”
“别担心,我会回去的。”
“不许说谎。”
这几天的画面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放映,他只觉得眼冒金星,仿佛自己成了宇宙中心,所见到的任何物品都在围着自己转,根本不敢睁眼。
“我不太舒服。”
陈萧举手示意。
“练完这一小节,我们就放慢节奏,过会儿你就可以休息了。”
周放抬手看看时间,以为是授课进程太快。
陈萧摇摇头,来不及解释,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呕吐,呕吐……星星点点的呕吐物溅到了林文君的衣服上。
“啊!呕……”林文君白眼一翻,捂着嘴,“我也要吐了。”
“别硬呕,你最好出去洗把脸。”旁边有同学提醒。
陈萧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苏晨不由地为陈萧担心,她快步走上前。
“周老师,我出去看看他。”
周放欣慰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苏晨。”
“真是个好姑娘,去吧。”
苏晨跑出去,跟着陈萧跑进了男子更衣室。
“你还好吧,陈萧,你看起来很糟糕。”
陈萧大汗淋漓,脏衣服已经全部换下,堆在地上了。他蹲下身子系着鞋带,脸色苍白。
“不好,我的胃已经空了,但还是恶心,我觉得我会继续吐酸水。”
“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我不能,祭天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一定得赶回去才行。
“什么?”苏晨惊呼,随即压低了声音,“王要刚走,现在你也要走?不行,你不能走。”
“替我打掩护吧。”
“陈萧,这也太疯狂了吧。”
苏晨回头,注意着门口是否有人进来。
“拜托了,苏晨。”
陈萧背上了包,整装待发的样子。
“好吧,你快去快回。”
苏晨咬咬牙应下了。
“太棒了,谢谢你。”
陈萧做了个“瑞斯拜”的动作,飞速地消失在门口。
只剩下苏晨一个人,她孤零零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焦灼不安地拖延时间。
“陈萧,在吗,身体怎么样了?”
门外响起了周放的声音。
苏晨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有意无意地用身子挡住了周放的去路。
“还好还好。”苏晨自觉失言,连忙支支吾吾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不大好,病得不轻。”
周放听得直皱眉,抬起脚想要往里边走。
“严重吗,我去看看他,你去把校医叫过来。”
“哦,错了错了,我的意思是他虽然病得很重,但也没有严重到需要叫校医的程度。”
周放停住了,歪过头居高临下盯着苏晨,盯到苏晨心里发毛。终于,他戏谑地笑笑。
“小姑娘,你的说谎技术实在是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