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普格斯能够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从未知晓的地方,自己能够感知到周围那无尽的黑暗与寂静,那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的黑色,那没有一点声音,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可是为什么自己能够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这些,却又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哪怕是睁开双眼都做不到,这到底是哪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奥普格斯的精神就在这绝对的黑暗又绝对的寂静的空间里飘荡着,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概念。有时候没有一点儿声音的安静是可怕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也是让人害怕,而当一个人处在这样一个空间中,同时失去了空间与时间的概念的时候,这种不安与恐惧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可是,奥普格斯却没有变得极度不安,更别说长时间的不安与恐惧带来的绝望了,甚至于连起初的一丝焦躁都消失不见了。奥普格斯只是在最初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明明是十分的清晰,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出于一个特殊的环境中的时候,产生了些许的焦躁,他想明确的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在这样的处境无法改变,而且没有更加危险的情况出现后,奥普格斯反而渐渐的放松下来,至此享受了一下这难得的安静。
奥普格斯的童年是美好的,但是同时也是忙碌的。身为神圣家族的嫡系血脉,自然而然的就要承担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多的责任与重担,这是他在享有神圣家族为他带来的一切优越的同时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奥普格斯的遭遇亦是痛苦的,亲眼见证那人间惨剧,在年幼的身上加负了血海深仇。至那以后,奥普格斯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都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因为在他的身后有无数亲人的冤魂在督促着他,他真的很累。
如果说是在塞克厄城堡那一夜的灾难带给了自己特殊的机遇,无论是神圣血脉引发的天使降临,还是红与黑世界的恶魔法典,都带给了自己极大的好处,那么奥普格斯宁愿这些都没有,自己还是那个在父亲和哥哥的庇护下的孩子。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是不可能的,那些仇恨与罪孽,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才能祭奠。奥普格斯需要用他的行动,告慰那些族人的魂灵。
此时的奥普格斯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暂时放下这些让他沉痛的担子的地方,也只有在这样的空间里,奥普格斯才能够有这样短暂的心神安宁。
由于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奥普格斯也不知道自己飘荡了多久,就在某一刻,心焱之火突然自动出现,覆盖了奥普格斯全身上下。这时,奥普格斯发现自己好像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当然,奥普格斯也知道这应该是一种精神或者灵魂体的状态,自己在现实空间中,应该还是身负重伤的状态。
现在,奥普格斯才能够用眼睛好好打量这个奇异的空间。奥普格斯发现,自己身上附着的心焱之火连身侧的方寸空间都不能够照亮,那周围的黑色,仿佛能吸收一切光亮,甚至吸收自己的灵魂。
奥普格斯知道心焱之火本就是能够灼伤灵魂、抵挡精神攻击的火焰,对于在这黑暗空间中心焱突然自动护主,想必是这无边的黑暗对自己这个灵魂之躯快要造成伤害了吧。
“还算不错,仅仅只有一缕初代火种,能够有这样的模样已经是不错的了。”
悠远的声音从这黑暗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在奥普格斯听来,却带着几分敬畏与亲近。奥普格斯明白自己身处此地估计就是对方的手笔,但是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改变什么局面,况且从这声音听来,对方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恭恭敬敬的问道:“向前辈问好,不知前辈高人将小子带到此处,有什么吩咐或者指教?”
“嗯,你倒是不怎么害怕,如果我说我是要取你性命的呢?”那声音仿佛在与奥普格斯开玩笑却又有几分严肃。
“晚辈已在前辈囊中,自然是任凭前辈处置了,但我听着前辈的声音就感觉亲切,相信前辈不会害我的。”奥普格斯就如同和长辈问安的姿态回话。
“若说亲近,到是不错,你的身上确有我的天使血脉留存。相信你也应该从我的那位神圣判官风鹰·欧康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你作为我选中的人,我总要来和你谈一谈的。”
奥普格斯刚刚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明白了,这声音的主人竟然就是塞克厄家族的信仰——乌列大天使。难怪自己会觉得这声音听着让人敬畏又想要亲近,这是自己家族的血脉起源,更是家族的信仰图腾啊。
“您是先祖大天使大人。”奥普格斯原本想说乌列大人的,可是想到直呼名讳不太好,于是口不择言的说成了个四不像的称呼。“那这里便是永夜深y渊了。”
“是,也不是。你所能够感知到的,都是永夜深渊中最为真实的情况,包括刚刚你的灵魂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吸收,但是并不是你现在身处永夜深渊,而是我的意志的到来,带来了一部分永夜的气息,你若真正的处在永夜深渊中,你感受到的绝不会这么轻松。
因为想和你谈一谈,所以将你拉入我的意识当中。虽然风鹰·欧康诺已经和你说过了需要你来帮助我脱离永夜深渊,但是具体要如何他应该也是不清楚的。
我刚刚说‘要取你性命’不是一句假话,你如果真的能够来到这永夜深渊中,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等于说你的行动于死亡无异。
虽然你无法拒绝我,因为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抹去你的灵魂,将你变成单纯的工具人来实现我的计划,但是我还是想告知你事实,你的行动,九死无生。”