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的铳械技艺已经十分熟练了,基本应对简单的紧急状况也没有问题。”
“现在你也要参与到我们的巡逻中了。”
说罢,阿彬拿出了一套设备,里面有微型通讯机器、简单的伤药和一套基础的铳械。
“记住,接过了这把铳,随时准备好牺牲自己。”
“虽然我们部门还没有人牺牲,但我也不希望你是第一个。”
阿彬沉默片刻,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刚成年不久却仍然不会说话的年轻人。
虽然他也才二十多岁。
“你会有比我们更远的未来。”
但阿彬似乎笑的有些沧桑,沧桑得不像二十多岁。
铳是凡人手中最强力的刃。
你知道接过了这把刃,代表着什么吗?
……
阿彬在白索的这个年纪,曾经也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
直到那阵风吹过...
十八岁那年。
外面倾盆大雨,学校中的宿舍里,寝室正好有两个人过着同一天的生日。
其中一位,是施南强,另一位是袁彬。
施南强笑容满面的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但还是不打喜欢喝酒,哈哈。”
“今天我就以可乐代酒吧。”
自己的好朋友笑着拍了拍他的腿道:“那可乐当酒算什么男子汉。”
“哎,酒以后再喝以后再喝。”
好朋友取笑道:“你这可真的不够仗义,不行,今天你不喝,我喝!”
一杯。
两杯。
不行了...
“哈哈,你看这个袁彬,就是逊啦!”
“你这个一杯都喝不下去的人你还敢笑我?”
好朋友把施南强按在椅子上作势要打,其实大家都知道不会真正的打,都是浅浅的玩闹。
寝室另外四人看着他们过生日的二人玩闹、起哄。
寝室六人,各有各的未来,此时在一间校舍里过着生日,此刻是这样温馨。
忽然,外面警笛声响过。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地上溅起了一摊红色的液体,溅起了几个猩红的液泡。
不是可乐。
而是血。
血雨腥风。
血打湿了躺在地下的人的衣裳,打湿了生日蛋糕,打湿了角落一团杂乱的纸团。
寝室六人,只剩下躺下椅子上的阿强与阿彬。
其余人身体只剩了半边。
“是...是我喝多了吗?”
“我喝的明明是可乐啊...”
不要...
不要啊!
随着那阵血雨腥风,站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
遮挡了面容,黑袍又似有虚高。
黑袍声音嘶哑道:“又找错了吗...”
门外司察警官夺门而入。
“都不要动!”
话音刚落,子弹从铳械中飞速射出。
路途中,子弹在空中被扭曲得变了向,在黑袍身旁擦过。
“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错过一次机会害得我至今还停留在这里。”
“可恶...”
黑袍男子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波动从监察身上飞过。
血...
又是血。
流不完的血。
那司察被重伤后,朝着黑袍怒目而视。
“今天我活不下来,你也别想逍遥法外!”
说罢,在倒下的同时,将腰间的小型铳械抛给了阿彬。
“扣下扳机!”
但阿彬的酒似乎还没醒来,接过了铳却还未回过神来。
阿强见状从阿彬手里夺过铳械,在黑袍从六楼的高空窗口飞跃而下时,双手颤抖的扣下了扳机。
“嘭!”
一朵血花从黑袍的右臂绽出。
手部的肌肉在后坐力的趋势下颤抖着,一如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司察。
黑袍左手一挥,地面的积水溅起一片波纹,整个身体被狂风缓缓托起。
在子弹射中前,风中无数道细细的刀刃早已切开了子弹。
但碎片依旧存在。
血花并不是子弹射中,而是空中的碎片划破了黑袍的右臂。
黑夜中,红色的血被大雨冲洗,而黑袍融入了黑夜。
只剩倒在地上的那名司察,与四名室友宣告着这个黑夜发生了什么。
......
铳是凡人最强大的刃。
你明白,接过这把刃意味着什么吗?
我明白。
......
......
黎明于星辉的分部,晨希。
“时间快来不及了...”
蔓忆加快了制作手中纸人的速度,脑门上渐渐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此时的他,已经一夜未眠。
而手中的纸人,已快达到入微的细节了。
“你这么赶着做纸人是为什么呀?”茉璃好奇的问道。
“活着。”
“活着?”
“对。”
......
......
拂晓的桂耀分部:黎明。
在长时间的锻炼下,宋衡已经稍稍有了点肌肉的雏形。
在宋衡未察觉间,文叶羽引出一丝武法能量传递到宋衡的周围,看到空气中溢散的能量隐隐有向宋衡靠近的意思。
“宋衡你今天先不急着练,跟我来。”文叶羽招呼着宋衡,嘴角露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宋衡心头一紧,平日里文叶羽只要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宋衡跟着文叶羽来到了浴室前。
宋衡:“?”
文叶羽:“?”
“羽哥,你不会...”
“馋我身子吧?”
文叶羽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脱了衣服进去。”
宋衡闻言,似要崩溃一般。
“羽哥,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
“就算你得了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
“?”
“你进不进去?你不进去我把你踹进去。”
“进,我进...”
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进了浴室,经过这几周的交流,宋衡与文叶羽关系日益渐嘉,也多了许多信任,毕竟也算宋衡的半个师傅。
在宋衡进入的一瞬间,忽然听到关门的声音。
浴室的各项设备忽然自动收起,室内的温度缓缓升起。
“这是在蒸桑拿吗?”
文叶羽嘴角笑容愈发强盛。
“你马上就知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衡盯着自己发红的皮肤迷茫的望着天。
“难不成羽哥想把我蒸了?”
时间再次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衡感觉自己好似要失去意识。就在自己即将倒下的那一刻,空中忽然落下一盆冰水。
宋衡只觉得自己快死了。
忽冷忽热的折磨。
如果不是这几周的锻炼,宋衡可能真的已经死去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重复了多少次。
宋衡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快死了。
自己的肌肉已经因为冰块的冰冻而渐渐僵硬,忽冷忽热导致自己的皮肤愈发脆弱。
在自己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刻,天上落下了几滴液体。
这几滴液体在即将落在宋衡皮肤上时,化为了气体,缓缓的顺着宋衡的呼吸进入体内。
室内的温度回归了正常。
但宋衡体内则是翻江倒海。
这道气体仿佛要杀害宋衡一般,流入了身体每一个细胞。
而宋衡却无法做出应对,只好慢慢等着这道气体折磨自己。
时间再次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衡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认识痛楚。
什么叫感知痛楚。
以及。
什么叫成为痛楚。
只要自己每一个细胞都成为痛楚,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成为痛楚。
自己已经渐渐的习惯了痛楚,但还是很痛。
终于,宋衡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接纳了这股能量。
宋衡,成为了超凡者。
真正的超凡者。
浴室门缓缓开启,文叶羽嘴角微翘着看着倒下地下不断抽搐的宋衡。
“痛吗?”
“痛痛痛痛痛...”
宋衡戳了戳宋衡的腰,笑道:“这里呢?”
“嘶~”
“好爽。”
文叶羽手中一股能量顺着戳宋衡的手传递到宋衡体内,让宋衡体内的痛苦缓轻了许多。
“武能已经慢慢的进入了你的体内,现在就靠你自己来将它们炼化成武法了。”
“等你什么时候炼出了武法,我就真正的解放了。”
“陈傀轩,帮我订家馆子,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羽哥,咱要不要整个标语什么的?”
文叶羽想了想,道:“好啊,那就整...”
陈傀轩拿起手机偷偷拍了宋衡的惨状后,搜了搜标语。
“庆祝宋衡超凡脱俗?不对,这个太明显了,咱整个隐晦点点的,要不庆祝宋衡大难不死?”
“不不不。”
文叶羽愉悦道:“庆祝宋衡成功晋级青铜五。”
“就这么写,一般人也就以宋衡真的游戏晋级青铜五了。”
“反正是庆祝,庆祝他从菜鸡变成菜鸟也是庆祝,庆祝他活下来也是庆祝,庆祝我终于可以升职了也是庆祝。”
想到这里,文叶羽愈发开心起来。
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手中变出了一把短刀,递给了还在地上缓神的宋衡。
这把刀里有我的一丝武法能量,你照着参考一下,用完也别还给我了,我不缺。
......
你明白,接过这把刃,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
......
......
百般利器,唯刀剑一往无前。这是一位刀匠对着文叶羽说的话。
这位刀匠是炎门最好的匠师。
文叶羽自幼跟着刀匠。
因为那个刀匠也姓文,是他的父亲。
刀匠是炎门不多的龙种,自然文叶羽也是龙种。
在他成年那天,刀匠把他送到了朋友的公司,那个朋友也是龙,那个公司名叫拂晓。
临走之时,刀匠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父亲应该说的话。
只是给了文叶羽许多东西,重复交代了许多教给文叶羽的话。
临走前,刀匠给了文叶羽一整大箱的刀,与一把剑。
刀匠最好的作品是一把剑。
刀匠的刀法,是一种剑法。
刀匠的儿子,即会刀也会剑。
一点也不奇怪。
即使是最基础的刀,那也是炎门最好的匠师打造出来最好的基础刀具。
即使是最别扭的刀法,那也是炎门最负盛名的剑法。
除了刀剑与法,还有很多话。
比如相信你的眼。
比如百般利器,唯刀剑一往无前。
比如好好跟着那位朋友,听他的话。
比如...
“你明白,接过这把刃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