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水波微微在荡漾，早起的人儿在默默忙碌，美梦中的人还在细细回味梦中的美景。
“东家，不出所料，正如纤纤姑娘昨日所言，东边铺子活了。”
欧阳申意料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其他反应。
“去看纤纤姑娘起了没有。”
小庄好像被那块地板黏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欧阳申。
“怎么?“
“东家，有一件事情一直不太明白。
“说。”
小庄看了看东家，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
“给你机会不说的话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
欧阳申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拖拖拉拉，特别是自己的左右手更是不允许这样。
“东家为何要把她这样一个不知来历的姑娘留在身边？”
终于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了，小庄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趣的人，就想留在身边。”
这句答复小庄是不满意的，如果仅仅是因为有趣的话，为何是她不是旁人？
睡得饱饱的李纤纤悠闲的像是散步的老大爷老大妈似的，边嗑着瓜子还哼着小曲，这架势不免的让人怀疑她才是这一大家的主子。
“纤纤姑娘，请注意你的仪态。”
小庄一看到这个人心里就觉得很窝火，什么好脾气都消失的无踪无影。
李纤纤看到坐在中间的人，赶紧把瓜子放进自己宽袖里，卑躬屈膝的走近欧阳申。
“东家，早上好啊！”
“纤纤姑娘这睡懒觉的习惯倒是养的很是好啊！”
存心打趣的话说的李纤纤是尴尬到了地底下啊。
咳咳……
“东家，明日我定能早起。”
看着这信誓旦旦的女子，欧阳申很是期待她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
额...
没错，希望是惊喜吧！
“东家，账房先生到了。”
那天接自己进来的小哥急冲冲的走了来。
账房先生？
查账吗？
“东家，有什么吩咐?“
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杵着拐棍走了进来。
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账房先生，也怪不得现代那些的会计是越老越吃香了。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派人去接你入府，你就负责教会这位姑娘账本的事情。”
李纤纤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说的是教自己没错啊，为什么要教我账本？
”东家，我不想学，太难了。”
这古代的钱我都看不懂，还账本，怎么可能呢？
“不学？那你的月银还想不想要了？”
提到钱就伤感情，现在身无分文的自己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啊。
“老朽明白了，姑娘，走吧。”
李纤纤为难的看着欧阳申，真希望他能改变主意，让自己做个小小的丫鬟就可以了。
有的吃，有的喝，有地方住，这就是李纤纤对自己目前生活的要求。
“姑娘，账本你可看得懂？”
李纤纤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摞摞的账本，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老先生，我连你们的铜钱都还没见过。”
没见过铜钱？难不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纤纤姑娘，叫老朽名叫居尚进，他们都叫我居先生。”
哦..
这些人的名字怎么都那么奇怪呢？
“我们主要使用铜钱来进行货品交易，除此之外还有白银，黄金，也还有的地方存在货品相互交换。”
看到李纤纤听得聚精会神的，居先生又继续说道。
“10两白银相当于一两的黄金，1000文也可以说是一贯钱也就是1两白银，我们所有的铺子都会有一个账房先生，每个月中就会把所有的账本汇集到长安来，由我和东家逐一查看。”
“先生，那你们是查银子的多少还是查货物呢？”
“查来往的银两是否与账本以及最后的总银两是否一样。”
李纤纤疑惑的看着老先生。
“那布匹不查吗？如何知道布匹的数量是不是一致呢？”
居尚进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她所说的问题是自己从未想到的，原先来都是只要是账本干净就可以，却未查过每个铺子的布匹数量啊。
“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查过布匹的数量？”
李纤纤不由得惊叹这幸好是在古代，要是搁在自己那时候早就把仓库都搬空了。
“先生，我不会打算盘。”
居尚进喜欢这个实事求是的姑娘，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样的人也是很少见了。
“我接下来会教你的，你今天就把这前面十本账本看完，然后告诉我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
李纤纤看着这厚厚的十本书，那种困倦感立马就上来了，眼皮子也在相互碰撞了。
看着老先生走路蹒跚的模样，李纤纤心酸的想起了自己的外婆，那个从小对自己百般疼爱的老人，知道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气的病倒的。
一滴眼泪滴落在账本的页面上，李纤纤收起此时的坏情绪，专心的看起账本来。
“居先生，怎么出来了？”
小庄赶紧上前搀扶着这个年岁已大的先生。
“东家，这个姑娘哪里寻来的？”
欧阳申对居先生提出这个问题感到一丝的不理解，想来居老先生是发现她的不一样了吧！
“哦？居老先生有兴趣？”
老先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上好的茶叶。
“这姑娘一来就提出了一个我们从未想过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
“她问我是否有检查过每个铺子的布匹情况，问是否与账本上的一致？”
欧阳申陷入了深思，这确实没有做到，原本也就是银子赚到了也就是了，倒是真的没有清点铺子的数量。
“所以在城中的铺子我们尚能掌握，而其余的大部分铺子我们都是没有数量的额，只要掌柜说要我们就给，每一月的账本干净我们也就算他们是盈利的，这样的话，实际的盈亏我们是不知晓的。”
居老先生朝着年轻的掌舵者点了点头。
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小庄，即可带上人出发去苏州、益州、洛阳的铺子把布匹货品的数量给我整理记录清楚带回来。”
“东家，明白。”
若有所思的欧阳申心里对这个姑娘有了一丝怀疑，他怕这个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姑娘是那个人派来的，这样的话，自己也必然是要查清楚的。
“东家，这姑娘能用的话确是一个可造之材啊！”
李纤纤是不会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各种猜忌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账本是很有兴趣的，想到这上面记的是一笔一笔的钱钱，李纤纤越看越兴奋，果然欧阳申是个有钱人，每一个月都赚这么多钱。
欧阳申路过这个灯火通明的房间时，看着书台上那个秉烛夜读的姑娘，咬着笔尾苦思冥想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